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那個藥婆突然就消失了

作者:墨雪千城
“皇上息怒,等皇上見了王落花,一切都能明瞭,若到時皇上還要責罰微臣,微臣絕無二話。”

  皇上冷着臉色道:“靜忠,你將王落花帶進來。”

  很快,做了隨從打扮的王落花就跟着張靜忠進來了。

  她款款走上前,從容不迫的跪下,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禮:“民女王落花參加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見到她,心裏還是有些許激動的,不過臉上卻依舊一派陰沉:“大膽王落花,你到底和柳氏是什麼關係?”

  王落花回稟道:“醫患關係。”

  皇上疑惑道:“醫患關係,那你爲何要爲她而來?”

  王落花慢慢擡起了頭,看着眼前這位面色陰沉,威勢赫赫的皇上,與過去所見的楊老爺雖是同一個人,卻又不同了。

  她深吸一口氣,不卑不亢道:“回稟皇上,民女答應娘娘要給她做證,所以便來了。”

  “做證,做什麼證?”

  “滴血驗親之法不可靠,根本不能證明有沒有血緣關係。”

  “什麼?”皇上滿臉驚愕,“落花丫頭,你說滴血驗親之法不可靠,不能證明有沒有血緣關係,這怎麼可能,自古以來,滴血驗親之法就存在。”

  “存在未必就合理,皇上若不信,可以立刻驗證。”

  “如何驗證?”

  “很簡單,民女可以刺一滴血,民女的姐夫也可以刺一滴血,說不定民女的血能和姐夫的血相融,當然,也有可能不相融,這就需要多人滴血驗證。”

  皇上想了一下,便讓張靜忠準備了一碗乾淨的水端上來。

  王落花取了張靜忠遞過來的銀針扎破了自己手指,一滴血緩緩滴落於清水之中。

  陸元顥也扎破了自己的手指,一滴血落下。

  皇上睜大雙眼,緊緊盯着碗裏的水,兩滴血慢慢散成不規則形狀,淡紅色的暈染逐漸加大相融在一起,皇上一下子驚呆了:“這……這怎麼可能?”

  王落花立刻道:“皇上,民女如今十四歲,民女的二姐夫二十二,僅僅相差八歲,根本不可能是父女。”

  皇上還是不敢相信,喃喃道:“不是父女,有……沒有可能是兄妹?”

  王落花簡直無語,解釋道:“其實任何人的血滴入水中都有可能相融,皇上若還不信,可以叫更多的人做驗證。”

  “皇上,奴才願意一試。”

  張靜忠很是勇躍,毫不猶豫的扎破了自己的手指,慢慢的,他的血和之前的兩滴血融合在一起。

  皇上看到眼前的一幕,三觀幾乎被震碎:“落花丫頭,這……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說完,他眼裏染上一層狐疑,不會是這三個人一起動了什麼手腳吧?

  不過,想要戳破他們的把戲也不難,隨便找一些人來驗證就行了。

  但落花丫頭有什麼理由要騙他?

  而且陸府與燕燕從無往來,陸家那個老頭更是素來瞧不慣連承,還曾上奏摺彈劾過連承,陸元顥又有什麼理由聯合落花丫頭騙他。

  這可是欺君大罪。

  難道,太醫院的首席太醫陳彬竟是個庸醫?!

  這也不是陳彬開創的,滴血驗親,古書上就有記載。

  難道他真的冤枉燕燕了?

  王落花回答道:“皇上,這足以證明滴血驗親不可靠,血相融者不一定爲親,血不相融也不一定不是親,皇上還可以找更多的人來驗證。”

  皇上又悔又痛又驚喜,聲音微微發顫道:“這麼說,是朕冤枉了燕燕,承兒是朕和燕燕的孩子?”

  “這個民女不敢說,在來之前,民女就和娘娘說過了,民女只能證明滴血驗親不可靠,別的,民女無法證明。”

  皇上歡喜道:“你能證明滴血驗親不可靠就足矣。”說着,他眼圈突然就紅了,“燕燕呢,朕要見她,朕要馬上見到她。”

  張靜忠小心翼翼的勸道:“皇上,時辰不早了,不如明兒一早再去見娘娘。”

  “對對對,朕這副樣子如何見燕燕,朕要好好收拾收拾。”

  他激動的不知道說什麼好,又看向王落花道,“落花丫頭,你難得來一次,不如今晚就住在宮裏,朕命人給你收拾一間屋子出來,對了!你相公來了沒?”

