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引狼入室
吳天亮哪曉得王落花扛的布袋竟然這麼重,他“哎喲”一聲,實在經不住這重量,腰瞬間一彎,手中的布袋已掉落在地。
他頓覺尷尬,咬着牙想重新提起布袋扛上肩,牙咬的脣上全是齒印,臉上也掙出汗和青筋來,幾番嘗試,都扛不動。
堂堂一個大男人,力氣竟不及一個小女子,他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低着頭,擰着衣角結結巴巴道:“對……對不起,王……王姑娘。”
“你不用說對不起,我天生力氣大。”
王落花手一提,再往上一舉,布袋已輕輕鬆鬆扛上肩。
吳天亮更覺汗顏,見王落花要走,他急忙追上她,捏緊拳頭,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道:“聽說王姑娘已許了人家?”
“嗯。”
“姑娘可是被迫的?”
王落花不想此人竟如此唐突,心下更加不悅,爲了擺脫他,只冷冷道:“沒人逼我。”
吳天亮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不過很快他就說服了自己。
見王落花加快了腳步,他也趕緊加快腳步,一邊走,一邊自顧自的說道:“我知道姑娘你定有難言之癮,姑娘放心好了,我對姑娘一見傾心,姑娘若願意,我馬上就回家讓我母親上門提親。”
“……”
王落花簡直無語。
他又再接再勵道,“姑娘不必懷疑我的真心,也不必擔憂我父親母親不肯,你救過我父親,我父親一直念着你的好呢,你也不必擔憂李家的聘禮,我們吳家願付雙倍聘禮,只待有朝一日我金榜題名,就迎娶姑娘過門。”
王落花更加無語,她突然停住腳步,板着臉對他道:“你的真心用錯了地方,我勸你趁早打消了主意。”
“可原本該嫁去李家的是福好姑娘,姑娘定是被逼無奈……”
“誰告訴你,我是被逼無奈的?並沒有一個人逼我,我是心甘情願的。”
“我……不信。”
“你信不信與我無關。”她惱怒的盯着他,“還請吳公子讓讓,我還有要事在身。”
吳天亮如遭雷劈,木木的讓到一旁,委屈巴巴的望着王落花離開的背影,嘴裏喃喃道:“我是真心想求娶姑娘的。”
……
另一邊
張婆子的麪館已掛上了“售罄”的牌子,雖然今日下雨,她店裏的生意卻沒受到影響。
不僅沒受影響,因爲今日王家兄弟沒來,她店裏的生意比昨兒還好。
孃兒倆個正高興的數着桌上的銀錢,數到一半,張婆子忽然皺起眉頭:“不妥。”
李春魁擡起頭,疑惑的望着張婆子:“娘說什麼不妥呢。”
“你請了那個王阿鼠來,怕不會引狼入室吧?”
“不會,那潑皮一天到晚惦記着姐姐,他投鼠忌器,不會……”
“不會你個頭!”不待李春魁說完,張婆子擡手一掌蓋到他頭上,後悔道,“我就是怕這個潑皮纏上你姐姐,你姐姐可是要在劉府做姨娘的人,唉!都怨我,被豬油蒙了心,竟信了你這個小兔崽子的鬼話!”
李春魁不高興的將手裏的銅錢往桌上一扔,耷拉着嘴角道:“那娘是在怨兒子了?兒子說要請王阿鼠來對付那對兄弟和李天寶時,娘還誇兒子聰明呢。”
“我那是鬼迷了心竅。”
張婆子越想越不對勁,自悔不該衝動行事,正要再說話,突然門被人敲的砰砰響。
她渾身一驚:“誰?”
外面的人嘻嘻一笑:“是我啊,岳母大人。”
張婆子一聽是王阿鼠的聲音,暗呼完了,嘴裏嘟囔道:“這潑皮怎麼又來了?”
她一邊收拾桌上的銀錢,一邊拼命朝李春魁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出聲。
李春魁也知道王阿鼠是個難纏的主,行出來的事比李逢君更加無賴狠毒。
若非萬不得已,他怎麼可能花銀子請他?
見他去而復返,料想沒什麼好事,嚇得不敢吱聲了。
王阿鼠聽店內沒個動響,自言自語道:“這馬泊六莫不是出門了?”
“管她出不出門呢,反正她是鼠哥你的丈母孃,都是一家人嘛,要不我們直接進去,我做的牛肉麪不比那個蠢……哦,春哥兒差。”
鼠哥罵蠢狗可以,他不可以,這李春魁指不定是鼠哥的小舅子呢。
“好主意。”
王阿鼠轉頭瞧了一眼身邊幾個人,“兄弟們,還愣着幹麼事,卸門啊!”
“娘唉!”張婆子叫苦不迭,“這下可怎麼好?”
李春魁小聲道:“要不我從後門出去,去梅花鎮叫姐姐回來?”
“放你孃的狗臭屁!”張婆子氣得罵道,“怕就怕他纏上你姐姐,你倒好,還想將你姐姐叫回來!”
“那怎麼辦嘛?”
“都怨你個小兔崽子!”
說完,張婆子強撐着走到門前,又勉強擠出一副笑臉,在王阿鼠要卸門時及時的打開了門:“喲!這不阿鼠嗎,怎麼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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