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九章 迴歸
“嗆嗆……”古怪的聲音自上方傳來,一羣身着黑甲帶着鐵面的人出現在眼前,當看到對方手裏抓着的“狗爺,”米九心裏咕咚一跳,只見那手腳顫抖全身是血的樣子,哪裏還有之前的瀟灑。
“死狗”兩字在腦海冒出,米九心裏暢快淋漓,壓抑感當即消散,一個壓低的陰森聲音在耳旁響起:“那張500兩的銀票是你的?”
“是,是我的。”米九有些怯怯的說道,他不知道這些人爲什麼在意那張銀票,但此時說謊無異於自尋死路,那條“死狗”的下場可就在眼前擺着。
入夜,根據米九提供的信息,已經快要找瘋了的墨蟬在順德府中找到了劉啓隆,身着麻衣布鞋的他正盤膝坐於牀上,壓制着體內再次暴動的靈氣。
“侯爺。”墨蟬有些不確的對着牀上的身影叫到,這個氣息衰弱,面色疲憊不堪帶着痛苦神色的劉啓隆,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心境破了,呵呵,無礙的!”劉啓隆長呼一口氣,往日吐氣成箭的異相早已不見,只剩下一口渾濁之氣散於眼前,讓墨蟬心中涼意漸起。
身爲習武之人,武功於他們而言不亞於生命,劉啓隆語氣中的頹廢聽上去讓她不知該作何感想,卻絕不是喜悅。
“天都可還安定!”劉啓隆已經收起了自憐的心情,問起了天都中的情況,雖說他自認御下有術,可還不會自大到可以掌握複雜之人性!
“一切都好,只是少了侯爺坐鎮,大家有些不習慣!”墨蟬已經很久沒回天都,不過每日發生何事她還是心中有數,天罡衛負責守護的侯府,還有北鎮撫司的馬英,可都是大事發生時的主角。
不過看如今劉啓隆的狀態,墨蟬並未選擇告知他實情,再者說,如今也就是常文斌有些獨攬大權,也沒有做過什麼出格之事,妄下定論可不是她該做的事。
“家中可還好?”想到自己一消失就是近三個月,劉啓隆心中就不由有些愧疚,她們肯定都很擔心吧!
兩人說着說着,墨蟬忽然發現他沒了聲音,擡頭只看到劉啓隆已經趴在桌上,眉宇緊鎖的陷入沉睡,只是那不時抽搐的眼角,讓人知道他睡得並不沉穩。
“哎,真是多事之秋啊!”墨蟬心中如是想着,劉啓隆現在的情況要是傳出去,只怕本來平靜的長安也要陷入混亂,有些人的小心思,只怕要變成大動作了!
不過這些都不是眼前最重要的事,墨蟬往日強悍的氣勢緩緩收斂,走動間變得輕柔幽婉,彷彿又變回了曾經那個溫淑爾雅的大家閨秀。
小心翼翼的把劉啓隆的身體放平,再爲他蓋好被子,本想離開的墨蟬鬼使神差的坐在了牀榻旁,看着劉啓隆那張清秀的面容,直至此刻纔想起他如今還未邁入而立之年。
糾結的面容帶着幾分憔悴,變換的神色中偶爾閃過幾絲痛苦和害怕,就算是親眼所見,墨蟬也有些不敢相信這些情緒會出現在劉啓隆的臉上。
可她心中卻並未因此而覺得心中神話破滅,反而覺得劉啓隆變得更加真實,不再是那個無所不能高高在上,永遠不會出錯不知疲倦不懂心碎爲何物的武侯,而是一個真實活在世間的人。
當墨蟬駕着馬車出現在長安城外時,所有人都知道了劉啓隆回來的消息,往日熱鬧的街頭變得更加鬧騰,英魂村中家家戶戶都走出門來,等待着馬車的到來。
而在侯府門外,冷心兒領着朱裹兒站在當先,後面常文斌等一衆將領皆在此列,都在等候着劉啓隆的出現,本來準備今日趕回三重天的褚雄,也把自己的行程延後數日。
“侯爺,回來了。”
“侯爺,侯爺。”
村中百姓們的高呼聲響起,讓冷心兒忍不住向前迎了幾步,卻又強忍着衝動把身體定在原地,懷抱着纖柔的朱裹兒同樣翹首盼望,墊着腳尖的樣子讓人知道她此刻有多麼的着急,
“來了來了。”車軒軲轆轆的轉動着停在身旁,車簾挑開的瞬間,水霧已經掩蓋了視線,往日壓在心中的思念和憂慮在這一刻全然爆發,奪目而出的淚珠下,閃動的柔情能夠融化世間最堅硬的鐵骨。
“過來。”站在車旁的劉啓隆柔聲說道,張開的雙臂讓兩人再也顧不得其他,迫不及待的衝入了他的懷中,猛然的力道讓劉啓隆有些虛弱的身體有些不穩,墨蟬的手臂定在背後,讓他不至於當場出醜。
激動的冷心兒和朱裹兒未曾看到這一幕,但其他人看得卻是清清楚楚,心裏驚懼的同時,一些本沒有的心思已經悄然紮根。
墨蟬的目光隱晦的掃過,知道自己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只希望情況不會壞到無法收拾,這一次,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成爲刀下亡魂。
“都別圍在這裏,本侯今日只想與家人作伴,有事改日再說!”聽到劉啓隆的吩咐,衆人面色閃動間躬身告退,目光卻已經看向身旁的同僚,至於心中所想,怕是隻有他們自己才能知曉。
褚雄的腳步有些猶豫,彷彿想要留下來與劉啓隆說些什麼,但看到劉啓隆抱着女兒開懷大笑的樣子,還是忍住了心中的萬千疑問和擔憂,快步向着天都的方向走去。
萬事堂中,往日不見蹤跡的諦聽和平心皆在,判官同樣坐於堂上,屋外嘈雜的叫賣和腳步聲清晰可聞,三人卻彷彿沒有聽到一般,只是靜靜的看着眼前的褚雄。
“侯爺真的如你所說一般?”平心的語氣有些變化,若是拿下鐵面即可看到她面色上的擔憂,這麼多年過去,劉啓隆在她心中,早已不再只是武侯而已。
“錯不了,往日侯爺的氣息浩瀚無垠,只是隱隱暴露一分就能讓人膽寒,如今。”想到劉啓隆衰弱的氣息已經跌破神話,褚雄的面色就變得難看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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