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連殺 作者:未知 林平之神情從容,雙眼淡漠的看着範文斌,待他拳頭來至身前,灼熱的氣息撲面而來,僅是退了一步。 這一步,恰巧躲過來拳,玄妙無比。 範文斌的拳法,至剛至猛,也至陽至陰生之境,實是近些年來,少見的外家拳法高手。 他們兄弟二人,除了修煉拳法與腿法,也修硬功,全身堅硬,已達刀槍不入之境,尋常刀劍硬在身上,卻也毫髮無傷,唯有注入內力,方能受傷。 被林平之輕輕一躲,範文斌拳勢落空,身形前衝之勢已至,卻倏的撩腿,幻出一道腿影,自下至上,斜斜踢出。 這一腿,凌厲而突然,事先毫無徵兆,奇快無比。 他的名號,乃是鐵拳震嶽,其弟範戈武則是鐵腿斷山,其實二人各自的武功與名號截然相反。 他看似拳法最高,實際上最厲害的乃是腿法,而其弟範戈武最厲害的方是拳法。 兩人得來的外號,卻是有心爲之,便是爲了鬆懈旁人的戒心,是陰險的殺手鐗。 林平之眉頭一皺,身形再退,已至徐之愷身前。 一腿撩空,範文斌暗叫不妙,沒想到這個姓林的小子這般棘手,步法精妙,竟能躲過。 暗自一咬牙,他再不留手,熊腰一扭,內力如江河決堤,猛的衝擊,進入兩條腿中。 他左腿一踢仍在空中的右腿。騰身而起,右腿順勢一旋,劃出一道圓弧,形成扇面,宛如一道巨斧般橫斬林平之。 他地腿快得驚人,腿影形成的扇面宛如實質,轉眼即至,令人猝不及防。 旁邊觀戰衆人驚呼。如此詭異奇絕的招式,委實可怕,不由替林平之擔心。 林平之神情平靜,眉頭一皺,身形倏的一蕩,飄前一步,肩頭微微顫一下。電光一閃,隨即消逝。 “呃……”悶哼聲響聲,範文斌飛了出去,“砰”的一下,跌到地上,抽搐不已,半晌過後,沒有了聲息。 地上很快涌出了鮮血,沿着範文斌的身體蔓延開來。很快完全滲透至他的身下。 人們有些莫名其妙,不知他剛纔威猛無比,看起來煞氣凜凜。爲何忽然倒在了地上,莫不是折了自己的腿?! 徐之愷坐在地上,雖然受傷,眼光仍在,看清了是林平之拔劍出鞘,快如迅雷,直接刺入範文斌地咽喉,然後拔劍歸鞘。僅在眨眼之間,快得讓人的眼睛無法跟得上。 林平之看也不看範文斌一眼,轉身朝徐之愷走來,道:“徐兄,可好些了?” “林兄劍法,之愷佩服!”徐之愷抱拳,心悅誠服。他自忖,若是遇到這般劍法。奇快無倫。藏如深淵,動如閃電。自己唯有束手矣。 林平之笑了笑,搖搖頭,並不覺如何,這般劍法,在他眼中,卻是仍稚嫩得很,與蕭鏢頭相比,相差十萬八千里,實在不值一提。 見林平之不似故意謙虛,徐之愷敬佩更甚,年輕如自己者,有一些本領,總忍不住示於人前,搏得人們的讚美與驚歎,卻不想,這位華山派的後起之秀,卻有如此胸懷,值得一交。 他緩緩站起,走到範文斌跟前,看了看地上血泊中的他,搖頭一嘆,如此人物,死在一劍之下,心中痛快之餘,又有幾分可悲。 此時,人們反應過來,這地下躺着的兩個人,竟然已經死了,於是,轟然而起,大力鼓掌吆喝,讚歎不已。 林平之的劍法之高,他們已經得知,畢竟華山派地高弟,但見過他出手者,寥寥無幾,今日得見,驚鴻一瞥,卻震憾難言。 林平之對衆人的熱情抱抱拳,笑了笑,坐了下來。 正在人們熱鬧得議論紛紛之時,自樓梯處再次走上一人,惹得人們頓時住嘴,目瞪口呆。 