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逼宮

作者:未知
蕭月生皺了皺眉,看了一眼她們的裝束,淡淡道:“你們可是無量劍西宗的人??” “不錯,咱們正是無量劍西宗的,你們是什麼人?”英姿勃勃的少女大聲道,聲音清脆卻又不失柔和,。 蕭月生淡淡道:“我是蕭觀瀾,你們怎麼在此?” “蕭觀瀾?”英姿少女一瞪眼,“嗤”的一聲笑:“蕭觀瀾是東宗的掌門,你若冒充,可是捱打的!” 方雪晴踏前一步,寒霜罩臉,淡淡道:“我家公子豈能冒充他人,還是讓開罷,!”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另一個秀美少女輕聲問道。 她語氣柔和,溫婉,加上一幅楚楚動人的氣質,令人發不出火來,只覺得一陣春風拂面而來。 方雪晴黛眉一挑,略有些不耐煩,淡淡道:“我家公子姓蕭,諱上觀下瀾,讓你們領頭的過來說話!” “嗥——”一聲長嘯聲中,老虎似伸了個懶腰,琥珀色的目光緊盯着兩女,眈眈而視。 這可謂真正的虎視眈眈,其威勢,看那兩個少女蒼白的臉龐可見一般,她們身子發軟,垂垂欲倒。 此時的丹丹,內力有成,加之脫胎換骨,原本便比尋常的老虎強大,此時,更是強大數倍,其威勢亦強大數倍。 否則,兩個少女雖然身爲女子,膽子卻並不小,況且練過武功,膽氣更勝常人,便是一個壯漢也遠遠不及。 但在一嘯之下,兩女肝膽欲裂,臉色煞白,身子顫慄,搖搖欲墜,可見這一嘯之威力。 蕭月生露出一絲微笑,輕拍拍老虎的脖子,露出嘉許之色,沒想到它竟這般的聰明。 老虎倚到他腿上,輕輕蹭了蹭,微眯眼睛,狀甚愜意。 “你們……你們……”英姿勃發的少女指着蕭月生,又飛快看一眼老虎,一板臉龐,喝道:“你真是蕭觀瀾?無量劍派東宗的掌門?” 蕭月生點點頭,自懷裏掏出一隻鐵劍,亮一下又收回去,淡淡道:“不知辛師叔可在?……請她出來一見罷!” “你……你稍等,我去通報,!”英姿勃發少女眼前一亮,忙不迭的點頭,說了一句便轉身而去。 蕭月生皺眉,他原本想硬闖進去,劍湖宮本是東宗之地,是他的家,如今,卻是他們闖進來,自己進去,竟自由不得。 他看了一眼那溫婉秀美的女子,遲疑了一下,淡淡道:“雪晴,開路,咱們進去!” “是!”方雪晴嬌脆的應了一聲。 她看一眼溫婉秀美的女子,輕聲哼道:“這位姑娘,請了,咱們要進去,你莫要阻攔!” 說罷,邁步而行,飄飄蕩蕩,宛如清風扶着柳絮而行。 溫婉秀美的女子一怔,隨即退後兩步,恰站在宮門正中,手按長劍,明眸明亮:“且住,我師妹已經去通報掌門,你們若硬闖,莫怪我不客氣了!” 方雪晴淡淡一笑,絕美的玉臉露出一絲憐憫之色,搖搖頭:“你若阻擋,莫怪我無情纔是!” 說着話,她腳步不停,繼續向前,轉眼之間,已到了那女子跟前,近在兩步遠。 “得罪!”秀美女子嬌叱一聲, 明眸再亮,燦燦光華與劍光一同輝映,令人失神。 劍光燦爛,劃出一道匹練,斬向了方雪晴,宛如刀法中的力劈華山,是想逼退方雪晴。 方雪晴搖頭,她若對上喬峯或是段譽他們,稍遜一籌,但對上尋常的武林高手,卻是大人遇到了小孩。 她左袖子輕輕一拂,雲淡風輕,渾不在意一般。 溫婉女子她見只是一揮袖子,沒有抵擋,忙減輕了幾分力道,生怕真的傷了她。 