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庭審現場
宋允憐對A市並不熟悉，出租車停在法院門口的時候，他的心裏有點緊張，雖然只是旁聽，但是就好像是在接受審判一樣，他總覺得自己跟顧涼很像，被一些東西束縛着，雖然這樣東西不同，但是自由的靈魂被束縛的無力感是一樣的，他很想看看，顧涼這次奮力掙脫，能不能成功破繭成蝶。
走進法庭，臺下零零散散坐了幾個人，江之澈說那是顧涼的親友，他們的臉上，盡是擔憂。而顧涼，和他的律師坐在原告席上商討細節，神色堅定。
然後，李明哲出現了，帶着黑色的口罩，面容憔悴。
這是那天事情之後，差不多一週裏，宋允憐第一次見李明哲，據說他沒有定罪，又是未成年人，只能暫時收押在看管所，但是這一週，他瘦了太多，原來看起來斯斯文文的男生，現在瘦的有些駭人，臉頰深深的凹陷下去，眼睛無神佈滿血絲。
宋允憐的呼吸一窒，下意識握住江之澈的手腕。他在想，到底是什麼樣的生活，可以在短短一週時間裏，把人摧殘成這樣。
“別怕，他應得的。”
書記員查明瞭現場的人員，宣讀了現場紀律，然後請審判長和審判員入席，並向審判長報告了情況，審判長是個嚴肅的中年男人，面容肅穆，認真的點了點頭，宣佈正式開庭。
書記員宣讀了案件經過，告知雙方當事人的訴訟權利和義務，顧涼聽的認真，但李明哲顯然有些心不在焉。
宣讀完畢，顧涼的律師宣讀了起訴狀，
“原告顧涼，男，，漢族，系A市人，現年17歲。
被告李明哲，男，，漢族，系A市人，現年17歲。
現對被告多次言語動作侮辱我方當事人，且對我方當事人實施犯罪事實，態度惡劣，逍遙法外，並在事發之後多次再犯，我方提出以下幾點訴求，
1.判令被告承擔相應的法律責任，接受法律制裁。
2.支付我方原告精神損失費，治療費用等多項治療支出。
3.訴訟費全部由被告支付。
事實與理由，
被告與原告系同學關係，但被告因爲我方當事人個人愛好，多次實施嘲諷，且行爲猥褻，對我方當事人造成不可逆轉的心裏創傷，且在醉酒後對我方當事人實施強制行爲，我方所提交的監控錄像及錄音證詞均可證實我方觀點
……”
律師的聲音渾厚有力，一字一句迴盪在法庭的每一個角落，那些對犯罪事實的陳述，聽的宋允憐都揪心，但作爲當事人的顧涼卻毫無波瀾。
審判長要求當庭播放錄像及錄音，律師和現場的人員溝通之後，錄像和錄音公佈在大家面前，
晚上天台的錄像並不清晰，但是隱約可以看見一個男生先行進入天台，後面男生的步子有點遲疑，前面的男生轉頭關上了天台的門，將後面的男生按在牆上，隨後兩人撕扭着倒在地上，隨後的場面令人難以接受，而根據身形判斷，顯然前者是李明哲，而後者就是顧涼。
錄音裏很明顯是李明哲的聲音，說的話不堪入耳，“芭蕾舞都學了，那麼騷給我乾乾怎麼了？”
“顧涼，當了婊子立牌坊啊。”
“……”
李明哲眼睛裏有了點光，他拍桌子起身，“不可能！這都一年前的事情了，他怎麼可能還有這種東西！當年我明明把東西處理乾淨了！”
顧涼笑了笑，“你終於承認了？一年前學校的資料丟失跟你有關係？”
顧涼起身面對審判長，“審判長，一年前，事發之後第三天，我的父母曾試圖去學校取證，但學校系統發生了一次故障，資料丟失，這一份是我的同學，江之澈在事發第二天清晨去拷下的，這些錄音，是我零零總總錄下來的。我認爲被告不僅行爲惡劣，且試圖掩蓋犯罪證據，破壞公共系統，應當得到相應的懲罰，我的陳述完畢，謝謝。”
顧涼鞠躬，又端正的坐下。
他剛剛所述，條理清晰有因有果，冷靜的像個局外人，看的宋允憐倒吸涼氣，連江之澈都皺了皺眉。
他當年把那個監控錄像交給顧涼，是爲了讓他拿起法律武器保護自己，但是顧涼那時候迷茫而失落，江之澈以爲，這段噩夢般的視頻早就被他刪了，沒想到他保存了這麼久。
也不知道這些年，這個視頻會不會成爲他噩夢的源頭。
原告方陳述完畢，被告律師開始宣讀答辯狀，想比起原告的氣勢和條理，被告律師更多的像是在強詞奪理，只針對李明哲並未成年，心智不成熟，和這些年多次被江之澈以這個理由尋釁爲主要辯論點。
並且呈遞了關於李明哲上週的驗傷報告。
等被告方讀完，宋允憐卻突然站起身，“審判長，我有話要講。”
審判長點點頭，工作人員遞了一個話筒給宋允憐。
宋允憐一字一句，“一年內，被告李明哲不思悔改，屢次再犯，並非江之澈同學有意尋釁，這些均可到校查證，而我，在一週前，被被告進行了言語侮辱肢體猥褻，所以江之澈同學的行爲，屬於見義勇爲，正當防衛，這些也可以在校查證，我認爲我有必要以此反駁被告律師的觀點。我的陳述完畢。”
江之澈憂慮的看着宋允憐，他們兩個怎麼都這樣不計後果，這種事情說出去對生活的影響真的不小，不然心直口快如江之澈，怎能將一件祕密瞞了一年。
宋允憐反倒是笑了笑，“沒關係，顧涼都有勇氣站出來，我怕什麼。”
“你……”江之澈嘆了口氣，什麼都沒說。
雙方陳述結束後，開始了庭審辯論。
顧涼的律師條理清晰直戳要害，李明哲的律師越來越沒有底氣，最後乾脆啞口無言。
審判長看着眼前的局勢，一錘定音宣佈辯論結束。
之後，審判長和審判員退場進行庭審合議，顧涼坐在原告席上，對宋允憐和江之澈笑了笑。
所有人都在焦急的等待着最後的審判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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