這卻是一個風華絕代的美女,雲鬢如堆雲,鳳眸有清華,黛眉之間,風情無限。 她嫋嫋而來,每一步,彷彿都蘊着難言的美麗,彷彿仙女凌波微步,讓人不禁想起洛神賦來。 她走了兩步,站定,轉頭顧盼四周,明眸一掃,清亮的光華瀉出,彷彿整個酒樓都明亮了幾分。 人們未曾見過如此絕美之人,一時之間,腦海一片空白,難以思緒,只會呆呆的望着她。 “江姑娘!”林平之猛然站起,上前一步,抱拳行禮,神色恭敬。 徐之愷被驚醒,他一直呆在武當山,爲了修煉武功,甚少下山,對於女色見識甚少,此時乍見如此絕世美女,即使內力修爲高強,也不由一時爲之奪神。 他轉頭看林平之,見林平之如此,知道是相識之人,忽然之間,不可抑制的涌起一絲妒意來。 隨即,他明白自己這股妒意生得莫名,實在無理,便強行壓下,用心觀看。 “少鏢頭也在此,巧得很呢!”江南雲明眸一掃,落在林平之身上,抿嘴微微一笑,宛如百花齊綻,衆人生出耀眼眩目之感。 她說話的聲音糯軟如蜜,圓潤柔和,撥動着人們的心絃。 江南雲穿着一身月白羅衫,剪裁適度,將曼妙地身形襯托出來,站在那裏,娉娉婷婷,即使不動,也散發着動人的風情。 林平之情不自禁的露齒一笑,一直板着臉放鬆下來,道:“江姑娘可是前來敝派?” 江南雲抿嘴點頭,妙目盈盈:“我師父在後面。” “蕭鏢頭也來了?!”林平之臉上露出喜意。忙探頭往後瞧,恰在此時,蕭月生一身青衫,緩緩上了樓梯。 “見過蕭鏢頭!”林平之上前,便要跪倒下拜。 蕭月生一擡手,將他扶住,露出溫和地笑意:“少鏢頭,莫要如此多禮。沒想到竟在這兒碰到了。” 說罷,轉頭對江南雲道:“南雲,尋個座們,咱們坐下說話罷。” “蕭鏢頭,坐我那裏。”林平之不再勉強跪拜,抱拳鄭重一禮,忙轉身指了指自己地位子。 蕭月生點點頭。****三人走了過去。 徐之愷站起身來,眼神不敢去看江南雲,以免失態,墜了武當派的威名,望向蕭月生,帶着疑問之色。 蕭月生擺了擺手,示意林平之不必介紹自己,對徐之愷抱拳一禮,坐了下來。 林平之也知道。若是說出蕭月生的名號,定會惹來人們的注目,便搖頭一笑。道:“徐兄,這是蕭先生,這是江姑娘。” 又對蕭月生恭聲道:“這位徐兄,乃武當派的高足,已得傳太極劍法!” “哦——?”蕭月生一挑眉,來了興趣,打量了徐之愷幾眼,太極劍法是武當派的鎮派之絕學。輕易不會傳於弟子。 “徐少俠,失敬失敬。”江南雲抿嘴一笑,抱了抱拳,笑意盈盈。 徐之愷看她一眼,忙轉開目光,臉龐騰的漲紅,忙搖頭。 若是沒見到林平之,他或許會有幾分自傲。但剛纔見過林平之地兩劍。傲氣消散無遺。 他心下奇怪,這位江姑娘到底何人。如此美貌,卻又讓林平之如此恭敬,定不是尋常之人。 想來想去,他忽然心頭一動,想到一人,越想越覺可能。 “少鏢頭,那兩人怎麼回事?”江南雲纖纖玉指朝範文斌他們那裏一指,嫣然笑問。 林平之略有幾分不好意思,撓撓頭,苦笑道:“這二人乃兇名赫赫地鐵腿鐵拳,今日見了,便取了他們性命。” 蕭月生打量他一眼,呵呵笑道:“唔,少鏢頭如今也頗有幾分氣勢了,好,甚好!” 林平之更顯不好意思,讓一旁的徐之愷暗自驚訝,看這個蕭先生年紀與自己相仿,卻老氣橫秋,林平之卻毫不見怪,反而甘之如飴的模樣,看來,他果真是蕭一寒! 既然猜得了蕭江二人的身份,徐之愷一顆心安了下來。 