雖說美麗女子之間,乃天生之敵,可方雪晴的容貌絕美,遠勝於她,她反而沒有了嫉妒之意,只覺得毀了這麼一張臉龐,實是一種罪過,是暴殄天物,。 隨即,一股大力股來,她只覺得手上長劍一顫,大力從劍柄上涌出,一下子脫手而出。 “嗤!”長劍從她手上脫出,劃出一道白光,刺入宮門旁邊,深入兩尺,這柄青鋒劍已沒入了大半。 劍柄晃動,如欲掙脫束縛,一如它主人的心思。 她驚愕的望着方雪晴,明眸睜大,震驚之色涌了出來,上下打量着方雪晴,似覺匪夷所思。 她看方雪晴,年紀與自己相仿而已,但自己竟接不下一招,委實太過匪夷所思了! “這位姑娘,請讓開罷!”方雪晴語氣稍暖,催促一聲。 剛纔那女子減輕手上之力,方雪晴能夠感覺出來,覺得這個女人還不錯,心性善良。 溫婉女子一咬牙,搖搖頭,堅定的道:“我是守門的,你們想過去,除非先殺了我!” 蕭月生皺了皺眉,在她秀美的臉上一瞥。 方雪晴見狀,皺了皺眉,飛快瞥一眼蕭月生,見他的神情,心中瞭然,知道公子心沒有軟。 不知爲何,她心中竟有一絲竊喜,對這女子越發的溫和,沒有了敵意,卻不會遂了她的意。 她左手中指搭到大拇指上,清冷臉上露出一抹微笑,輕柔無比,能把人的心融化。 “嗤!”她輕輕一彈,發出一聲輕嘯,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柔和,帶着小心呵護之意,。 那女子被方雪晴的笑容所迷,一時沒有防備,連躲也沒來得及,身子一僵,定住了,已被點中穴道。 隔着兩步遠,她便是有所防備,也難抵得住方雪晴的拈花指。 方雪晴一直冷着臉,忽然微笑,前後反差極大,宛如一抹陽光破開烏雲,照射在一朵雪蓮花上,容光逼人,令人沉醉,即使她身爲女子,也不由的呆了。 而僅隔着兩步遠,依方雪晴的指力,可指哪打哪,輕鬆的打中了某一處穴道,將其制住。 “公子,咱們進去罷!”方雪晴看了那女子一眼,頗有善意,輕輕一笑,盈盈走進去。 那溫婉秀美的女子一動不動,唯有一雙秀氣的眼睛可靈活轉動,卻無可奈何,什麼也做不了。 方雪晴剛一踏進大門,忽然兩道寒光當頭罩下,同時傳起了輕嘯聲,劍光如練,奇快無比。 她一步不退,左手一拂,右手擊出,輕飄飄一掌拍下。 “砰!”“當!” 兩聲響同時發出,左邊的劍光一黯,長劍脫手飛出,撞到旁邊的牆上,發出脆響,落到地上。 右邊的劍光一黯,她的小手正拍中劍身,精準無比,恰在劍身中央位置,隨之長劍倒卷而回,撞上了使劍上的胸口。 她小手精緻,玲瓏,宛如白玉所雕成,像是一件精美無比的藝術品,但被這麼一掌拍中,卻像被一塊兒巨木擂中。 那人身子飛起,在空中掠過一丈遠,落到地上,發出一聲悶哼,人便不再動彈,像已經昏死過去。 方雪晴沒有下死手,不得蕭月生的命令,她出手至多將人擊倒,而不會傷了他們,。 即使剛纔兩一人,飛出一丈遠,重重落到地上,然後一動不動,昏迷不醒,卻也沒有受傷,只是被震得閉過氣去。 一個青年兩手空空,怔怔望着方雪晴,滿臉的驚愕,緊盯着方雪晴,絲毫沒有害怕之色,只有驚愕。 方雪晴飄飄而來,看似悠緩,卻迅捷無比,瞬間來至他跟前,一掌拍中其胸口。 那男子忙要避退,身法卻不快不過方雪晴的小手,一掌精準擊中胸口膻中穴,他一下子委頓倒地。 僅是兩下功夫,兩人分別昏倒過去。 她毫不在意,覺得這些人的武功太差,打敗了,僅是應該的,絲毫不值得得意,腳下不停,飄飄向前。 