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增功 作者:未知 月生雙手託天,一動不動,如一尊雕像。 虛竹與天山童姥盯着看,光芒散去,慢慢的,他鼻孔鑽出兩道白霧,朦朦朧朧,似乎吹一口氣便能散去。 如兩條小白蛇,在鼻前方圓一寸之內盤旋,盤旋兩週,縮回鼻孔中,很快又鑽出來,又盤旋迴繞一番,又縮回去。 如此反覆,這兩條小白蛇越來越凝實,到了後來,彷彿實質,真變成了兩條小蛇。 “童姥……?”虛竹雙手合什,轉頭望向天山童姥。 天山童姥皺了眉,沒好氣道:“這小子武功邪門!” 虛竹“哦”了一聲,露出失望神_,還以爲童姥無所不知,精通天下武功呢。 天山童見他如此,雙眼一瞪,精芒迸射,手掌癢癢,想扇這臭和尚的耳光。 虛繡緩緩閉上眼,雙手合什,嘴脣翕,喃喃唸誦佛經,聲如蚊蠅,微不可聞。 天山童姥氣哼哼瞪他眼。知道小和尚執拗。即使打他幾十巴掌。仍死性不改。反而更加嗦。 蕭月生緩緩放下手。落到地上。背躬。身體形成一個“幾”字。脖子揚起一頭牛。或是馬。 虛竹不動。仍輕輕唸誦佛經是祈禱蕭月生能夠順利渡過這一關。保得平安。 兩道白氣自鼻孔鑽出有剛纔地兩倍。盤旋而出。悠悠緩緩。出得鼻孔中。不僅在鼻孔前盤旋一週然另闢蹊徑。圍着腦袋繞了一週。再鑽回鼻孔。 天山童姥更是羨慕。顯然。這個小子功夫正勇猛精進。藉着煉化自己內力大自己。 她輕哼一聲。頗感惱怒。卻又不屑出手。索性不理會。閉上眼睛打坐調息。 在虛竹的誦經聲中,兩個時辰很快過去。 蕭月生練功時,心神杳杳冥冥知無覺,又似一切皆知晰呈現,卻照而不思佛湖水映白雲。 這般感覺玄妙莫測,只能意會,難以言傳。 佛經輕微,卻聲聲入耳,心神契入佛經之中,周身融融,說不出的寧靜喜樂,只盼永駐此時。 不知過了多久,他醒了過來,原本靜止之心開始動作,打破詳和,心神破蛹而出。 他睜開眼睛,澄澈湖水,波瀾不生。 緩緩收勢,站立不動。 雙手垂於腰際,雙腿虛站,膝微曲,涌泉與大地相接,彷彿與大地融爲一體,不分彼此,周圍一切皆生機盎然,感覺說不出的敏銳,感覺得到輕微氣流拂過臉龐。 整個心靈彷彿被滌盪了一次,對這般感覺,他有過幾次經歷,每次過後,元神增強幾分。 元神內視,朗照體內,忽然,兩道清流自涌泉升起,順勢鑽上來,沿着雙腿衝進丹田,消失不見。 他元神凝運,捕捉這兩股清流,卻一閃即逝,丹田中隱隱生出一股清涼之氣,若再細看,卻又不見。 他大喜,這細細的清流,說不定便是先天之氣! “蕭先生,你好了麼?!”虛竹忙睜開眼,歡喜問道。 蕭月生點頭:“多謝小師父,我沒什麼大礙啦。” “佛祖保佑!佛祖保佑!”虛竹雙手合什,朝天上拜了拜。 天山童姥一皺細眉,瞪他一眼,哼道:“小和尚,什麼佛祖保佑,是他自己命大!” 虛竹點頭道:“童姥說得是,是蕭先生命好,……也有佛祖保佑。” 蕭月生呵呵笑道:“是我命大,也是佛祖保佑,虧得小師父唸經,令我誤打誤撞,修成一項佛門武功。” “什麼功夫?”虛竹好奇的問。 