這兩個人的可怕,自己在山上時,曾得師父叮囑,萬萬不可招惹,二人武功絕頂,更兼心狠手辣,即使是武當派,也不會有何顧忌。 那被打的小二走過來,向林平之與徐之愷道謝,若不是二人,自己小命不保,人活在世,尤其身爲底層,人命卑微,脆弱可憐。 林平之擺了擺手,示意不必客氣,便順嘴點了幾道菜,看上去氣質沉靜,從容不迫,蕭月生看是暗自點頭。 江南雲素手執壇,幫蕭月生斟了一大碗酒,嫣然笑道:“咱們過來,也沒什麼事,是師父想散散心,順路過來看一眼。” “大師兄這陣子一直唸叨着,說鏢頭的法子妙得很。”林平之自己接過酒罈,替自己及徐之愷斟上,笑道。 “哦——?”蕭月生端起碗,頓了一下,笑道:“他果真按這些法子去練了?!” “大師兄練得很刻苦,前所未有。”林平之笑着點頭。 令狐沖雖然劍法極高,卻並非是苦練得來,而是因爲過人地悟性,勤奮二字,委實搭不上邊。***** “這番一刺激,說不定因禍得福了呢。”蕭月生喝了一大口酒,點頭溫和笑道。 林平之呵呵一笑,點頭同意。 徐之愷在一旁默默坐着,靜心傾聽,也不插話,對於蕭月生與江南雲,心下有幾分忌憚,不敢輕易接話。 聽到此處,忍不住好奇:“令狐少俠怎麼了?” “前一陣子,大師兄受了傷。”林平之也不隱瞞,轉身對徐之愷耐心解釋道。 徐之愷點頭。能感受到江南雲盈盈地目光,不由臉上漲紅,難以控制,心中委實氣惱自己地不堪。 四人坐在一起,氣氛融洽,看上去其樂融融,徐之愷開始時偶爾插一句嘴,到了後來。見到蕭一寒與江南雲隨和得很,絲毫不像自己所想地一般高高在上,便不由自主的話多了起來,心中暢美難言。 酒樓上已經被清醒好,彷彿什麼也沒發生一般,這般情形。 正當四人酒足飯飽,便要離開之際。腳步聲響起,自樓梯上走上來三個人。 前頭一人,身形矮瘦,彷彿乾枯的老樹,臉上皺紋極深,三角臉,頜下稀疏的山羊鬍子花白,臉頰發紅,似是常年受太陽暴曬所致。 他腰間掛着一柄彎刀。與中原的武器迥然有異,再看他的容貌,眼深鼻隆。隱隱有異域之氣。 身後兩人,一個魁梧壯實,面容狠厲,一個身形瘦削,手足俱長,長劍掛在腰間,雖然相貌平常,卻有幾分飄逸之氣。 三個氣質迥異。卻各自散發着不凡之氣,站在人羣中,一眼便能認得出來。 他們目光一掃樓上衆人,輕描淡寫,然後落在了林平之身上,隨即,望向江南雲。 那前頭地老者雙眼一亮,緊盯在江南雲身上。目光彷彿能將人融化。令林平之與徐之愷頓時怒氣橫生。 “這個小姑娘,倒是美得很!”老者上前兩步。肆無忌憚盯着江南雲,似乎在打量一件物品一般。 江南雲黛眉微蹙,搖了搖頭,轉過身去,不去理會,這般人物,這樣地目光,她見得多了,若是每一次都生氣,早就將自己氣死了。 蕭月生眉頭微皺,淡淡望着他。 “閣下請自重!”徐之愷哼道,他性子正直,最見不得不平之事,率先出口。 “喲,我或不自重呢?!”那老者嘿嘿一笑,露出一嘴黃牙來,雙目如火,炯炯的盯着江南 “爲老不尊!”徐之愷怒哼,手按上劍柄,便要拔劍相向,他看得出來,這個老頭不是個好東西,想來已經不是第一次如此做,不知壞了多少個女人地清白。 武林之中,最恨的便是淫邪之人,人人見而誅之。 “你這小子,想做護花使者,也要掂量一下自個兒的份量!”老者嘿然冷笑,目光冷冽,宛如寒劍迸射,狠狠一瞪徐之愷。 “閣下無禮,難不成,還要殺人?!”林平之淡淡道,神色沉靜,似乎並沒有動怒。 “你這兔兒爺,報上名來!”老者大咧咧的一伸手,嘿嘿笑道,撫着頜下一縷山羊鬍子。 “你先報上名來!”林平之淡淡道,坐在那裏,氣度沉靜,絲毫不爲他的無禮所動。 “喲嗬,小子倒是架子不小!”老頭一瞪眼,詫異地道,摸了摸鬍子,嘿道:“老子偏偏不說!” 說罷,不再理會他,而是接着望向江南雲,雙目炯炯,慢慢往前湊,恬着臉笑道:“小美人兒,跟我回去,如何?” 江南雲黛眉微蹙,玉手輕輕一甩,“啪”的一聲,耳光響亮。 那老者捂着左邊臉,小眼睛睜得極大,眼中滿是驚愕,難以置信的望着江南雲。 “若再出言不遜,取爾狗命!”江南雲淡淡說道,瞥他一眼,眼中僅是不屑與鄙夷。 徐之愷愕然,剛纔竟沒見到江南雲出掌,卻已聞巴掌之聲,委實怪異,莫不是她使地是劈空掌之類的神功?! 他卻猜個正着,林平之已然知曉,江南雲的手掌根本沒有碰到那老者的臉,僅是虛空一擊,卻有一隻無形之掌擊中。 江南雲如此,卻是嫌這個老者髒,嫌惡之至,碰也不想碰一下,便使出了劈空掌。 “老夫卻是走眼了!”老頭放下手,左臉已浮現出五道指印,殷紅顯眼,一看即知被人打了一巴掌。 他眼中冷芒閃爍,受此大辱,唯有動手,否則。顏面何存,也不必在武林中闖蕩了。 他緩緩拔出彎刀,彎刀泛着寒光,寒氣森森。 江南雲伸了個懶腰,曲線誇張,曼妙誘人,不正眼看他一眼,似乎他不存在一般。 老者怒火填膺。更加憤怒,冷冷望着她,眼中再也沒有了貪婪之色,如今,他已知道,今日碰到了硬茬子。 林平之一按徐之愷,道:“你受了傷。讓我來罷!” 說罷,緩緩站起,抓起桌上的長劍,站到了江南雲之前,目光溫和,不冷不熱地望着老者。 “你也要做護花使者?!”老者嘿嘿冷笑,掃了江南雲一眼。 林平之神情平靜,溫和說道:“收拾你這等下流之人,我怕污了江姑娘地玉手!” 他聲音溫和。似是拉家常閒聊,所說內容卻是損人之極。 “小輩大膽!”老者怒氣如狂,本就紅通通的臉更加漲紅。成名以來,何曾受過如此地氣?! 一道寒光閃過,他彎刀揮出,劃出一道弧線,正面劈過來,似欲將林平之一劈兩半。 林平之不閃不動,待彎刀幾乎到了身前,他肩頭一動。寒電乍現,如巖下之閃電,亮得眩目。 老者一聲怪叫,身形疾退,揮舞着彎刀,舞成一團,形成一道光幕,潑水不進。 林平之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劍在鞘中,似乎從未出過鞘。 “嗤——”宛如皮球漏氣地聲音。老者的喉嚨往外噴血,他急忙扔下刀,捂住自己地喉嚨,想要阻止鮮血的噴出。 但這一僅是徒勞而已,鮮血宛如被壓着噴了出來,濺出很遠,他地手根本不管用。 另兩人大驚,早已知曉這個姓林的劍快,可怕,卻沒曾想到,竟是如此的可怕。 他們搶上前去,忙去伸手替老者點穴,想要止血,但喉嚨被刺破,即使點穴,亦是徒勞。 幾下的功夫,老者猛烈地抽搐,隨即癱軟下去,再沒有了聲息,他睜大着眼睛,似是難以置信。 “你們想替他報仇?!”林平之淡淡問道,神情溫和,不瘟不火,說話不緩不慢。 這樣的神情,卻是令兩人心中泛起寒意。 “還未請教閣下大名?”其中那個身材魁梧的大漢冷冷問道。 “華山林平之!”林平之抱拳,神色嚴肅,語氣鄭重。 “怪不得!”大漢臉上露出恍然之色,冷笑一聲:“怪不得拔劍殺人,毫無顧忌,原來是華山派地人!” 