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意外 作者:未知 天山 天山半腰,一處山谷,溫暖如春,與外面的寒冰截然不同,似乎兩個世界。 山谷中有一處水池,如一面光可鑑人的鏡子,平靜無波。 蕭月生站在天池前,看着澄澈如銀練的池水,游魚清晰可見,湖底綠草輕輕晃動。 怔怔望着池水,他微微失神,目光迷離,失去焦躁。 他眼前浮現出一張絕美的臉,明眸眨着慧黠的光芒,修長的睫毛撲扇撲扇的閃動。 “乾爹……,你瞧這兒的魚好美啊……” “嗯。” “乾爹,咱們就在這裏住着吧,我不想走了呢!” “好啊,建一間屋子就是。” “咯咯,乾爹真好……” 正是楊若男當時跟自己來天山時。在這裏說話地情形。歷歷在目。清晰可見。銀鈴般地笑聲就在耳邊飄蕩。他轉頭。寂靜一片。唯有清風拂過。 心疼痛如絞。過目不忘之能。反倒成了痛苦之源。楊若男地一顰一笑。明眸轉動時地俏皮與狡黠。像是一根根長刺。在不停地扎着他地心口。 他心底涌起一股**。蓬勃噴發。練功。練功。恢復原本地神通。破碎虛空。與她們相見! 想到此。他不再發呆。盤膝坐在到草地上。 綠草茵茵。坐在上面軟綿綿地。舒服無比。一如數百年前。 百年之後。人已換過舊人。綠草仍在。卻已是經過了無數地枯榮輪迴。不復原本地模樣。 他兩手結印,微闔雙眼。靜靜的風吹到臉上,溫暖而溫潤,與外面的空氣截然相反。 靜靜的天池旁,他一個人坐在池邊,身影透出一股蒼涼孤寂之感。 到了傍晚,他在天池邊上築廬。 暮色降臨時,他離開了小屋。直接登上天山之巔,盤膝坐在山頂的冰塊上。聚天地陰寒之氣,刺激體內天雷之力的增長。 此處冰寒,乃天地之間地至陰至純之力,與天雷之力恰恰相反,蕭月生想要吸納陰寒之力,在體內形成一陰一陽。天地交泰,更加一層。 只是,天雷之力霸道無比,破一切陰寒,蕭月生所事之事。彷彿往熊熊大火上添一捧白雪,後果顯而易見。 蕭月生並不着急,耐心的摸索,像是馴服蛟龍一般,一點一點兒摸索它的性子。 這一日清晨,他自天山之巔回到天池時,累得筋疲力盡,幾乎擡不動步子,咬着牙。僅憑一口氣支撐下了山。 到了谷口,望向天池時,他目瞪口呆。 一幅絕美的風景映入眼簾,天池邊上,一個少女婷婷玉立,宛如蓮花,渾身一絲不掛的洗浴。 膚若凝脂,似是雪白的綢緞,閃閃發光。清澈的水珠彷彿自她地肌膚裏滲出來的。在陽光映照下,彷彿花瓣一般。 這幅**無一不美。渾身上下閃動着聖潔地光輝。 蕭月生反應極快,扭身便走。 “站住!”清冷的聲音響起,宛如炎炎盛夏,一汪冰泉流淌,直流入心底,雖然清冷,卻沁人心脾。 蕭月生身形卻並不停,輕飄飄的向前,此事根本有嘴說不清,不如避之,反而清靜。 他如今周身無力,所有的天雷之力被榨得一乾二淨,全憑九轉易筋訣所煉就的身體,疾奔而去。 卻不想,這個少女輕功極佳,衣袂飄飛聲中,轉眼間超過他,在他身兩丈處飄落,輕如柳絮。 她一襲雪白長袍,誘人曲線若隱若現,秀髮披灑,溼漉漉的,打溼肩膀,閃着黑亮光澤。 肌膚白裏透紅,雙眸如蓄清泉,緊抿着嘴,眸子冷冽。 蕭月生搖頭苦笑一聲,打量她,輪廓頗深,似有塞外血統,卻又不明顯,應是中原人,渾身上下冷冷清清,彷彿不食人間煙火地仙子。 他搖頭一笑,這個女子,倒是與自己的弟妹小龍女像極,皆是氣質如仙,冰冷不近人情。少女眸子冷光閃動,蕭月生打量她時,她也在打量蕭月生。 