天山童姥也極好奇,卻自恃身份,轉過頭去,耳朵卻豎了起來。 “少林寺的易筋經!”蕭月生笑道。 “易筋經?!”虛竹眼睛一下瞪大,如牛眼一般。 蕭月生點頭笑道:“我雖練得不對勁兒,但治好了傷勢,也算是誤打誤撞罷!” 易筋經的練法,他自天龍八部的書上知曉,乃是以心馭意,以意導氣,純粹的氣功之法。 而他的修煉,卻是道家的無爲之法,心神不去導氣,反而契於佛經上,任氣自流,以勢導氣。 這種獨特的修煉法,與道家的修煉隱隱相符。 採用此法,他是靈光一閃,以意導氣,必然與北冥神功相沖突,走火入魔,而用此法,似乎可以避免。 他元神細察,內氣滾滾如珠,圓活流暢,從未有過的愜意,實是精純無比,遠勝從前。 他稍稍一想,下定決心,神封穴的內力頓時涌出一絲,與這股內力慢慢相觸,小心翼翼。 他心中極緊張,萬一衝突,麻煩可大了。 兩者相撞,忽的一下,融成一體,彷彿同出一原,瞬間融入經絡內力中變得更加醇正。 很快,神封穴內所有內力皆涌出來,衝了進去樣一變,化爲醇厚綿綿美酒般的內力。 蕭月生心中驚喜,催動內力,將其引入神封穴內,更加流暢自如,轉眼之間經絡內只有一絲一縷。 他依次將周身諸穴內力導出,與其整合,變化爲醇正的內力,到了後來,不必將內力涌出,而是將經絡內力分化絲一縷鑽進穴道,瞬間同化了原本的內力。 這股內力,極爲醇正,卻又帶着吞噬融化之性,再施展北冥神功時卻無數麻煩,對方內力一進來, 化爲己有可怕。 他想到此,興奮莫名。 更關鍵的隱隱找到了一條溝通先天與後天的法子,雖然不確切已有了門路。 只要耐心的尋找,總能找得到,有了一絲希望,可生無窮力量,彷彿長生大門已經打開。 說來話長,其實僅是眨幾下眼睛的功夫。 天山童姥皺着頭,斜睨他一眼:“小子,少林的易筋經幾百年沒人練成,你能學會?!” 蕭月生搖頭笑了笑:“我只是考了易筋經,卻並非他的法門,算不得練成。” 天山童鼻子一哼,咯咯笑一下:“你若練成了,不如出家去做個和尚,前途無量!” 蕭月生摸了摸鼻子,轉頭打量一下週。 他轉頭抱拳:“童姥,小師,我要告辭了。” 虛竹一怔,忙道:“蕭先生,你的傷好了” 蕭月生點頭笑了笑:“嗯,虧得童相救,已經無礙,……童姥,救命之恩,只能容後再報了!” 天山童姥擺擺手:“說這麼多廢話做甚!你要走就走罷,憑你現在的功夫,想殺那狗皇帝,還差得遠吶!” 蕭月生苦笑一聲,摸了摸鼻子,眼中清光一閃。 西夏皇宮之行,他受了傷,銘記於心,難以或忘。 “蕭……蕭先生……”虛竹期期艾艾,神色遲。 蕭月生一挑眉毛:“小師父請說!” 虛竹小心看一眼天山童姥,低聲道:“童姥現在也受了傷,正被人追殺,蕭先生……?” “小和尚,你說什麼鬼話呢?!”天山童姥勃然大怒,揮手便是一巴掌,“叭”的一聲,清脆無比。 虛竹捱了一掌,捂着臉:“童姥,蕭先生的武功很厲害的,丁春秋都被他打敗了,若是幫你,定能擋得住李秋水!” 天山童姥剛要發怒,忽然一怔:“丁春秋那傢伙你也打敗了?” 蕭月生呵呵笑了笑:“交過一次手,沒殺他。” “小子,行呀!”