蕭月生跟在她身後,負手而行,悠閒自如,嘴角噙着一絲笑意,不必自己出手,倒也自在。 轉眼功夫,兩人穿過兩重門,方雪晴擊倒了十幾個人,皆是跑過來攔路的,沒有一個過得了方雪晴一招。 一招制敵,方雪晴心中暢快,只覺得痛快淋漓,恨不得再上來十幾個人,讓自己舒展筋骨。 這般打鬥,倒像是欺負人,一個人欺負一羣人,最是痛快不過,她只覺得渾身舒爽,周身的毛孔都鬆開。 “休要猖狂,咱們來會一會你!”過了兩重門後,一羣人涌了過來,一下子把方雪晴與蕭月生圍住。 蕭月生不理會衆人,只是輕輕拍着猛虎,安撫着它暴躁的情緒,不讓它發作出來,免得把這些人咬了。 方雪晴神情悠然,淡淡看着衆人,搖搖頭,這麼一幫人,只有兩個高手而已,其餘人,不值一提,有與沒有一樣,。 一個道姑上前兩步,稽首一禮,平和問道:“這位姑娘,你們是什麼人, 爲何闖我劍湖宮?” 方雪晴搖了搖頭:“我家公子乃這裏的主人,你們是什麼人,竟霸佔了這裏,不讓主人進來?!” 那道姑約有三十餘歲,長得頗是清秀,神情平和如水,有幾分出塵之意,令人好感大生。 她微微笑了笑,稽首道:“咱們乃無量劍西宗,這裏本就是咱們無量劍的地方,姑娘此話何意,何謂霸佔?!” 方雪晴打量她一眼,淡淡道:“我家公子乃無量劍東宗掌門,這裏歸我家公子!” “原來是蕭掌門大駕光臨!”中年道姑恍然大悟,轉身望向蕭月生,稽首一禮:“蕭師侄,貧道寧清,你變化甚大,如換了一個人,貧道都不敢相認了。” 蕭月生皺眉,看了一眼寧清道姑,雙手抱拳,淡淡道:“原來是寧清師叔,有禮了!” 左子穆在時,曾引見過此女,乃是辛雙清的師妹,左子穆師父的關門弟子,聯穎過人,冠絕同門。 不過,她年紀過小,又一直隨着師父學武,與同門關流不多,沒有什麼人脈,若是當掌門,威望不足以服人,故立了辛雙清爲掌門。 不過,她與辛雙清感情極好,雖然沒有做掌門,辛雙清卻一直極信仰她,仰仗她,很多主意,都是她幫辛雙清出的。 故當初左子穆曾對蕭月生言道,要小心這個趙寧清,莫要被她賣了,還替她數銀子。 趙寧清抿嘴輕笑:“原來是一場誤會,咱們還以爲,有人冒充師侄之名前來闖宮呢,!” 她年約三十,正是一個女人熟透了的年紀,風情動人,這般輕輕一笑,風姿嫣然,令人怦然心動。 蕭月生臉上露出笑意,有了幾分熱情:“小師叔,不知前來此處,可是找我的?” 他換了稱呼,稱爲小師叔更覺親切一些,他忽然興致大生,正覺閒來無事,想要瞧一瞧她們搗什麼鬼。 “正是,咱們正是要找師侄的!”趙寧清輕輕點頭,忙一伸手,朝裏肅請:“進去說話罷,師姐正等着呢!” “小師叔先請!”蕭月生抱拳微笑。 趙寧清也不客氣,點點頭,邁步往裏走去,腳下輕飄飄的,宛如柳絮隨風而動,不帶一絲火氣。 方雪晴看了一眼蕭月生,露出詢問之色,蕭月生搖搖頭,邁步而行,跟在趙寧清身後。 其餘十幾個人,虎視眈眈,緊盯着二人一虎,尤其是那隻老虎,懶洋洋的,卻透出危險之極的氣息。 此時,老虎實力乍升,還沒有完全化爲己有,不太習慣,故精氣神外露,產生一股壓迫的威嚴。 老虎生來是百獸之王,威嚴天成,本就遠甚於其餘動物,此時被洗髓丹激發,宛如蕭月生融合舍利,威嚴更甚。 他們虎視眈眈盯着,滿是敵意,將老虎的威嚴激發,瀰漫着危險的氣息,隨時會撲上去一般。 趙寧清在前面帶路,蕭月生與方雪晴還有丹丹緊跟,不理會衆人的虎視眈眈,跨過第三重門,來到大殿前。 