玉手自腰間一抽,寒芒顫動,一柄軟劍出現,清叱一聲:“登徒子,受死!” 軟劍“唰”的筆直,她輕盈一送,不帶絲毫火氣,直刺他胸 她動作曼妙優雅,看似輕盈,劍尖瞬間來至胸前,寒氣撲面而至,令人心寒。 蕭月生扭身一側,劍尖貼着胸口而過。 少女緊抿櫻脣,顏若冰雪,見他輕巧避過,明眸一凝,雪白皓腕微微一抖,長劍驀的由硬變軟,如靈蛇復活,蜿蜒遊動,蛇頭扭向他胸口,避不容避。 蕭月生無奈搖頭,屈指一彈。 “叮”手指彈中劍身,發出清鳴,靈蛇頓時一軟,彷彿被打中了七寸,軟了下來,再難挺直。 少女撤劍後退,瞪他一眼,一言不發,扭身便走,身子輕盈如羽,飄飄而起,掠過他頭頂,消失在山谷裏。 蕭月生無奈的苦笑,想了想,轉身又回到山谷,想要解釋一二,雖然心下明白,這樣地事根本無法解釋得清,無論有意無意,總是看了人家姑娘的身子,這便是大罪。 山谷內已經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唯有他所建的小廬仍在,剛纔姑娘洗浴之處,還留下一些水漬。 他眼前不由再次浮現那一幕絕美的風景,她的身子確實美得驚人,肌膚雪白細膩,前凸後翹,曲線誇張,只是她一直穿着長袍,掩住了誘人,委實可惜了。 站在天池邊上,他想了想,還是走爲上策。 雖說這般做。有臨陣脫逃之嫌,但此事根本就難以說清,世上的道理,並非一是一,二是二,黑白分明的。 自己不是故意的,但也犯了錯。人家卻也不會管你是不是故意地,畢竟人心隔肚皮。憑什麼相信你?! 想到此,他毫不猶豫,轉身便走,想要離開天山,先躲開此事的麻煩再說。 他說走便走,毫不猶豫。一路之上,並沒有人追來。 下到半山腰時,天色已經完全大亮。 陽光明媚,柔和的照在茫茫雪地上,雪地泛着光芒。周圍的一切變成了銀色,純淨而美麗。 蕭月生微眯眼睛,知道這樣地光線看似柔和,卻最是傷眼。 “兀那登徒子,給我站住!”一道圓潤的叫聲自他背後響起,他心中暗叫不妙,登徒子三個字一出,他便知討債來了。 停下腳步,蕭月生轉身觀瞧。 雪地上站着四個人。皆是女子,一個是那少女,一襲雪白麻布長袍,將誘人的曲線掩住,卻顯得清純而冰冷,臉上冷若冰霜,冷冷望着蕭月生。 另三個人,年紀稍大,乃是少婦。個個豔若桃李。嬌媚得像是滴出水來,妖嬈動人。實是尤物。 “你這賊子,還要跑,是不是?!”一個少婦挺胸嬌叱,粉臉含煞,怒瞪蕭月生。 另二人亦是怒目相瞪,飄飄飛起,身形飛快,三人呈三角而立,將他圍在當中。 “四位姑娘,這本是一場誤會。”蕭月生擺手,苦笑着解釋。 “誤會?!”當先說話的那女子冷笑,她嘴角左邊有一顆痔,乃是美人痔,更增幾分嬌媚,她嗤的一笑,滿臉不信。 蕭月生不理會她地嘲笑,溫聲道:“諸位可看到我在天池邊地草廬?那天晚上我出去有事,早晨回來時,沒想到裏邊有人。” “我們不管誤不誤會,總之,你看了鈴兒地……,就得受罰!”少婦一擺手,不耐煩地嬌哼。 “不知怎麼個罰法?!”蕭月生問。 “挖去眼睛,割去舌頭,免得你再禍害別地女人!“少婦嬌哼,在他眼睛與舌頭上打轉兒。 蕭月生搖頭一笑,自己遇到蛇蠍美人兒了,這個少婦,說起挖眼睛割舌頭,彷彿微不足道的小事。 “動手罷。”蕭月生懶得多說,一伸手,將衣衫的前襟紮起,乾淨利落。 “好小子,脾氣倒不小!”那少婦抿嘴一笑,懶洋洋的打量蕭月生一眼,嬌哼:“鈴兒,你來動手!” 