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屍
今天註定不能平穩度過,她還沒在看診臺上坐下,就有個穿着粗布衫的人大步趔趄着跑來,推開所有人,撲在了嘉樂面前。他雙膝跪地,在青石板上磕出“咚”的一聲,竟是給嘉樂重重地磕了一個頭,“砰”的一聲,毫不留情,額頭上的血直接流到鼻樑上,落在青階上。
嘉樂冷聲說:“別跪,說事。”
那個男人擡起頭,眼球充血,滿眼的淚,一開口聲音嘶啞:“我姐和姐夫被喪屍咬了!”
這句話一出,全場譁然,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還沒被感染,還沒到4時。”男人聲音啞到帶血,他期期艾艾地看向嘉樂:“只是被咬,沒發燒,醫生,大人,你能救的……求求你。我什麼都給你……”
喪屍病毒感染有三步,第一步,被喪屍咬傷,傷口暴露在空氣中;第二步,持續發高燒,肌r0U痙攣,患者出現譫妄的症狀;第三步,徹底轉化成喪屍。
鬼醫第一次揚名,就是救回了一個被喪屍咬了,已經在發高熱的人。在那之前,大家都覺得已經開始發燒的人是救不回來的,只能在他們喪失理智之前殺了他們。
嘉樂二話不說站起來,她說:“帶路。”
被喪屍咬傷的人進不了南院,嘉樂和那個男人開了輛摩托,一路風馳電掣,老式摩托發動機聲音巨響。疾馳過街道的時候像是一道驚雷,嘉樂坐在皮質椅子上,長髮被風吹散,她的衣角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像是流雲。
那兩個人被安置在城牆外的臨時帳篷裏,嘉樂從小門出去,看到臨時支棱起的灰sE帳篷,才支起不到一天,已經被風吹得灰撲撲的了。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她站在帳篷前,轉身朝着男人,手掌向前,對着他做了個“止步”的手勢。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戴上了手套,白sE的布把她的手臂牢牢裹住。
戴着黑sE鳥嘴面具的醫生說:“你停下,我一個人進。”
嘉樂一進帳篷,就感覺到b室外更高的溫度,還有血和感染的味道。兩個人躺在兩個簡易擔架上,都在發燒。
她在心裏痛罵了一句男人說話不作數,半點時間也不敢耽誤,她檢查了一遍兩人的傷口,nV人的傷口b較淺,男人的傷口更重,被活生生撕掉了一塊r0U。
她手中折刀一轉,在手臂上劃出一道長而深的傷口,血立馬涌了出來,像一場Sh熱的雨,落在nV人的傷口上。
……
孟梔醒來的時候,像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她渾身痠疼,記憶只停留在被喪屍咬中,然後發生了什麼?……記不得了,她是Si了嗎?爲什麼還有意識……
她的思維沉沉的,突然像是電光劃過。
楊遷!
她的男朋友,和她一起被喪屍咬中的。
孟梔猛地清醒了過來,她掙扎着坐起,就看到一個東西正站在楊遷的擔架前。它戴着一個漆黑的鳥嘴面具,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在昏暗的帳篷內也反S着不祥的金屬光澤。它穿着一件寬大的白袍,從頭嚴嚴實實地裹到了腳,連手上都戴着手套。
似乎是聽見響聲,那個東西略微回頭,她對上面具上兩個漆黑的洞。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如果孟梔再理智一點,就能把這幅裝扮和赫赫有名的鬼醫對上,但她剛從高燒中醒來,一切都混亂而扭曲。孟梔只覺得它像是Si神,來收割走她重要的人的生命。
孟梔厲聲喝到:“你是什麼鬼東西!滾開!離楊遷遠一點!”
她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竟然掙扎着下了牀,赤手空拳就要揍它。
鬼醫衝她做了個動作,像是要她趕緊走開,但她沒看懂,她只想趕快去到楊遷面前……楊遷……
她一把推開了鬼醫,這居然b她想象得輕鬆了很多。然後,她剛好趕上男朋友坐了起來。
她的男朋友臉sE青白,和她殺過無數個的“那個東西”一樣,嘴巴大張着,嘴角掛着涎水,看見她,並沒有微笑和擁抱,而是發出了“嗬嗬”的呼氣聲。
孟梔怔在原地,只看着楊遷離她越來越近。
一隻手捂住了她的眼睛,那是一隻很纖長,也很穩的手,被柔軟的布包裹着,帶着很淡的冷香。在一片黑暗中,孟梔居然奇蹟一樣冷靜了下來。
下一秒,她聽見利器劃破血r0U的聲音,“噗呲”的一聲,有東西濺出來,帶着腥味,把她的衣襟染髒。
那隻手移開了。
孟梔看着楊遷的屍T,他Si得g淨利落,一柄折刀貫穿他的眼球,刺穿了大腦。現在他閉着眼睛,眼下只有抿成一條線的血跡,像是睡着了。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孟梔愣愣地盯着看了一會兒,兩行淚水從她的眼角流下。
她站起來,趔趄了一步,她腦子太混亂了,已經什麼也想不清楚了。她看着鬼醫,它戴着面具,站在那裏,像一座冷冰冰的雕像。
她跌跌撞撞地上前兩步,想用力地扇它一個巴掌。鬼醫沒動,但她的手掌落在金屬製的面具上,只把它打歪了一點點,露出裏面人削尖的下巴。
“誰讓你殺他的?”她聲音泣血,語無l次:“要殺……要殺也是我親手來……”
鬼醫擡手,把面具扶正。它開口,聲音雌雄莫辨,很平靜。帶着種說不出的冷酷:“嗯,我是殺他的兇手。”
它說:“我等你來找我復仇。”
說完,它轉過身,衣服下襬劃了個圓。它的脊背挺直,撐着那件過分寬大的白袍,像是一柄荒冢上的長刀。
它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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