方雪晴黛眉一蹙,輕聲道:“公子,那人好大的架子,竟不在殿外恭迎公子,!” 蕭月生笑了笑,搖頭低聲道:“她是我的師叔,拿一拿架子,也是應該的,不必理會。” “……是。”方雪晴輕聲應道,瞪了一眼趙寧清。 趙寧清自然聽得到,她走在最前,臉上露出一抹微笑,卻不說話,只是加快步伐,越來越快。 蕭月生宛如未覺,仍不緊不慢的,卻未落後,腦海中已經看清了大殿內的情形。 他搖頭微笑,眼光閃了閃,恢復如常。 趙寧清在大殿門外站定,轉身過來,笑道:“師侄,請稍等,我前去稟明師姐,如何?” “小師叔請便。”蕭月生一伸手,微微笑了笑。 “甚好,請稍等。”趙寧清抿嘴微笑,輕飄飄的進了大殿,無聲無息,周圍一片靜寂。 大殿外面,門兩旁各異四人,一邊是男子,一邊是女子,俱是英姿勃勃,精神飽滿,目光炯炯盯着兩人一虎。 方雪晴掃了八人一眼,輕哼一聲,對他們明目張膽的逼視着惱,覺得他們好大的膽子,敢如此輕視公子。 她輕哼一聲,淡淡道:“公子,沒想到,無量劍的西宗,與公子你本是同門,爲何武功這麼弱呢?” 蕭月生笑了笑,卻沒有制止,知道方雪晴這是故意挑釁,不忿於他們目光的無禮。 他雖不鼓勵,卻也不制止,任由她胡鬧。 方雪晴搖頭,嘆息一聲,玉臉滿是可惜之色:“也不知他們是練功不用心,還是功夫太差,!” “嗯,可能兩者都有罷。”蕭月生笑着回答。 “唉……,真是給公子你的臉上抹黑呢。”方雪晴嘆息一聲。 蕭月生故做驚奇:“他們是西宗,我是東宗,臉上不會抹黑的,不必理會。” 方雪晴忙道:“可是,別人常會把無量劍東宗與西宗混爲一談,都是說無量劍的呢,哪裏管東宗西宗,分得這麼細?” 蕭月生搖搖頭:“那又有什麼法子,我是東宗的掌門,管不着西宗的,別人胡思亂想,我也沒什麼好法子。” 方雪晴沉吟片刻,冥思苦想,默然不語,門外的那八人心中不忿,緊盯着她,若非門規嚴,他們早就動手了。 可是,現在卻只能裝聾作啞,不能說話,只能觀看,雙眼如劍,狠狠瞪着方雪晴。 半晌過手,她忽然擡頭,輕輕一拍手:“公子,不如,你把東宗西宗並在一起,好不好?” 恰在此時,趙寧清飄然出來,面帶微笑,撫掌讚歎:“這位小姑娘的見識不凡,不錯,東宗西宗合到一起,實是明智之舉!” 蕭月生淡淡笑了笑:“小師叔,她胡言亂語,豈可聽信,辛師叔可是讓咱們進去?” “小姑娘見識不凡,不愧是師侄身邊的!”趙寧清抿嘴輕笑,柔和如風,輕點頭道:“師姐請你們進去。” “多謝小師叔了。”蕭月生笑着說道,邁步而入大廳。 大廳中的光線有些幽暗,從明亮的外面,一下子進入,眼睛會有瞬間的不適,看不清周圍,。 蕭月生眼中清光一閃,恢復如常,腳下不停,徑直來到正中,抱拳笑了笑:“辛師叔大駕光臨劍湖宮,小子未曾遠迎,失禮了!” “嗯,不必多禮。”辛雙清擺擺手,大模大樣的坐在正中椅子上,神情清冷,不苟言笑。 她一襲青色道袍,腰間佩長劍,靜靜坐在那裏,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雙眼微眯着,臉色不悅。 蕭月生微笑,神情倒有幾分恭敬,慢悠悠道:“辛師叔突然前來劍湖宮,不知有何見教?” “我聽說,劍湖宮一直空着,沒有人打理,只能過來看看,你到底是怎麼掌管的無量劍東宗?!”辛雙清皺眉,冷冷質問。 