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濤濤是誰(二更)
“花兒竟然將玉馨家被劫走的鏢物找回來了。”
“啊?”
大家齊齊震驚。
許氏眉飛色舞,又添油加醋,如此這般的描述了一番,最後看向李玉馨笑道:“馨馨,嬸子我說的可沒錯吧。”
李玉馨笑道:“沒錯,沒錯。”
“來囉,鴨血粉絲,漉梨漿,果凍布丁都來囉。”
王落花喊了一嗓子,大家聽了,紛紛跑到廚房去幫忙,將鴨血粉絲,漉梨漿,果凍布丁都端上了桌。
馮氏則端了兩份,送給李玉嬌和李玉瑤,許氏又趕緊拿了醋倒進鴨血粉絲裏,笑道:“嬌嬌和瑤瑤都愛喫醋。”
馮氏笑道:“還等你說呢,早加過了。”
許氏笑道:“多加點也無妨,這兩個孩子不怕酸。”
“我也要加醋。”虎頭大喊一聲,“我不怕酸。”
“好好好。”
許氏又給虎頭倒了醋,虎頭開始埋頭大喫。
聶盼兒滿眼驚奇的望着眼前晶瑩剔透,當中又點綴着幾朵粉色花瓣,上面還擺着蜜桃的果凍布丁呆住了。
聶盼兒驚歎道:“怎麼這麼好看,這是喫的,還是用來欣賞的?”
李玉馨笑道;“我第一次瞧也驚住了,實在好看,我都捨不得喫,盼兒,你快嚐嚐,很好喫的。”又看向身邊坐着的,一直默默不能語的傅麗娘,“嫂子,你也嚐嚐。”
“嗯。”
兩人嚐了一口,和其他一樣,滿心驚歎,聶盼兒不由讚道:“冰冰的,涼涼的,真是太好吃了。”
虎頭這才擡起頭,很是驕傲的對着大家說:“當然了,也不瞧是誰做的,是我花兒媳婦做的。”
白氏笑着指着他:“你再混說,你天寶哥哥又要罰你抄書了。”
虎頭扁扁嘴:“本來就是嘛。”
白氏伸手接過李姑媽懷裏的囡囡,笑道;“姐姐,你也嚐嚐花兒的手藝,這孩子真是心靈手巧的很。”
李姑媽嚐了一口:“嗯,果然好喫,冰冰滑滑,十分清涼。”
她又嚐了一口鴨血粉絲,喝了一口漉梨漿,只覺得一個鮮美無比,一個清冽甘醇,兩眼十分羨慕的朝着馮氏的方向瞧了一眼,又看向王落花衝着她招招手。
王落花笑着走過來:“姑媽,你叫我可是有什麼事?”
“真是好個模樣,又有福氣,還心靈手巧。”李姑姑一把握住了王落花的手,“多虧了你嫁過來,這個家才能團圓。”
王落花不好意思道:“姑媽謬讚了。”
旁邊馮氏孃家嫂子張氏笑道:“他姑媽倒不是謬讚,多少年了,曉荷也不知盼了多少年,如今總算守得雲開見月明,將嬌嬌盼回來了,這多虧了花兒你,要不然曉荷還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來,舅母敬你一杯。”
“這怎麼敢,應該是花兒敬舅母。”
王落花趕緊端起一杯甜米酒,敬了舅母,又敬了姑母,嬸子,嫂子,大姐。
李玉馨不能喝酒,只以茶代酒。
喝完,李姑媽嘆道:“我若能得這麼一個兒媳婦,就是睡着了也能笑醒,只可惜……”
她微微看了李玉馨一眼,不說話了。
李玉馨臉上一紅,氣氛立刻變得微妙起來。
許氏趕緊咳了一聲,緩解氣氛道:“來,這下輪到盼兒來敬酒了。”
聶盼兒趕緊端起酒杯,敬了一圈之後,許氏笑道:“如今兒瞧盼兒益發出息了,就是不知道有沒有說好人家呀?”
