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表小姐(二更)
確實美的很。
“珍珠,叫他們別嚇壞了那孩子,給那孩子二十兩銀子,讓他去吧。”
“是,姑娘。”
衆人這才知道,原來下來的這位穿戴的珠光寶氣的姑娘竟是個丫頭。
一個丫頭就打扮的這麼華貴,又生得這般美貌,那她的主子得要有多美。
她的聲音涓涓柔柔,聽得所有人幾乎都要酥倒當場,恨不能撩開車簾一睹芳容,只是又怕褻瀆了她。
很快,在衆人的矚目下,馬車緩緩馳去。
衆人沒能一睹芳容,紛紛露出遺憾失望之色,還有人依依不捨的停駐在那裏,呆呆的朝着馬車離開的方向望去。
王落花嘆道:“從來沒聽過這樣好聽的聲音,真不知那位姑娘生得何等模樣,一定是位絕色佳人。”
石誠笑道:“絕不絕色我不知道,不過那丫頭我卻見過。”
“哦,石叔叔是在哪裏見到的?”
“劉府,那丫頭是劉府表小姐身邊的丫頭。”
聽到劉府,王落花眉頭下意識的皺了一下。
要不是劉員外,錦繡坊也不會被燒燬,紅袖也不會因爲拿出全部家當重建錦繡坊,被男方退了親事。
不過,退了也好,這樣的男人根本不可靠,嫁給他纔是悲劇。
如今曹掌櫃帶着孩子四處躲避,就算錦繡坊重新開張,她也不敢露面。
石誠繼續道:“有一回表小姐病重昏迷,幾乎將鎮上所有的郎中都請過去了,我也去了,說來也奇怪……”
他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她好好的一個姑娘家……”
他突然就停住不說了。
王落花好奇的問道:“她怎麼了?”
“……哦,沒什麼,就是她一個小姑娘怎會病的那樣重。”
雖然,他醫術算不得多高明,但在婦科這一項上還是有幾分把握的。
表小姐應是小產後失於調養,再加上受傷,才陷入昏迷。
這樣的話,他決不敢說出來,至於其他郎中有沒有診出來,亦或和他一樣,診出來也不敢言語,他不得而知。
這表小姐剛到及笄之年,怎會小產,不僅小產,還受傷了?
聽聞那劉員外是個大變態,不會……
他不敢想,也不敢說,更不敢隨意敗壞人家姑娘家的名聲。
“石叔叔這話說的可真是奇怪,病重還分年紀大小和男女麼?”
石誠有些尷尬的摸摸鼻子笑道:“也沒什麼,就是覺得她一個小姑娘家寄人籬下有些可憐。”
“我雖沒見過表小姐,但她在錦繡坊買過繡品,聽曹掌櫃說,劉員外待表小姐比親生女兒還要親,想來不至於在劉府過得太過艱難。”
石誠不以爲然的呵呵一笑:“誰知道呢,但願她過得好吧。”
這表小姐也真是太可憐了。
劉員外越是對她好,她越是可憐。
這劉員外根本就不是人!
想着,他心內長長一嘆,然後伸手指着一家飯館道:“那家味道不錯,上回來我嘗過,走,叔叔請你喫飯去。”
王落花笑道:“今兒哪能讓叔叔請我呢,該我請叔叔喫飯纔是。”
“你這丫頭,就是太客氣了。”
二人一邊走,一邊去了飯館喫飯,喫過飯後,又坐上馬車去了城北一家叫春景堂的藥鋪,裏面各種中藥應有盡有,不僅貨真,價格也實惠。
店掌櫃黃忠是個精明又不失真誠忠厚之人,王落花跟他談的很愉快,很快,就簽下了第一批藥材。
黃忠盛情邀請王落花和石誠晚上到酒樓用飯,只是兩個人還要趕着家去,就婉拒了。
出了春景堂,王落花和石誠正要上馬車,忽然有人叫住了她:“這是落花丫頭不是?”
王落花轉頭一看,原來是冷惠心的祖母,她身邊還跟着一位年約三十幾,身着褐色直裰,生得結實偏胖的男子。
圓圓臉,眼睛不大,卻很有神,鼻頭紅紅的,瞧着挺喜慶。
王落花連忙迎了過去:“奶奶好,奶奶你怎麼在這兒?”