少女點頭,玉臉冷若冰霜,毫無表情,慢慢走過來,抽出腰間長劍,緩緩指向蕭月生。 剛纔,她寬衣解帶,長劍一起解下,只能拿腰間防身用的軟劍,但軟劍功力要求太高,並非他對手,便用長劍。 “姑娘不是我對手,何必浪費時間?!”蕭月生擺擺手,淡淡說道,目光溫潤。 少女默然不語,長劍一顫,刺出一朵劍花,頓時寒氣四溢,撲面而至,劍花瞬間籠罩他前胸數穴。 蕭月生身子平平一移,在雪地上滑開,退後三尺。 少女一劍落空,並不氣餒,接着刺出,刺出兩朵劍花,一左一右,逼向蕭月生。 蕭月生身後站着一名少婦,帶着淡淡笑意,手按劍柄上,若是蕭月生退到她跟前,自然會出劍給他一下。 蕭月生感覺到她的念頭,身子一折,屈指一彈。 他雖有驚鴻一劍地名號,但如今卻極少帶劍,隨身的寒霜劍已給了江南雲。 到他這般境界,一草一木,皆可爲劍。 但此時站在雪地之上,周圍一片銀白,除了白雪,還是白雪,沒有草木,難以爲劍,唯有使出彈指神通。 “叮”清脆悠揚悅耳。 劍花頓散,無以爲繼,冰冷的少女撤劍,一雙妙目清冷,毫無表情,淡淡望着蕭月生。 “鈴兒……?”一個少婦關切的問。 “二師伯,我不要緊。”鈴兒搖頭,臉上毫無表情,聲音清冷。似極冷淡。 那嘴角帶痔的少婦關切地問:“要不要師伯來?” 鈴兒搖頭,緊盯着蕭月生,長劍緩緩擡起,直直舉到頭頂,慢慢放下,一股寒氣撲面而來。 蕭月生知她要施展一套威力極強的劍法,心下興趣大生。想要見識一二。 近年來,他頗有高手寂寞之感。舉世滔滔,竟無一個令他感覺到敬佩之人。 少林的方證大師,雖然武功高強,舉世公認,但在他眼中,比起往世的少林高僧。卻是差得太遠。 武當的沖虛道長,他更失望,見識到張無忌地武功,對於太極拳法劍法,俱是精熟。在他眼中,沖虛道長的太極劍法,太極拳法,僅是掌握四五分精髓而已。 武當一脈,與少林一般,都在不停的衰落,看着令人扼腕。 其餘高手,如左冷禪,任我行。在他眼中,都是不值一提,左冷禪的辟邪劍譜,他當初參研一二,不以爲然,奇詭有之,失之堂正,終非正道。 “嗡……”彷彿寺中銅鐘大呂忽然敲響,震得耳膜鼓動。蕭月生擡頭看去。少女鈴兒長劍放出耀眼地光芒,彷彿數個太陽照耀。 身形一縱。躍上空中,宛如一隻靈燕翩翩飛起,長劍一領,如長虹貫日,在天空劃出一道白虹,射向蕭月生。 蕭月生身形猛的一晃,倏然之間,幻出三道人影,中間一個,兩旁各有一個,一模一樣,難以分辯。 白虹般的長劍直貫而來,刺向中間地身影,卻是一刺成空,身形穿出,蕭月生出現在原地。 “好強的一劍,不知是哪派劍法?”蕭月生神色肅重,沉聲問道。 少女停下,轉身,緊盯蕭月生,皺着眉頭,薄怒在眉梢間聚攏,復又舉起長劍,起手勢再展。 蕭月生忙一擺手:“不必白費功夫了,沒用地。” “鈴兒,你停下,讓二師伯來!”帶痔的少婦豐盈的身子倏的一動,飄至少女跟前,扯起她後退。 蕭月生再次被圍在三角中央。 少女緩緩收劍歸鞘,冷冷地目光在蕭月生普通地臉龐上轉了轉,一言不發。 帶痔地少婦抿嘴一笑:“真沒想到呢,你武功竟然不俗,……小傢伙,接招罷!” “還未請教芳名,何門何派?”蕭月生抱拳,平和地笑道。 “你都是要死的人啦,知道那麼多幹嘛?!”帶痔少婦抿嘴笑道,笑盈盈的,似是與朋友說話一般。 蕭月生溫和的笑了笑:“就是死,也讓我死個明白,如何?” “不成,我可怕你在閻王哪裏告狀呢!”少婦搖頭嬌笑,笑靨如花,勾人心魄。 