蕭月生笑了笑:“在下蒙師父厚愛,師兄們青眼,忝掌無量劍東宗,一直以來,兢兢業業,未敢鬆懈,辛師叔你掌無量劍西宗,咱們輩份雖不同,爲了無量劍東宗,卻不能禮讓,實在對不住了。” 說罷,他坐下來,擺擺手:“雪晴,坐下罷。” “是,公子。”方雪晴抿嘴微笑,瞪了那辛雙清一眼,滿臉的不忿,竟敢對公子如此無禮。 辛雙清冷冷瞪着方雪晴,看兩眼,轉向蕭月生,冷冷道:“觀瀾,你就是這般管束弟子的?……在長輩面前,如此傲慢無禮?!” 蕭月生皺了皺眉頭,淡淡道:“辛師叔,她是我的貼身侍女,年輕識淺,師叔見諒。” “哼!”辛雙清冷笑一聲,又瞪一眼方雪晴,方纔轉過眼。 蕭月生彎腰,輕拍拍腳邊的猛虎,安撫它的情緒,它神色不善的盯着辛雙清,似有撲上去之勢。 辛雙清瞥它一眼,不再瞧,好像在看一隻貓般,毫無驚詫之意,在她感覺中,養一條虎,也並不是什麼難事,。 蕭月生擡起頭,微微笑道:“辛師叔,家師在時,好像咱們無量劍東宗與西宗,各自爲政,彼此互不干涉纔是,對不對?” “不錯!”辛雙清冷冷點頭。 “那辛師叔爲何登門問罪 ?”蕭月生淡淡道。 “你以爲我想多管閒事,這麼大遠的跑來?!”辛雙清冷哼一聲,搖搖頭,隨即發出一聲嘆息:“唉……,青蓮白藕,本是一家,你無量劍東宗不興,我豈能做視不理?” 蕭月生笑了起來:“那倒要多謝辛師叔了!” 他隨即笑道:“不過,卻是不勞辛師叔費心,師叔還是將無量劍西宗管好纔是正途!” 他這話已經極不客氣,語氣雖然輕淡,仍難掩強勢。 “你這是怨我多管閒事了?”辛雙清勃然色變,冷冷質問。 蕭月生面露微笑,輕輕點頭:“四年後的比武,西宗若勝了,再說其他的話罷。” “你……!”辛雙清臉色再變。 無量劍東宗與西宗,每五年一比,勝者留在劍湖宮,參研無量玉璧上的劍法,敗者則無權留在劍湖宮。 去年,西宗與東宗比試,以西宗落敗而終,辛雙清無法進入劍湖宮,深以爲憾。 這一次,聽得東宗僅剩下小貓兩三隻,覺得機會來了,便趁機回來,霸佔了劍湖宮。 她不僅想霸佔劍湖宮,還想吞併了東宗,令西宗東宗合一,即使死了,在無量劍列宗列祖跟前,也能挺直胸膛,。 沒想到,這個蕭觀瀾會如此的不知好歹,自己都佔了劍湖宮,他僅是兩個人,面對整個無量劍西宗,竟如此強硬。 她怒瞪着蕭月生,冷冷道:“無量劍東宗之事,我是管定了,你要如何?!” 蕭月生笑了起來,搖了搖頭:“辛師叔,你這可是越線了,在下雖是晚輩,卻忝掌無量劍東宗,爲了門下弟子,也不能相讓!” “呵呵,真是好藉口呀,你要如何?”辛雙清冷笑連連,眼中滿是不屑神色,覺得他冠冕堂皇。 “你要戰,咱便戰罷!”蕭月生淡淡道,目光微垂,掩住了閃爍的清光,神情平靜。 辛雙清忍不住笑了起來,指着蕭月生,哈哈大笑。 蕭月生微微笑了笑,搖搖頭,嘴角帶着一抹嘲諷。 “你這人,笑什麼笑?!”方雪晴終於忍不住,騰一下站起來,纖纖蔥指一指,怒聲嬌嗔。 蕭月生忙擺擺手:“雪晴,坐下!” “公子……”方雪晴瞪着辛雙清,猶不解恨,手按上了碧月劍的劍鞘,恨不得刺她一劍。 凡是對公子不敬,方雪晴都惱怒仇恨,殺意凜凜,比對自己欺侮還要激動與氣惱。 “坐下罷!”蕭月生擺擺手,淡淡道。 方雪晴這纔不甘的坐下來,猶自恨恨瞪着辛雙清,明眸閃閃,燦若劍光,犀利異常。 辛雙清一怔,本想怒然斥責,但與方雪晴的目光一碰,頓時怔住,待她會下來,才勃然大怒:“師侄,你的家教就是如此?,!” 