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你要謀殺親夫
娘說是她撿的,真真實實的五百兩銀票。
她誰都沒敢告訴,就告訴了他。
娘又說,老二私心太重,老三好賭,她唯一能信任的人只有他。
這份信任感讓他感動的紅了眼眶,很是自責那天在門外聽到娘和老三的對話,還對娘心生不滿來着。
第二天,他和娘一起去了縣裏,準備去錢莊兌換銀票,不想娘肚子疼要去趟茅房,讓他一個人先進去了。
也怨他,實在不該貪這個心。
可是老三那裏欠了不少賭債,再不還債,人家就要砍了老三的手腳,還威脅說要將弟妹發賣到窯子裏抵債,還要將毛驢也一起賣了。
他實在沒有辦法,而且他根本不知道,撿個銀票竟然還犯法。
他想,如果失主報過案,叫人知道了,他頂多將銀子還給人家就是。
哪知道,又惹出這事非來。
說來說去,都怪他自己。
既然被抓了,他只能一人頂下所有罪過,總不能叫老孃來喫苦受罪。
不說別的,當年娘生他時難產,差點不曾丟了性命。
還有,爹臨死前拉着他的手對他說:“大郎啊!以後這個家就交給你了,你一定要幫着你娘撐起這個家……”
他打算咬死不鬆口,到時候是生是死,全憑天命。
當他講完,王落花幾乎要被氣死了。
分明就是他奶知道這五百兩銀票來路不正,她怕出事,故意將爹推了出來。
她如果真信任爹,又爲什麼要跟着爹一起過來。
她一定是想,如果爹能兌到五百兩銀子,她就立刻將五百兩銀子拿過來,也省得爹起了貪戀,私吞銀子。
如果出了事,她就腳底抹油,走人。
反正,她不會讓自己出事。
這樣拙劣的伎倆,爹不僅看不出來,還感動呢,感動奶信任他,心甘情願的要爲老太太頂罪。
她不知是該哭,還是該氣笑了。
事情弄清楚了,她和李逢君很快就走了,畢竟這裏是牢房,不可以長待。
李逢君又問聶雲,失主到底是誰。
因爲不管老丈人是不是背了黑鍋,他都參與了這件事,五百兩可不是小數目,豈是尋常人就能有的。
如果失主來頭很大,又非要追究,老丈人還是逃不過要被責罰,不過罪責不會那麼重。
挨板子是肯定的。
聶雲據實以告:“大約一個月前,有個叫丁四的前來報案,說府裏丟了三千兩銀票,這五百兩銀票就是其中一張。”
丁四?
王落花一下子明白。
丁四是雁回山莊的管事,這銀票應該就是上次涼王撒的那大一把之中的一張,不巧被她奶給撿到了。
至於她奶爲什麼到現在才跑出來兌換,估計也是怕有人報案,所以想等等再看,一等就等到了現在。
可是,是涼王自己將銀票扔了,他爲什麼又要派人來報案?
李逢君雖然不認得丁四,但也一下子想到涼王扔銀票給阿蔓的事,那會子他還想撿呢,小乾柴不叫他撿。
他以爲銀票全部被風吹落水中了,沒想到竟有漏網之魚。
幸虧他沒瞅見,否則,今日倒黴的就是他了。
虧得小乾柴有先見之明。
兩個人正想着,又聽聶雲道:“明兒縣太爺還準備再審令父,追查剩餘兩千五百兩的下落。”
王落花立刻道:“不用追查了,我知道了那兩千五百兩的下落。”
聶雲滿臉疑惑:“你怎麼知道?”
王落花將事情告訴了聶雲,聶雲更加疑惑:“明明是涼王將三千兩銀票扔了,他又爲何命人來報案?”
王落花想了一下道:“這個還要問丁管事才能知道,這樣吧!我馬上去趟雁回山莊,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又看了一眼聶雲,拜託道,“我爹這裏,還求表哥暫時幫我照看着。”
“這個好說。”
王落花和李逢君正要告辭而去,聶雲猶豫了一下,問李逢君道:“天寶,家裏一切都還好吧?”
李逢君笑道:“你這人怎麼也學會拐彎抹角了,想問我大姐就直說。”
“那……你大姐她還好麼?”