老太太高興道:“我家侄兒今兒正好得空,陪我出來買些藥材回去燉湯,給心兒補補身體,可巧就遇見了你。”她轉頭介紹道,“這就是我侄兒祥喜。”
王落花趕緊給祥喜行了個禮:“叔叔好。”她也轉頭介紹道,“這位是石誠,石叔叔。”
石誠連忙也上前行禮,大家彼此見了禮,王落花又問道:“惠心姐姐現在怎麼樣了?”
老太太笑道;“心兒現在好多了,今兒她本想陪我一起出來逛逛,這不,祥喜怕她病剛好,別勞累着了,就親自陪我過來了。”
祥喜笑道:“落花丫頭,多謝你了,若不是你,惠心如今還不知怎麼樣呢。”
他頓了一下又道,“二位若不嫌棄,不如隨我和姑母家去,也好讓我儘儘地主之宜。”
王落花和石誠連忙推辭,老太太回頭伸手一指,笑道:“就在那邊的衚衕裏,走過去不過一刻鐘的功夫,哪怕不肯留在家用晚飯,坐坐喝杯茶總是可以的吧。”
王落花看了一眼石誠:“這……”
老太太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別這呀,那呀的了,心兒看到你過去必定歡喜。”
見王落花還在猶豫,老太太乾脆道,“你二位這般推辭,必定是嫌棄我這個老婆子。”
王落花笑道:“奶奶人這麼好,我怎會嫌棄。”她又看了一眼石誠,“石叔叔,要不我們過去坐坐?”
石誠點頭笑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此時,冷惠心正凝着眉頭坐在那裏做繡活,忽然“噝”的一聲,針扎到了她的食指,頓時冒出一顆血珠子。
她將食指放進嘴裏吮了吮,繼續開始繡着手中魚戲蓮葉的荷包,才繡了兩針,又扎到了手。
她低低嘆息一聲,將荷包放回了笸籮裏,轉頭四處看了看。
這裏固然是好,可到底是表叔的住處,她和奶奶一直住在這裏實在不大方便。
她求表叔幫她介紹個事情做做,等存夠了銀子,她就和奶奶另租一處屋子住。
表叔只笑着說,有他在,怎麼都能養活姑母和表侄女,哪能叫她一個婦道人家拋頭露臉的出去賺錢。
就算她真的想找事情做,他也會弄個現成的掌櫃給她當。
她哪能看不出表叔的心思。
只是兩個人差着輩份呢。
她有些後悔,當初就不該和奶奶一起來到寧城投奔表叔。
可奶奶爲了她,回家已經和爹吵翻了,後孃更是鬧的要死要活,絕不許她這個被休了的女兒回家。
她可以剃了頭做姑子,那奶奶呢,奶奶要怎麼辦?
正愁着,就聽到老太太高興的聲音:“心兒,你瞧瞧,誰來了?”
冷氏擡頭一瞧,就看見王落花笑眯眯的走了過來,她立刻歡喜的迎了過去:“落花,你怎麼過來了?”
王落花笑道:“今兒正好跟石誠叔叔過來進一些藥材,恰巧就碰見了奶奶,這不,我們就過來討杯茶喝了。”
冷氏忙給石誠行了個禮,行完禮便親熱的拉着王落花坐下,然後又忙着端茶倒水。
石誠環顧了一下四周,這院子雖不大,但在寧城這樣寸土寸金的地方也價值不匪了,可見祥喜在寧城混的不錯。
他喝了一口茶,笑着問道:“不知金兄如今在哪裏高就?”
金祥喜笑道:“不過就是在仙芝坊做做打雜的差事。”
王落花一聽仙芝坊,頓時心中一動。
“仙芝坊?”石誠端着杯子的手一頓,笑道,“那可是個最有名的銷金窟啊,裏面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你買不到的,金兄能在裏面辦差,可見是個很有本事的人。”
金祥喜笑着擺手:“客氣,客氣,我就是個跑腿的。”
石誠放下杯子,笑道:“金兄過謙了,我聽說仙芝坊有許多珍貴的藥材,一直想去見識見識,只是我瞧見裏面富麗堂皇的,來來往往的人非富即貴,有道‘賤足不踏貴地’,我幾度經過,都未敢進去。”
金祥喜笑道:“這有什麼的,石兄弟若想去,隨時都可以過去,只要報我的名兒就行。”
王落花立刻笑道:“那我也想去,不知能不能報金叔叔的名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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