蕭月生微微笑道:“小姑娘,不懂事,師叔不必跟她一般見識。” “以下犯上,在咱們無量劍,乃是重罪!”辛雙清咬着牙,雙眼熊熊怒火燃燒,被方雪晴激怒了。 蕭月生笑了笑,沒有說話。 “你就是如此管教丫頭的?!”辛雙清冷冷質問,哼道:“我看,不是她見識淺,而是你這個主人管教不力!” 蕭月生搖頭微笑,面不改色,似乎沒有聽到她說話。 “一室不掃,何以掃天下?!”辛雙清冷笑連連,瞪了方雪晴一眼,哼道:“一個丫環你都管不好,偌大的無量劍東宗,更是不成!” 蕭月生彎下腰,慢慢撫着老虎,讓它稍安勿躁。 “你這個無量劍的東宗掌門,還是不要做了!”辛雙清冷笑道。 蕭月生擡起頭,淡淡微笑:“辛師叔,我不做無量劍東宗掌門,那有誰來做呢?” “嗯……”辛雙清似是沉吟,片刻後,擡頭說道:“既如此,只能讓小師妹來了!” 趙寧清一直站在辛雙清身後,默然不語,似是一尊雕像,很容易被忽略掉,尤其是方雪晴容光逼人,更是將她掩得毫無顏色。 此時,她聞得此言,忙道:“師叔,萬萬使不得,小妹難堪大任!” “咱們無量劍東宗與西宗,論及聰明,無人及得上你,我雖想借重,可東宗如何的模樣,更需要你才智呀,!”辛雙清嘆了口氣,無奈搖頭。 “噗嗤!”蕭月生忽然搖頭笑了起來。 方雪晴也咯咯嬌笑,滿是嘲諷之色的看着兩人,搖頭咯咯嬌笑,想了想,又是一陣咯咯笑。 “這有什麼好笑的麼?!”辛雙清冷下臉來,雙眼微眯,冷冷瞪着兩人,冷笑道。 蕭月生強抑了笑容,嘆了口氣,不由又露出一絲笑意來。 方雪晴咯咯笑道:“公子,真是有趣呀,是不是?” 蕭月生輕輕點頭,笑道:“嗯,這種事情,親身碰到了,確實覺得好玩得很!” 方雪晴咯咯笑道:“我從沒想到,有人臉皮竟能這麼厚呢!” 蕭月生笑着擺擺手:“世上之大,無奇不有,沒什麼好奇怪的,日後你會見到更多這樣的事情。” “住口!”辛雙清斷喝一聲,眼睛微眯,冷冷哼道:“師侄,你們說夠了沒有?!” 蕭月生笑眯眯的搖頭,嘆了口氣:“辛師叔,趙師叔,實在對不住,我想忍着笑,可怎麼也忍不住!” “有什麼好笑的?!”辛雙清冷哼道。 蕭月生嘆道:“辛師叔這一招,算不算是謀奪東宗,莫不是想將東西兩宗合併爲一?” 辛雙清與趙寧清對視一眼,眉來眼去,似是用眼神溝能。 蕭月生心中一動,又看了看兩人,不由的冒起一個念頭,這兩個人,莫不是百合罷? 辛雙清沉吟片刻,緩緩點頭:“師侄,你倒也不笨,……不錯,我確實想將東宗與西宗合二爲一,!” “這個主意甚好。”蕭月生笑了起來。 辛雙清一怔,忙道:“這般說來,你是同意了?!” 蕭月生笑了起來,挑了挑眉毛:“我同意了什麼?” 辛雙清急忙道:“你小師叔代攝掌門之位,你是不是同意?” 蕭月生搖頭,微笑道:“我這掌門之位,乃衆師兄與容師叔共推選,容不得我推辭,我豈能隨意答應?” 辛雙清頓時冷笑:“說來說去,你還是戀棧掌門之位,是不是耍咱們來着?!” 蕭月生仍舊微笑,搖搖頭:“我說,這是個好主意,並非違心之言!” 辛雙清冷笑道:“既是好主意,你爲何不同意?!” 蕭月生笑道:“這樣如何?……辛師叔你放下掌門之位,無量劍西宗併入東宗,合二爲一,如何?” 辛雙清臉色一沉,冷冷道:“果然是消遣咱們來着!” 趙寧清嘆了口氣,打量一眼蕭月生,搖搖頭:“師姐,果然還是要走最後一步呢……” “唉……,這也是沒別的法子,只能這樣了!”辛雙清嘆氣,露出無奈神色。 