  不僅他,所有人都以爲燕燕與旁人有染,他必須要將落花丫頭留下來,當着滿朝文武的面來一場滴血驗親,以證明燕燕被冤枉了。

  這樣才能省去後宮許多口舌是非,更能省去朝中衆位大臣聯合起來上摺子,反對他迎接燕燕和承兒回宮。

  王落花搖搖頭:“他在學館讀書,未能過來。”

  皇上一高興,話就多了:“院試剛過去一個多月,你相公考的怎麼樣?”

  府試舞弊案,有五位縣案首都落榜了,其中有一位鬆淮縣縣案首就是李逢君,依他的才學,過府試應該不成問題。

  王落花不由的打心裏覺得驕傲,臉上露出了矜持的微笑:“回稟皇上,他考中了案首。”

  “又是案首,難不成連中小三元?”

  王落花微笑着點點頭。

  皇上笑道:“想不到你相公這麼有才幹,朕從前不是跟你說過,可以將你相公安排進國子監讀書,你怎麼不叫他和你一起來京城?”

  當初,她害怕被困在深宮,不願過來。

  如今卻不同了,貴妃娘娘不會強留她在宮中,而且二姐夫是一定要接二姐和瑤瑤回京的。

  若不是二姐和瑤瑤暫時都不願意離開桃花渡,再加上二姐夫心裏擔憂此番護送純貴妃回京恐怕會遇到危險,就已經將二姐和瑤瑤接回京了。

  不過她們終歸是要回來的,等回京之後一時之間恐怕不能適應,若他們能一起入京,互相也好有個照應,所以天寶哥哥如果能到國子監讀書也是好事一樁,多少人求都求不來。

  只是事過境遷,誰知道皇上還記不記得此事了,她怎好冒然叫上天寶哥哥一起過來。

  不等王落花說話,他又看向陸元顥,“你也是,他是你小舅子,你怎麼不將他送到國子監去讀書?”

  還有那個趙嘉學,他當他是個愛惜人才的,結果人家連中小三元,他卻不保送他來國子監讀書。

  “皇上教訓的是。”陸元顥看了一眼王落花,王落花微微朝他點了一下頭,他又道,“微臣這就去安排。”

  皇上很是高興的樣子:“這纔好嘛。”他看向王落花道,“落花丫頭,朕剛剛聽陸元顥說,你還爲了你外婆而來?”

  “是,民女求皇上恩典,准許民女去見韓榮翕一面。”

  皇上皺眉道:“可是韓榮翕被關在刑部大牢,你一個姑娘家去那種地方不好。”

  王落花堅持道:“民女不怕,民女求皇上恩准。”

  “好,朕答應你。”

  皇上說完,便命陸元顥退下了,然後又命張靜忠親自去安排王落花的住處。

  待全都走了以後,他讓人叫來了袁子義:“子義,你去弄碗乾淨的水來。”

  袁子義依言照辦,皇上各取了自己和袁子義一滴血滴入水中,兩滴血竟然也相融了。

  他心裏最後一絲疑慮終於消散,又吩咐道:“你讓迎九務必將鳳凰帶回來,那丫頭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是。”

  ……

  轉眼又過去了三日。

  “哐當……”

  沉重的鐵門被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一條漆黑的甬道。

  一股撲鼻的腐朽氣息襲來,王落花下意識的皺了一下眉頭。

  她緊跟着獄卒的步伐,一路朝前走去,耳邊時不時的傳來犯人痛苦的哀嚎聲。

  獄卒回頭看了她一眼:“姑娘莫怕,再往前走一點就到了。”

  王落花微微點了一下頭:“勞煩大哥了。”

  獄卒不想她竟稱呼他一聲大哥,不由笑道:“你這丫頭還挺有禮。”

  話音剛落,忽然傳來一聲痛苦的嚎叫,這聲嚎叫在瞬間蓋過了所有的哀嚎聲。

  獄卒皺皺眉道:“這韓黑狗的頭疼病又犯了,每日裏嚎個沒完,頭都給他吵大了。”他頗是擔憂的看向王落花,“姑娘,你可得當心着點,他頭疼病一犯,就跟瘋子一樣。”

  “謝謝大哥提醒,我會當心的。”

  很快,二人就走到了最裏間一座牢房,王落花就看見一個身着囚服的男人捧着頭滿地打滾,獄卒指了指他道:“這就是韓榮翕,你瞧他現在這樣,恐怕不好問話。”

  王落花微微一笑道:“不怕,我是女醫,有法子讓他安靜下來。”

  “那姑娘一定要小心。”

  獄卒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王落花隔着牢門的柵欄望着他,拳頭慢慢捏緊:“韓榮翕,你現在一定很痛苦吧?”