“你自己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李逢君這麼多年一直被這位表哥狠狠壓制,心裏既怕他又不服氣,就故意不告訴他。
嬉皮笑臉的搭上他的肩膀,調侃他道,“我說哥,買賣不成仁義在,這夫妻做不……哎喲,哥,你輕點,痛痛痛……”
他話沒說完,已被聶雲一把反剪了胳膊,痛的他直哀嚎。
“你小子再敢胡說八道,小心我擰斷你的胳膊!”
“哥,你饒了我吧,再不敢了。”
李逢君很快就認了慫,聶雲輕輕將他一推,他往前栽了兩栽,待站穩了,很是尷尬的咳了一聲道:“哥,有話好好說,幹嘛又動手動腳的。”他看向王落花,挑挑眉道,“小乾柴,你說是吧?”
王落花翻了個白眼:“你就是欠打。”
“切。”
李逢君扁扁嘴。
王落花對着聶雲道:“表哥,家裏一切都好,大姐她……也很好。”
其實,她也不知道大姐好不好。
雖然從表面上看,大姐一切都好,可是她分明能感覺到她並不快樂。
回到孃家這麼久,那位大姐夫一次都沒有來瞧過大姐。
其實,容城離家裏又不是很遠,一天一個來回總是夠了。
不僅人不來,連封問侯的信都沒有,唯一一封信,還是大姐公爹苗慶泰寫來的。
聶雲眼裏劃過一道不知是黯然還是欣慰的神色,難得的露出了一縷笑容:“大家一切安好就好,對了!弟妹,你回去幫我問侯姑父姑母……”
李逢君嘻嘻笑道:“你是想問侯我大姐……”
聶雲瞪了他一眼,他立刻用手捂上了嘴巴。
很快,兩人就告辭而去,王落花伸手往他胳膊狠狠擰了一把,痛的李逢君哎喲一聲:“小乾柴,你要謀殺親夫啊。”
王落花瞪着他道;“原以爲你去學館上學能有所進益,沒想到還是這麼着,一點兒也沒變,你的嘴的怎麼就這麼……”
她頓了一下,一時間也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
李逢君倒自己承認了:“你想說我嘴賤是吧,算我嘴賤好了。”他不以爲然的撇撇嘴,“誰叫他過去一直欺負我呢,可着勁的欺負我。”
“人家那叫欺負你呀?他分明想管好你,不說這個了,我問你,你跟我爹說的本朝律例到底是真是假?”
李逢君揉着痛處,嘻嘻一笑:“半真半假。”
“什麼叫半真半假?”
“按照我朝律例,年八十以上才能獲得寬宥,我一想,你奶肯定沒有八十,但應該過了五十,所以就現改了,哄你爹呢。”
上次小乾柴不給他撿銀票,還說什麼會惹上盜竊官司,他回來後一查律例,還別說,真讓小乾柴說對了。
就算不惹上盜竊官司,也會以坐贓罪論處。
王落花笑道:“還是你聰明,不然就算我說幹了嘴巴,我爹也不會鬆口。”
“女人就是善變,一會說我欠打,一會又說我聰明,反正好話壞話都叫你說了。”
“欠打是欠打,聰明是聰明,壓根不是一回事。”
事情都弄清楚了,王落花心裏放鬆了許多,看來她爹這樣的榆木疙瘩也只有天寶哥哥才能對付。
她扯了扯李逢君的衣袖,笑道,“今兒都虧了你,否則,我恐怕要白跑一趟了。”
李逢君頓時得意起來,將頭一仰:“現在知道你相公我的好了吧,我本來就聰明絕頂,算了。”他擺擺手,“聰明就行,不能絕頂,老子可是十里八村有名的美男子。”
王落花抽抽嘴角。
這傢伙,給點顏色就開染坊。
想着李逢君趕來的急,連午飯也沒來得及喫,二人便到找了一家小飯鋪喫飯。
剛剛坐落,就聽到店門口有吵嚷聲。
李逢君是個愛瞧熱鬧的,立馬就調過了頭。
王落花正好面對着門口,一眼就瞧見了一個衣衫襤褸,臉上髒兮兮的姑娘,她頓時覺得這姑娘很是眼熟。
“你個叫花子怎麼回事,怎麼能一聲不吭的就偷拿人饅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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