說罷,她轉過頭,對蕭月生搖頭道:“師侄,莫要怨我了,爲了咱們無量劍,只能出此下策!” 她說着話,一招手,冷冷道:“來人呀!” “在,!”轟然一聲,外面頓時涌進來一羣人,約六七十個,直接衝着蕭月生與方雪晴而來,一下子圍了起來。 “嗥——!”猛虎丹丹呼的一下站起來,黃白相間的毛一下子炸起來,怒聲咆哮一聲。 這一聲長嘯,比先前的更具威力,聲音更大,內力更增。 蕭月生眼中清光一閃,化無相爲有相,可清晰看到,一道光團自它嘴裏吐出來。 這團光球射出之後,距離四米遠,一下子炸開,化爲一道道光波,如後世的集束炸彈的效果。 光波一下子將周圍的人們吞噬,他們臉色一下子煞白,紛紛後退兩步,雙腿發軟,搖搖欲墜。 這一聲,既蘊着百獸之王的威勢,又蘊着內力,兩者相加,威力絕倫,宛如少林的獅子吼一般。 這些無量劍西宗的弟子,雖是精銳,但畢竟年輕,不得蕭月生般奇遇,內力不深,被這般一吼,便有些承受不住。 “砰!”“砰!”“砰!”“砰!” 分別有四聲響,四個人跌倒在地,沒有了力氣,已是肝膽俱裂,渾身沒有了力氣。 這四個人,三個女子,一個男子,武功最低,更重要的是,他們的膽氣不足,受不住百獸之王的威壓。 辛雙清臉色微變,瞪向猛虎丹丹,露出意外神色。 她沒有想到,這隻虎的嘯聲竟如此之強大,自己聞之也是氣血浮動,難以自抑,需得運功壓抑。 若是蕭觀瀾趁機出手,自己現在已經落敗了! 想到此,她心中驚悸,又望了一眼猛虎丹丹,心中警惕,嘯聲已如此厲害,不知其本事如何,卻也不容覷,! “公子,我收拾了他們罷?”方雪晴絲毫不受影響,已經習以爲常,轉頭輕聲問。 她聲音雖輕,卻在大廳內迴響,也是蘊了內力,清晰傳入衆人耳中。 蕭月生搖搖頭,低聲道:“不急,暫且看看,他們究竟要耍些什麼猴戲,閒着無聊,看看熱鬧也好!” 他的聲音也輕,仍舊清晰傳入衆人耳中。 衆人俱是勃然大怒,齊齊瞪向蕭月生,目光惡狠狠的,如箭矢無異,他已中了數百箭之多。 “嘻嘻,是,公子。”方雪晴低聲應道,聲音嬌脆悅耳。 這一會兒功夫,他們恢復如常,小心看一眼猛虎丹丹,不與它琥珀般的目光對視,仍是心有餘悸。 趙寧清忙低聲嘆道:“師姐,快快動手罷,再來一下,咱們怕都要堅持不住!” 辛雙清遲疑一下,沉吟不語,眉頭蹙了起來。 “師姐……”趙寧清忙壓低聲音問,露出焦急之色。 辛雙清搖搖頭,沉吟道:“小師妹,看來,咱們不能貿然動手,估計有錯,這個蕭觀瀾,怕不是等閒之輩!” 他們來劍湖宮甚早,那時候,蕭月生尚未名揚天下,他們進入劍湖宮之後,與世隔絕,也聽不到什麼消息。 總以爲,蕭月生仍是從前,劍法卓絕,內力卻差得很,多幾個人足以應付,這個無量劍東宗,不足爲慮,有絕對的把握。 當初無量劍東宗與西宗比試,蕭月生曾出過場,一手劍法冠絕全場,但比過一場之後,馬上退下,。 辛雙清那時候便看出來,他的劍雖快,劍法使得精妙,悟得無量劍精髓,甚至更強自己一籌。 但他的身體卻差,內力更差,若非劍法奇快,廢人一個。 故聽到蕭觀瀾接掌了無量劍東宗掌門,她並不奇怪。 無量劍東宗之人也不是傻子,能看出來,若是學得他的劍法,定會實力大增,從而超過他。 要對付他,也並不難,只在找幾個人足矣,爲了穩妥,足足用了六十餘人,做到萬無一失。 沒想到,這個蕭觀瀾,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竟是實力大增,遠非從前可比,若強行動手,怕是不妙。 