  韓榮翕聽到她的聲音,愣了一下,艱難的擡起頭,雙目充血直愣愣的盯着她:“你是誰?”

  “你不用管我是誰,我有法子叫你不那麼痛苦。”

  “不……你是來殺我的,你一是來殺我的,啊!好痛!”

  他再度捧着腦袋痛苦的嚎叫。

  王落花輕輕笑了一聲:“你現在生不如死,還怕我來殺你?”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穆心蓮,你認識嗎?”

  韓榮翕一臉茫然:“穆心蓮是誰?”

  “兩年多以前,你在溧寧地界燒殺搶虐,後來你還帶着你的人馬殺到梅花鎮,後來你犯了頭風症,抓了當地一個有名的女醫,你還記得嗎?”

  韓榮翕腦子裏炸裂般的疼,他瘋狂的搖頭:“什麼穆心蓮,什麼女醫,老子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啊,好痛……”

  王落花從袖子裏拿出一個藥瓶,從裏面倒出一粒藥丸:“喫下這個,你就不痛了。”

  韓榮翕警惕的盯着她手裏的藥丸,想過來,又不敢。

  忽然,又是一陣劇痛襲來,他恨不能撞牆,實在受不了了,一下子衝過來,手從柵欄裏伸出來想要搶奪王落花手裏的藥丸。

  王落花往後退了兩步,他撲了一個空。

  他雙手緊緊扒住柵欄:“給我,將藥給我!”

  王落花冷冷的看着他:“你可記起穆心蓮是誰?”

  韓榮翕用力的想了一下:“我想起來了,就是那個藥婆!”

  “你爲什麼要殺了她,還命人將她的屍首丟到山上喂狼?”

  “那個該死的藥婆竟然想剖開我的腦袋,她不死誰死,可是我沒有殺她!”

  “什麼,你沒有殺她?”

  “藥,你趕緊給我藥,啊,好痛,我的頭好痛……”

  王落花將手裏的藥扔了過去,他如獲至寶,從發黴的草堆上撿了起來,忙不迭的塞進嘴裏,乾嚥了下去。

  漸漸的,他沒有那麼痛了,他安靜下來,虛弱坐在那裏疑惑的盯着王落花,聲音嘶啞:“你是那個藥婆什麼人?”

  “外孫女。”王落花臉上浮起一絲激動的神色,“你說你沒有殺她,那我外婆去哪裏了?”

  “我……也不知道。”他沉下眉頭,陷入了回憶,想了一會兒有氣無力道,“我只知道行刑時,突然颳起一陣妖風,烏雲遮天蔽日,當時我正在營帳,看到外面亮起一道閃電,過了一會兒,我的隨從就急急來報,說那個叫穆心蓮的藥婆突然就消失了。”

  “突然消失了?”王落花狐疑盯着他,“一個人怎麼可能突然就消失了,你有沒有騙我?”

  “我爲什麼要騙你,要騙肯定是那個該死的狗東西騙我,他一定偷偷將那個藥婆放走了,還妖言惑衆,說藥婆突然消失了。”

  他冷哼一聲,“他當老子是傻子麼,這麼好騙,一個大活人怎麼可能憑空消失,老子一怒之下將那個狗東西劈成了兩半。”

  王落花見他說的話不像有假,可是如果外婆沒死,那她去哪兒了,她爲什麼不回藥廬,也不回來找她和娘?

  她突然想起李逢君說的一句話,外婆不會不是我們這個時代的人吧?

  難道,真不是?

  外婆回到了屬於她的時代?

  她滿腦袋的問號,又問道:“我們村裏人說,你將我外婆斬首了。”

  “被砍了腦袋的是另一個藥婆,他奶奶的,庸醫,全是一幫庸醫,老子將她們斬首真是便宜他們了。”他眼裏露出一絲期盼,“還是你醫術好,你剛剛給我喫的藥還有麼?”

  “有。”

  “這種藥能不能醫好我的病?”

  “不能,但能緩解疼痛。”

  “能緩解疼痛也可以。”他激動的又抓住了柵欄,一隻手朝着她伸過來,乞求道:“給我,求你給我,全都給我。”

  王落花冷冷的看着他:“爲什麼所有人都說是你殺了我外婆,你卻沒有澄清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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