天山童姥訝然打量他,點點頭:“嗯,能打得過丁春秋那小子,不錯!” 蕭月生笑了笑,在他眼中,丁春秋算不得什麼,內力不如自己,抵擋不住六脈神劍,自然無可顧慮。 他所學精妙武功中,數六脈神劍最勝,再有便是深厚的內力,幾乎無人能敵。 但在西夏王宮中遇到的那幾個老和尚,個個功力精深,大涅掌更是神妙,抵得住六脈神劍,穩穩剋制住他。 這一次失敗,令他刻骨銘心,一直在思索,想找出剋制之法,而大涅掌的運功心法,他亦記住。 “童姥,那我就告辭了!”蕭月生抱拳,對虛竹歉然一笑。 “蕭先生……”虛竹忙道,被天山童姥一瞪眼,精芒迸射,嚇了回去,只好閉上嘴。 蕭月生呵呵笑了笑,沒有再說,只是抱抱拳,飄身而去。 他身法輕盈,宛如一陣風飄蕩,奇快無倫,比先前快了幾分,內力不僅精純,又有天山童姥與老和尚的內力加入,陡增一截兒,收穫頗豐。 況且,他要找時間精研大涅掌,學得此掌法,可謂一大神功,絲毫不遜於六脈神劍。 飄而去,在大門停下來,側耳傾聽,虛竹的聲音傳來:“童姥,蕭先生武功高強,他能幫你的呀。” 天山童姥哼一聲:“姥姥我哪用什麼人救,小和尚,就你多事,給我閉上嘴!” 虛繡停一下,又道:“若李秋水來啦,童姥你怎麼辦?!” 他滿心的關切,聲音誠懇擔憂。 “啪”一聲脆響,蕭月生搖頭,定是虛竹又捱了一記耳光,他內力深厚,內力可自動護體,挨耳光倒不會疼。 “童姥……”虛竹又道。 “小和尚,你若不想我死,便好好的練功,把我傳的功夫都學好了,自然能打得過那小賤人!”天山童姥惡狠狠道。 “是……”虛繡無奈答應。 聽到這些,蕭月生無奈搖頭笑了笑,天山童姥的性子剛硬,確實是靈鷲宮的宮主做慣了,拉不下臉面來。 他站在原處,凝神想了想,微微一笑,拉開大門,飄身出去,如一朵羽毛,無聲無息。 他元神朗照四方,剛纔修煉易筋經有成,元神略增,方圓五里盡在腦海中清晰呈現。 道家性命雙修,佛門修的卻是神,易筋經雖是練氣之法,卻也有增神之效,他大有收益。 他施展凌波微步,飄飄而去,從容自若,周圍的警戒比晚上鬆懈很多,能夠自如穿行。 當然,他也曉得,再靠近一些,議政殿那裏,警戒仍不會鬆懈,只是外圍鬆幾分罷了。 徑直出了王宮,一路平平安安,沒有遇到什麼麻煩,回到了那片樹林中,上了那株樹,取下碧月劍。 他沒有急着離開,坐在樹梢上,凝神深思,手掌偶爾一動,腦海中正清晰播放那老和尚出掌情形。 一邊回想,一邊模仿,手掌輕動。 這大涅掌內力心法極爲玄妙,內力經過數條經絡,奧妙繁雜,若沒有真傳,自己絕難揣摩出來。 好在,他能化無相爲有相,看清老和尚的運功路線。 即使如此,他按訣摧發出來的掌力仍似是而非,沒有那般威力。 掌力凝而不散,以掌心爲圓心形成一道氣場,如聲波擴散開來,卻又限制在一定範圍。 ps:各位老大,晚啦,一個周雙倍月票,很是過癮,多謝各位老大的支持啦,前幾章被大夥罵啦,呵呵,抱歉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