趙寧清忙低聲道:“師姐,到了這個地步,說什麼都晚了,劍已出鞘,不能不發呀!” “可是……”辛雙清皺眉,仍舊沉吟不決。 趙寧清忙道:“師姐,再耽擱下去,讓那條虎回過氣,再一下,咱們都要交待了!” “唔……,你說得有理,只能動手了!”辛雙清無奈,嘆了一口氣,眼底露出一抹憂色。 “就是就是,咱們又不傷他性命,只要制住他便好了!”趙寧清忙不迭的點頭,生怕她再反悔。 辛雙清決心一下,不再遲疑,擡頭挺胸,吸了口氣,用力一揮手,沉聲道:“諸弟子聽令,制住他!” “是!”衆人轟然應諾。 “公子?”方雪晴忙轉頭道,眸子明亮,如一團波光在閃爍,粼粼閃動,極是動人,。 蕭月生輕輕點頭:“先莫傷人。” “是!”方雪晴嬌聲應道,興奮雀躍。 先前與那女子動手,被暗算,好一番鬱悶,現在終於能夠一舒鬱氣,自然雀躍。 此時,十幾道劍光紛紛刺向蕭月生。 蕭月生彎腰下來,拍拍猛虎,柔和撫慰,不讓它衝動。 方雪晴袖子一拂,一陣狂風平地而起,烈烈衝動,他們頓時睜不開眼來,動作一緩,眯了眯眼睛。 此時,她另一隻袖子再一拂,再有一股大力涌出,比剛纔的狂風更強橫,直接吹到了劍上。 “嗤——”“嗤——”“嗤——”“嗤——”“嗤——” 連綿不斷的嘯聲響起,十餘柄劍紛紛脫手,化爲一道電光,一下子射進了大廳的樑上。 十幾柄劍排成一排,整齊劃一,劍身深陷,僅露出劍柄,乍一看上去,不會認做是劍,只以爲是一個裝飾。 十幾人睜開眼睛時,手上已經空空,長劍不在,想要攻擊,卻沒了劍,想退下,又有不甘。 “你們退下!”辛雙清冷冷道,轉頭看了一眼趙寧清。 趙寧清臉色低沉如水,兩人對視一眼,俱看到對方眼中的沉肅,慢慢一點頭。 一道青影一閃,趙寧清出現在人羣當中,撲到了方雪晴身前。 方雪晴沒有拔劍,覺得不必,輕飄飄一閃,白影化爲一團迷霧般,盪來盪去的閃動,。 辛雙清因爲是掌門身份,卻不能輕易動手,免得沒有轉寰之地,唯有讓趙寧清。 “孫師妹,程師妹!”她揚聲喚道。 “在!”頓時,兩道人影自屏風後閃出,亦是一身青色道袍,身法極快,一下出現在她跟前。 辛雙清沉聲道:“兩位師妹,請助趙師妹一臂之力罷!” “是,掌門!”兩人一齊抱拳,身形一閃,躍到空中,一掠而過,來到方雪晴跟前。 兩道寒光一閃,兩人長劍同時出鞘,同時刺向方雪晴,一左一右,封住她躲避的位置。 這兩人俱是身形苗條,約有四十餘歲,比她差不多少,但身法奇快,劍法亦卓絕。 一個身形略高,另一個更矮一些,比方雪晴更矮一分,顯得嬌小玲瓏,飽滿動人。 兩人俱是姿容秀美,遠在辛雙清之上,甚至更勝趙寧清兩分,雖然年紀不輕了,卻風韻猶存。 辛雙清的師父脾氣古怪,不喜歡美貌女子,反而對那些姿色平平的更加青睞。 她們兩個,身份頗爲超脫,乃是掌門的護法,隱在暗處,專門負責保護掌門的安全,平常時候,不輕易出手。 若是輕易出手,被人探得虛實,想要刺殺時,便容易得多,故兩人若非萬不得已,絕不會出手。 此時,辛雙清請求二人,她們也知關鍵時刻,不容推辭,便全力以赴的出劍,務必將方雪晴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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