林平之神情不動,懶得理他,只是問道:“閣下若欲報仇,便請動手,若是不然,就請回罷!” 他聲音溫和,語氣平平,但話中之意卻毫不客氣。 大漢皺着眉頭,左右爲難,有心拔劍,卻又顧忌林平之那奇快無倫的劍法,莫是這般灰溜溜的離開,卻又不甘。 “算了,咱們走罷!”旁邊的削瘦中年男子緩緩說道,他又看了一眼林平之。 魁梧大漢趁機下臺,沒再多說,只是狠狠瞪了林平之一眼,場面話也懶得多說,帶着老者離開。 見到二人如此灰溜溜的離開,林平之神情平靜,沒有露出恥笑之意,重新坐回了桌邊。 “兩位少俠,可認得剛纔這三人?”江南雲忽然嫣然一笑,檀口微張,柔聲問道。 林平之與徐之愷皆搖頭,露出好奇之色,望向江南雲。 “這三人,怕是衝着少鏢頭來地呢!”江南雲抿嘴一笑,露出雪白無瑕地貝齒。 “衝着我來的?”林平之疑惑地問。 江南雲抿嘴,微點臻首,笑道:“招惹我,只是想激你出手罷了,只是他們卻算計錯了你地武功,弄了個損兵折將!” 林平之似是猶不相信,他們並不認得自己,爲何衝着自己而來?! 江南雲拿起茶盞,輕呷一口,慢慢說道:“說不定,是有人故意想除去你呢!” 此時,她鳳眸閃動,黛眉間透出思索,隱隱帶着莫名的威嚴。令人不由地坐正身形。 徐之愷看到她如此威嚴,方纔想起,眼前之人,卻是洛陽城第一大幫清平幫地幫主呢! “想除去我的,可是不少!”林平之眼睛一眯,緩緩說道。 這一陣子,大師兄有傷,內力全失。這個消息絕不對被人知道,否則,定會有趁火打劫之輩。 於是,林平之便經常下山,盡情在華山境內行俠仗義,以揚華山派的威風,卻是虛則實之。 “令狐少俠受傷的消息。怕是被人泄露出去了。”江南雲輕品着茶茗,語氣淡漠。 此時的她,臉龐如玉,卻冷若冰霜,與剛纔宛如換了一個人,卻是別有一番風情。 “不會呀,華山派中,僅有幾個師兄知道,再無他人知曉。”林平之喃喃自語。 江南雲瞥他一眼。放下茶盞,緩緩說道:“令狐少俠受了傷,你若再被除去。最不濟,要也廢了你的武功,那華山派的未來,豈有光明可言?!嶽掌門心灰意冷之下,說不定,便不會堅持己見了呢!” “是嵩山派?!”林平之也非笨人,被這般一點,頓時通透。皺起了眉頭,一臉憂色。 如今地情形,若是真地有嵩山派的人打主意,確實棘手,現在,實力最是薄弱之時。 忽然,他眼睛一亮,蕭月生與江南雲二人在此。那華山派還會怕什麼人?! 徐之愷隨衆人來到了華山派。 他們還未到山上。正在山腰,隔着老遠。便見半山腰處已經出現了一羣人影。 還未看清人影,遠遠的傳來了聲音:“可是蕭先生大駕光臨?!” 聲音清朗,悠悠緩緩,隨着山風下來,卻凝而不散,傳入了自己的耳中。 徐之愷心中凜然,暗自猜想,這一定便是華山派的掌門君子劍嶽不羣了,聽聞他的內力登峯造極,如今看來,果然不虛。 “嶽掌門,好久不見。”蕭月生抱拳朗聲一笑,隔着很遠,緩緩傳了出去。 他們一邊說着話,一邊往下走,過了半晌,方纔碰到一起,嶽不羣身後,華山派傾派而至。 兩幫人見面,嶽不羣與蕭月生寒暄了兩句,滿臉笑容,一起回到了派中。 聽到林平之地介紹,徐之愷乃武當派的傑出弟子,嶽不羣點點頭,甚是熱情,只是與見到蕭月生相比,還是差了許多。 徐之愷也不見怪,驚鴻一劍地名氣忒大,也難怪如此,只要自己練好了武,也會有這般地位與聲望! 