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你瘋了
柳滿月站在門口,輕輕地叫了一聲:“大人。”
內室傳來一道暗啞至極的嗓音:“別進來!”
一聽他聲音不對勁,柳滿月心頭一急,揹着藥箱擡腳就往內室去,只是,剛走到屏風處,就被謝晉安厲聲喝止了:“我讓你別過來!”
他呼吸不穩,聽着十分喫力。
柳滿月腳步一頓,停了下來。
她透過屏風,隱隱約約看到謝晉安似乎正泡在浴桶裏......
於是,忍不住問:“大人,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受傷了?”
“沒受傷。”
謝晉安說話很喫力,幾乎是咬着牙,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出,“遭了元溫公主的道。”
遭了元溫公主的道?
什麼道?
柳滿月突然瞪圓了眼睛。
“她......她給你下了......”
“可有解藥?”
“有。”
柳滿月趕緊拿下揹着的藥箱,蹲在地上,開始翻找她的瓶瓶罐罐。
這種解藥,極少。
她之前無事,配了一瓶。
但越是心急,越是找不到。
就在這時,一道極低極壓抑的聲音傳來......
柳滿月渾身一震,緊接着,從耳根處到臉頰,猶如火燎一般,滾燙炙熱。
她咬着脣角,急聲道:“你先別急......”
她不開口還好,一開口,謝晉安的呼吸又重了幾分。
他將自己整個人沒入冷水之中,覺得還不行,便叫來夏雉:“加冰水。”
夏雉一臉擔憂:“大人,你傷勢未愈......”
“加!”
夏雉轉身出了內室,正要去拎冰水,柳滿月一把攔住了他,什麼也沒說,擡腳入了內室。
一進去,便看到泡在浴桶裏的謝晉安。
他早已不復往日裏冷靜自持。
那張俊朗出衆的臉上,此刻已經佈滿了最真切的渴望,額頭上,因爲隱忍剋制,佈滿了汗水。
他眼眸半眯,臉頰潮紅,渾身肌肉緊繃如弦......
聽到動靜,他輕輕睜開黑眸,朝她看過來。
對上他眸色的那一刻,柳滿月腳步一頓,突然有股子想要轉身逃離的衝動。
他眼神太嚇人,就像是......
就像是瀕臨死亡的吸血鬼聞到了新鮮的血液。
但下一瞬,他就閉上了雙眼。
薄脣動了動,發出艱難的聲音:“你......出去!”
“我找到藥了。”
柳滿月深吸一口氣,擡腳走了過去,還沒靠近,就被謝晉安冷聲制止。
“別過來。”
“可藥......”
“給我!”
他伸出長臂,因爲極度隱忍,結實的臂膀,肌肉線條緊繃得讓人心悸。
柳滿月沒敢多看,她連忙將手裏的藥丸放在他張開的手心。
可當她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掌心,滾燙的溫度嚇了她一大跳:“大人,你......”
話剛出口,柳滿月瞬間跌入浴桶中,
只聽見‘砰’地一聲,水花四起。
不等她反應過來,就被擒住了。
八月的晚上已經有了涼意。
可此刻,在掉入這冰冷的水中,入水的那一剎那,柳滿月渾身一個激靈,凍得她渾身都麻了。
當謝晉安靠近的那一刻,她又像一個在極寒之夜行走的路人,突然碰到了火堆.....
烤得她瞬間熱了起來。
但很快,她就像是碰到了烙鐵,燙得她忍不住想要逃離。
可謝晉安卻不容她逃離半分。
此刻的謝大人彷彿失了控。
柳滿月來不及拒絕,就被他捲入其中。
直到他突然嚐到了一股血腥味,他對血腥極其敏感,意識到柳滿月受了傷,他艱難地將她推開。
他猛地閉上黑眸,不敢去看她,嗓音啞得厲害:“扎我!”
被親得七葷八素的柳滿月,一臉茫然地看着他,聲音又嬌又軟:“你說什麼?”
“扎我!”
謝晉安咬牙,渾身滾燙如火,“讓我暈過去。”
“可......”
“我不想傷害你!”
他的大手緊緊抓在桶沿上,臉頰潮紅,渾身汗水如瀑,“讓我暈過去,我會好受一些。”
柳滿月看着他。
見他如此難受,柳滿月猶豫了一下,突然像是下定決心,她伸手捱了過去。
只是,還沒碰上,就被謝晉安一把甩開。
他倏然睜開黑眸,如野獸般盯着她,低吼一聲:“你瘋了!”
“我沒瘋!”
柳滿月看着他,輕聲道:“總要嫁你的,遲早......”
“我不想!”
謝晉安看着她,極力控制着想要撲上去的衝動,聲線都緊繃起來,像是動了怒:“三書六禮三媒六聘都無,你怎敢?”
“我說過要護你一生!又怎會欺辱你?”
“你若不動手,我自己來!”
他說着,就擡起手刀,作勢要往自己脖子上砍。
嚇得柳滿月直接掏出銀針,紮在他的昏穴上。
謝晉安身體一軟,倒在了她懷裏.......
柳滿月看着懷裏渾身滾燙的男人,好在他下面還穿着褲子,她不敢多看,朝外面叫了一聲:“夏雉。”
夏雉連忙走進來,柳滿月趕緊將懷裏的謝晉安放到他的懷裏,隨後從浴桶裏爬了出來。
夏雉見她渾身溼透,便道:“姑娘,主子給您做了一套衣裙,一直沒來得及給你,就在櫃子裏,你自己拿。”
“好。”
待她換好衣裙,再過來時,謝晉安已經換了一身裏衣,躺在牀上昏迷不醒。
他臉色依舊潮紅,呼吸急促。
柳滿月連忙打開鍼灸包,開始給他施針。
半個時辰後,謝晉安的呼吸逐漸平穩,只是他的身體,還一直滾燙......
柳滿月不敢亂看,小臉一直紅撲撲的,腦子裏亂極了。
她起身走到門口,問夏雉:“到底怎麼回事?”
一向嬉皮笑臉的夏雉,此刻卻是一臉陰沉:“是元溫公主,她給主子下了藥。”
元溫?
柳滿月不禁想起之前她對謝晉安的糾纏。
原以爲被指了婚,也該安分守己,誰知,竟還賊心不死。
夏雉離開後,她坐在牀邊,一邊用手帕擦拭着謝晉安額頭上的汗水一邊看着他,漸漸地入了神。
他寧願昏過去,也不願傷害她。
外人都說,大理寺卿謝晉安手段殘暴,殺人如麻,他根本不是一個好人。
可在柳滿月眼裏,她的大人,是最好的!
他愛她,尊她,盡所有護她周全。
這樣的大人,她如何能不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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