如此絕頂尤物,也不知是何門何派,蕭月生心下極好奇。 “二妹,莫再嗦,動手罷!”旁邊一個冷若冰霜地少婦輕哼,剜一眼帶痔的少婦。 “嘻嘻,大姐發話,小妹豈敢不尊,我先來罷!”帶痔少婦嫣然微笑,懶洋洋的抽出長劍。 劍如一泓秋水,輕輕顫動,宛如水波晃動,橫在胸前,嬌笑道:“小傢伙,我送你上路了喲!” 蕭月生搖頭一笑:“請多指教!” 若是外人見到他們說話的情形,還以爲是鬧着玩兒的,看不出劍拔弩張的氣氛。 長劍一晃,幻出三朵劍花,三朵劍花呈三角形,分別籠罩他胸口諸大穴,避無可避。 蕭月生腳下一跺,雪花飛濺,擋在身前。 飛揚的雪花阻住了劍花,少婦臉色肅然,劍上傳來陣陣顫動,彷彿那此並非雪花,而是暗器。 蕭月生信手一抄,手上握了一團雪,雙掌一搓,十餘個雪丸已然形成,被他收籠進袖中。 他這一手,從容而迅捷,當長劍刺到跟前時,已然完成,好整以暇的屈指一彈。 本是氣勢不凡的一劍,被雪花一阻,氣勢頓無,到他跟前時,已是強弩之末,難以穿縞。 蕭月生屈指一彈,宛如彈中蛇地七寸,少婦只覺長劍一跳,浩蕩的內力自劍上涌來。 她用力一甩,長劍插入雪地上,雙掌一拍,嬌哼道:“我來領教你的掌法!” 她手心卻仍舊酥麻,難以施展力氣,拋開長劍,只是爲了掩飾手掌的酥麻。 “二妹,退下!”神情冰冷的少婦一擺手,阻住了她。 她與少婦同門師姐妹,瞭解極深,豈能看不出她的小伎倆,將她喝退,令其趁勢下坡。 帶着美人痔的少婦退下,明眸剜一眼蕭月生,似是薄嗔帶怒,風情勾人。 蕭月生眼觀眉,眉觀心,裝作沒看到,微垂眼瞼,如老僧放定。 他確實正在恢復天雷之力,經脈內絲絲熱力汩汩而出,雖然緩慢,卻不停的增長。 “還未請教小兄弟你尊姓大名?”冰冷少婦淡淡問道,語氣冷冰冰的,斜睨着他,神懷高傲。 “在下蕭一寒。”蕭月生微垂眼瞼,輕聲回答。冰冷少婦語氣冷漠:“蕭一寒,你做了不該做地事,即使無心,也只能怪你運氣不濟,我們三姐妹一起討教高招!” 說罷,三人同時拔劍,劍光霍然一閃,疾刺而出。 蕭月生身形一蕩,袖中飛出一道白光,擊向右側長劍,身形同時向右退去。 “叮”聲音清脆,長劍一蕩,前進之勢一滯,蕭月生趁機飄過來,避過另外兩柄劍。 這三女地內力俱是雄厚,且是至陰至寒,想必心法奇異,且是一流的高明心法,否則,斷難練出如此精純深厚地內力來。 若是不然,他彈指神通足以令對方長劍蕩飛,脫手而出,並非如今的僅是一蕩而已。 少女站在一旁,看着蕭月生在三柄劍中躲來躲去,卻如閒庭信步,遊刃有餘,絲毫沒有狼狽神色,心中驚異。 師父與兩位師伯的武功多深,她再明白不過,派內所有人都比不過,即使掌門,也差自己師父一籌。 如今,三人圍攻,竟然難以動此人一根毫毛,她皺着眉頭,想起了心思。 自修習明月劍訣之日起,她便暗自發誓,將來的男人,必須能夠破得了自己的劍訣。 她資質絕頂,百年罕見,那套明月劍訣,全派上下兩百年沒有練成,她偏偏修煉,只是進境極慢。但這套劍訣本就如此,入門極難,非是勤奮,而是靠悟性,悟性不夠,即使練上百年,也無法入門。 即使入了門,開始時,威力也弱,層次越高,威力越強,每一層之間,都是翻倍增長,再不過兩年,便能超過師父與兩位師伯,成爲派內第一高手。 平常,三位少婦把她寶貝得不得了,派內若有人欺負她,便會替她出對,惹得無人敢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