聶盼兒臉色一紅:“三舅母慣會打趣人!”說完,故作生氣的坐了下來。
李姑媽立刻道:“你三舅母這是關心你,說真的,桂花,蘭蘭,還有他舅母,你們大家平時給我留意着點,若有什麼合巧的……”
“娘,你也太……”聶盼兒羞得說不出話,嬌哼一聲道,“我去瞧嬌嬌姐姐和瑤瑤了。”
李玉馨正不知在李姑媽面前如何自處,也道:“盼兒且等等,我與你一起去。”
虎頭立刻道:“我也去,我也去。”
離席之前,聶盼兒和虎頭還不忘請王落花拿了一個朱漆長盤過來,將各自喫的鴨血粉絲,漉梨漿,果凍布丁一端走了。
李姑媽無奈笑道:“這孩子真是越大越沒規矩了,哪像我家花兒。”
她又看向王落花,怎麼瞧怎麼喜歡,看的王落花臉上泛了紅。
見傅麗娘坐在那裏,好像與大家格格不入的樣子,又見她面前的酒杯空了,正要替她再斟一杯甜酒,就聽舅媽張氏說道:“麗娘,你怎麼光坐在那裏不喫東西,花兒做的鴨血粉絲很是鮮美,你多喫點,瞧你瘦的。”
傅麗娘點點頭,默默吃了一口,
張氏又道:“既然嬌嬌已經找回來了,麗娘你就勸勸逢夏,一起搬回來住吧。”
“是啊,麗娘,不是姑媽說你,都是一家子骨肉親,你獨獨和逢夏住在那村口,像什麼話。”
許氏和白氏想說什麼,想想又閉上了嘴,之前她們兩也勸過,人家就是不鬆口,能有什麼法子。
果然,傅麗娘只是微笑,卻不點頭。
王落花也無法,雖然大哥和大嫂天天都會回來瞧嬌嬌姐姐,但他們和娘之間的隔膜始終存在。
想來,他們之間的心結除了嬌嬌姐姐,還有那個傅美娘。
女席這邊熱鬧,男席那邊更加熱鬧。
隔壁李老大聽見了,心生向望,又暗自慚愧,同時又覺得沒臉。
焦氏跳腳道:“俗話說,寧落一村,不落一家,那個狐媚子行的這叫什麼事,完全沒把你這個大哥放在眼裏!這該死的賤人,上輩子不積德,這輩子害兒女,李玉嬌找回來有什麼用,還不是個白髮妖怪,瘋……”
“夠了!”李老大氣得一跺腳,“你再胡說八道,老子找根針縫了你的嘴!”
說完,掉臉就走了,然後蹲在牆根子底下抽悶煙。
“怎麼,我說錯了嗎,那個狐媚……”
“好了,娘。”李玉萍走過來,不滿的哼道,“你何苦在這裏眼紅人家的熱鬧,也難怪爹生氣,我也看不過眼,且不說叔叔嬸子,就是姑媽從前也對我挺好,偏你誣衊盼兒姐姐想勾引你的寶貝兒子。”
“你個死丫頭,竟敢說你老孃,我說錯了嗎,那聶盼兒遲遲不肯說人家,還不是瞧着我家秋兒有本事,巴心巴肝的巴着要嫁給我家秋兒呢。”
李玉萍輕嗤一聲:“盼兒姐姐長得那麼漂亮,娘也不瞅瞅哥哥配不配。”
“我打死你個死丫頭,竟敢胳膊肘朝外拐。”
焦氏氣得脫下鞋子,就要抽李玉萍,嚇得李玉萍赤溜跑了。
焦氏氣的去追,福全跑過來扯着她哭嚎道:“奶,昨兒我聽虎頭說他媳婦落花做的果凍布丁特別好喫,我要喫果凍布丁,我要喫果凍布丁嘛!”
“喫喫喫,喫你個魂!”
“嗚哇……”
……
熱鬧過後,更顯安靜異常。
因爲房間有限,李姑媽和聶盼兒一個去了三房歇息,一個去了四房。
聶盼兒打小就與李玉馨關係十分要好,雖然後來聶雲和李玉馨之間發生一些事,但聶盼兒依舊還和從前一樣待李玉馨。
兩個人好不容易能到一處,她非拉着她一起去了四房歇息,兩個人好說私房話。
馮氏孃家兄嫂都留了下來,因爲李老爹睡覺時鼾聲如雷,遭了大舅子嫌棄,李逢君只能勉強和舅舅擠一晚上,舅母張氏則和馮氏擠一晚上。
自打李玉嬌回來之後,馮氏都日夜陪伴,所以她搬來了李玉嬌所住的西屋。
她害怕王落花和舅母不熟悉,擠一處尷尬,今兒晚上便讓她陪李玉嬌住在西屋。
王落花溫柔的替李玉嬌梳頭髮,她的頭髮雖然雪白,卻像上好的綢緞一樣,又柔又順。
李玉嬌呆呆的坐在那裏,嘴裏哼着像是哄孩子一樣的小調。
“小耗子小耗子,上缸沿;拿小瓢,舀白麪;烙白餅,卷瓜菜;不喫不喫喫兩筷……”
她的聲音如涓涓細流,潺潺泉水,十分溫柔動聽,彷彿能撫平人心裏的焦躁煩憂。
她握住梳子的手停了停,笑道:“姐姐,你唱的真好聽,這是哪裏的小調?”
李玉嬌顯得有些茫然,她搖了搖頭:“我……我也不知道。”
她突然轉過身,握住王落花的手,兩眼直直的望着她:“花兒,你說我能不能找到我的濤濤?”
如今她雖然不愛親近人,但說的話明顯較之前多了,尤其是在她信任的人面前。
王落花小心翼翼的試探道:“濤濤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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