第355章 中毒
“我命該如此,誰也救不了!”
柳滿月看了一旁的陳業一眼,示意他先離開。
陳業看她一眼,嘴脣動了動,最終什麼沒說,擡腳走了。
待他離開之後,柳滿月將藥箱放在一旁,一屁股坐在他門前的一個石墩子上,冰涼的觸感惹得她忍不住呲牙。
天賜靠在一旁的廊柱下,雙手環胸,俊秀的臉上,面無表情。
柳滿月仰臉看了一眼漆黑的夜空,吸了一口冰涼的夜風,扭頭看着天賜,一臉委屈巴巴:“天賜,你餓嗎?”
天賜點頭:“嗯!”
從日出跑到天黑,路上就吃了點乾糧,能不餓?
“我也餓,我想喫如意樓的火鍋,也想喫夫人做的蟹黃包,還有楊記的牛肉粉……”
天賜看她一眼,半響點了點頭:“蟹黃包好喫。”
“如意樓的火鍋你喫過嗎?”
“不曾去!”
“那等咱倆回了京城,我請你去喫。”
天賜搖頭。面無表情:“不能去!”
“爲何?”
“如意樓是小姐開的,屬下不能去!”
柳滿月一聽,皺了秀眉:“什麼破規矩?誰定的?”
“大哥!”
柳滿月想了想,眼睛一亮:“那就打包,你住哪兒?我讓人給你送去。”
天賜搖頭:“不用了,多謝柳姑娘!”
“那算了,你真沒口福,你可不知道火鍋有多好喫,特別是麻辣鍋地,現切的牛羊肉放進去,煮上一會兒就撈出來,沾上香油碟,一口進去,別提多香。”
“還有那蝦滑,煮好的蝦滑一咬,滿滿的蝦肉,沾上料汁,麻辣鮮香,辣得那叫一個過癮。”
“素菜我最喜歡青筍,煮好的青筍格外脆,沾上料汁,最後再來口甜甜的豆汁……”
就在柳滿月說得口水橫流之際,一直安靜的屋裏,突然傳來陳子毅有些惱怒的聲音:“你吵到我了!”
柳滿月偷偷笑起來。
她沖天賜擠眉弄眼,一副奸計得逞的小嘚瑟樣。
天賜淡淡地瞥她一眼,將眼睛看向別處,依舊面無表情。
柳滿月也收了臉上的笑,對着緊閉的房門道:“陳子毅,你生什麼氣?我一大早從京城跑來這裏,餓着肚子喝着寒風,原想着來了,走走程序,隨便扎你一針,看看效果,也算完成了相爺的囑託。”
“可現在……你家做飯了嗎?”
她話頭轉得太快,陳子毅好半響沒反應過來。
等他終於反應過來,剛想開口時,又聽屋外的姑娘好奇地問:“聽說江陽的清江魚十分鮮嫩,是真的嗎?”
這一次,屋裏沒有猶豫,低低迴了她一個字:“嗯!”
“我今晚能喫上嗎?你家準備了嗎?要是今晚沒準備,那明晚也行。”
屋裏的人,忍無可忍地反問她:“你到底是來治病還是喫魚?”
“喫魚……順帶救個人!”
房間內瞬間沉默下來。
柳滿月沒再吭聲,像是在等什麼。
果然,片刻後,陳子毅輕聲開了口:“我只是害怕會嚇着你。”
“嚇誰?我?”
柳滿月嗤笑一聲,“陳大少,我可是太醫,什麼樣的病症沒見過?”
接着,她又加了一句:“不信,你走出來讓我看一眼。”
房間內,再次沉默下來。
柳滿月也不急,慢條斯理地哼着不着調的小曲,一首曲子沒哼完,原本緊閉的房門緩緩被打開,一個身穿白袍披頭散髮的年輕男人走了出來。
房間內沒點燈,周圍一片漆黑,只有廊下的燈籠,散發着昏暗的光,
他就這樣緩緩走出來,當柳滿月看向他那張血肉模糊的臉時,即便是做好了心理準備,也暗暗嚇了一大跳。
如果不是知道這是病,柳滿月真以爲自己見到了鬼。
陳子毅站在門口,擡頭朝她看過來。
一個長得極其好看的姑娘,她的長相和她的聲音一樣,透着股子讓人難忘的機靈和鮮活。
一身綠蘿裙,外面披着橘色的披風,圓圓的小臉嬌俏動人,明亮雙眸,直勾勾地盯着他……臉。
早已習慣了自己模樣的陳子毅,突然轉身,想要逃離。
但被一隻白嫩的手拉住了衣袖,緊接着,對方扣住了他的脈搏,開始給他號脈。
當她的手碰上他的脈搏,柳滿月就察覺到了異樣。
脈象極輕,若有若無……
她鬆開他的手腕,好看的秀眉蹙了起來,聲音也變得嚴肅起來:“點燈,我給你扎針!”
陳子毅什麼話也沒說,擡腳進了房間,點了燭火。
柳滿月緊隨其後,簡單地掃了一眼房間佈置,倒是和她想的有所不同。
裏面兩面大書架,書架上擺滿了書籍,一旁放着書桌,書桌上放着一幅沒畫完的畫。
屋內,並沒有異味,相反有股子幽淡的清香。
天賜將藥箱放在一旁,柳滿月打開藥箱,拿出她的銀針包,隨便抽了根銀針出來,二話不說,拉過陳子毅的手,在他食指上輕輕一紮,頓時有血珠冒出來。
她又拿過一根銀針,沾了一滴血,隨後將它拿到燈下細細觀察。
果然,針尖瞬間泛黑,緊接着,整根銀針都黑了,並微微發燙。
看到這個變化,柳滿月整個人都驚呆了。
到底是什麼樣的劇毒,能毀了她的試毒針?
她將手裏的發黑發燙的銀針放在桌子上,示意陳子毅看,當他視線看過去,她低聲道:“你中毒了!”
陳子毅倒沒有多少意外。
很顯然,他早就知道這個結果。
他收回看向銀針的視線,無謂一笑:“這個我早就知道。”
“誰給你下的毒?”
“不知!”
陳子毅嘆了口氣:“我出生便已中毒,無人能解!”
“你母親呢?”
“母親在生我的時候大出血,難產而亡!”
柳滿月皺着小臉,在心裏忍不住想:果然棘手!
但很快,她又轉身打開藥箱的暗格,從裏面拿出師父臨走前送給她的一瓶解毒丸。
她打開瓶子,從裏面倒出一粒藥丸來,遞到陳子毅手裏,說:“我也不知道管不管用,我師父給我的,她說這玩意能治百病,你要不湊合着試試?”
陳子毅看她一眼,突然笑了。
接着,什麼話沒說,將藥丸塞進嘴裏,吞了下去。
待他吞下後,柳滿月又讓他躺在牀上,開始給他行鍼。
行鍼需要脫去上衣,當陳子毅脫去上衣,將上身露出來的那一刻,別說柳滿月了,就連見慣了屍體的天賜,也忍不住皺了眉頭。
整個上半身,無一處好肉。
每個月圓之夜,全身巨癢的痛苦,讓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去撓去抓去撞自己……
原本白皙的皮膚,抓痕一層結一層,舊傷剛好,新傷又來……
讓人不忍直視!
柳滿月看着躺在那兒一動不動的年輕男子,從心底忍不住涌出一股憐憫之意。
她取出銀針,難得放柔了聲音:“你忍着點,有點疼!”
“好!”
(明天謝大人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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