他既已落定了蕭月生地身份,但賴在這裏,非要住上一段日子。 嶽不羣也是無法,自不能趕他走,便點頭答應。 這一日正午時分,令狐沖正在瀑布之下練功,蕭月生在一旁觀看。 蕭月生事先渡了一口氣給他,故站在瀑布之下,雖然壓力沉重,卻並不覺寒冷,體內的真氣源源不斷地循環,在抗禦着這巨大的衝擊,雙腿緊繃,腳下如生了根一樣定在光滑的石頭上。 若是他體力告罄,或是腳下步法不夠堅實,便會被瀑布衝下石頭,落入下面的水潭中。 近有半個時辰,令狐沖終於不支,被瀑布衝入水潭中,游回岸邊,氣喘吁吁,臉龐漲紅,彷彿憋氣一般。 “蕭……蕭先生,如何?”他自水潭中爬出,翻身躺在旁邊地茂密草地上,精疲力竭,渾身溼透,狼狽不堪。 “嗯,甚好!”蕭月生坐在他旁邊,點點頭,露出嘉許之色:“我沒想到,令狐兄弟竟也這般刻苦的練功!” 令狐沖頓時露出苦笑,他的不用功,乃是習慣,已經自小養成,即使有師父地督促,也不見效,他心中實在沒有什麼大志,所以與世無爭,自由自在。 “若是依此進展,半年之後,便可恢復功力。”蕭月生笑道,躺了下來,仰頭看着藍天。 天上白雲朵朵,似乎一團一團的棉絮,在他的目光之下,顯得格外的近,彷彿便在眼前。 “徐少俠這次來送信,乃是沖虛道長的親筆信,說是左冷禪很可能正在修煉辟邪劍譜。”令狐沖雙手作枕,仰頭看天,緩緩說道。 蕭月生微眯眼睛,緩緩點頭:“當今天下,能自少林派偷走東西的,寥寥無幾,左冷禪最令人懷疑。” “若是讓左冷禪練成了辟邪劍譜,卻是糟糕之極!”令狐沖長長嘆息一聲,臉上露出苦笑。 蕭月生搖了搖頭,笑道:“不必想得太多,當務之急,恢復內力,磨礪劍法,待用到之時,莫要後悔學藝不精,最是重要。” 令狐沖重重點頭,露出堅毅之色。 蕭月生自懷中掏出一隻瓷瓶,遞到令狐沖身前,笑道:“這是我煉的一些丹藥,雖然不能增加內力,卻可迅速恢復,也算是不無助益罷。” “……多謝先生。”令狐沖僅是稍一猶豫,便接了過來,如今情勢不妙,若是再推辭,便有些矯情了。一座小樹林旁。 小樹林皆是松樹,其餘樹種雖也有些,卻沒有了綠意,林平之平常便在這裏練功。 這裏背靠着山,前是樹林,東面則是懸崖,能夠看到莽莽青山,可滌盪心緒,淨化心靈。 江南雲正跟着林平之他們在華山上游覽,華山的風光委實令人驚異不已,江南雲看得興高采烈。 林平之看天色不早,便帶着兩人自山頂下來,到了他練功之處,停下來,轉頭望向江南雲,緩緩說道:“江姑娘,我想與徐兄切磋一二,只是我地劍易發難收,請你在旁照拂一二。” 林平之穿着一身青色長衫,在山風中獵獵而響。 “好啊。”江南雲微微頜首,笑盈盈的望着他們。 徐之愷呵呵笑道:“我自知不是林兄的對手,但這般精絕的劍法,若是不能親身領教,實在遺憾!” “徐兄忒謙,咱們還是比過再說罷。”林平之笑了笑,兩人來到了場中,調息凝氣,準備動手。 江南雲向前一步,隔着他們不遠,以便插手笑道,緩緩抽出長劍,輕輕一抖,“嗡”的一聲,劍尖顫動,幻出一朵劍花來。 “正要領教!”林平之微笑,也慢慢抽出了長劍。 兩人各自長劍橫於胸前,一動不動,目光漸厲,望向彼此,似乎想在氣勢上壓住對手。 他們的耐性極佳,並沒有草率出手,只是緊盯着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