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六章 隻字片語
唐三尺扭過頭去誰也不理，聽馬英的意思好像是要重新測量，他的心裏有些不太舒服，要知道之前的測量可是由他主導完成，這是在說他沒有盡心盡責嗎？
“大約需要四個時辰。”莫虛瀾也沒理會這位老夥計，目光期待的看着詢問的馬英，雖然此地的測量是由他們天工監完成，可馬英才是名義上的上官，他的意見就算是兩人也不得不聽。
“四個時辰嗎？”聽到城牆內的咆哮聲再次響起，箭雨呼嘯不止，馬英心中已經有了計較，笑着說道：“既然耽誤不了多久，那就勞煩兩位再辛苦一下。”
莫虛瀾自然是痛快的答應了下來，而不太情願的唐八尺看着馬英臉上的淺笑，也只能點頭應了下來，這位北鎮撫司的撫鎮大人，在錦衣衛中的權利之大隻在武侯之下，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
“放。”城樓之上長弓利箭崩裂黑夜，一道道體型龐大的怪物被釘在地面上，猩紅滾燙的鮮血再次匯成一灘，讓本有些燥熱的空氣變得溼潤，帶着甜美的血腥味。
“交戰，上。”手持環刀的黑鱗衛縱身飛躍，瞬間自城樓上躍下落在地面，手中刀光一閃即將衝撞到城牆的妖獸趔趄的前衝幾步栽倒地面沒了動靜。
站在城樓上的馬英冷眼看着腳下發生的一切，自然的情感沒有半分波動，這些日子他早已經習慣了這些嗜血兇殘，智力低下的妖獸存在，對他們早已失去了興趣。
“今夜還有幾次爆發？”看到下方的戰鬥有條不絮，雖不容易但也毫無威脅，馬英不由對着身旁的兵士問道。
“回大人，還有三次。”士兵低頭躬身保持着應有的尊重，語氣不急不緩的說道。
妖獸通道中的獸潮爆發越來越頻繁，從開始時的晝夜八次，到現在的二十二次，時間已經過去一月有餘，人類強大的適應本能正在發揮力量。
“不知道其它三座城樓的情況如何了？”相比正對長安的東門，其他三門各有一架“神仙崩”作爲底牌，防止有兇悍的妖獸統領出現。
在任何獸羣中都會有王者出現，螞蟻中的蟻后，狼羣的頭狼皆是如此，雖然目前還沒有見到獸潮中有如此存在，但也許是因爲它們如今太過弱小的原因。
想到侯爺說話時沉重的語氣，馬英的心情就變得沉重幾分，這些普通妖獸已經爲人類帶來如此大的壓力，若是真的再有統領出現，它們又會是怎樣的存在。
按照獸潮越來越強的事實推斷，未來是否會出現全部是由統領組成的潮汐，到時他們又該如何抵擋呢？
……
……
長安劉府中，劉啓隆正坐在花園中，面前的紅櫟木雕百像圖茶海上擺着晶瑩的瑪瑙杯，猩紅的液體在其中泛起波瀾，上空飄着絲絲寒氣。
“請，這冰鎮葡萄酒是本侯夫人親手做的，味道還不錯。”端起有些微涼的瑪瑙杯，劉啓隆手腕輕顫的同時，杯中的液體如同旋渦一般旋轉着，放在嘴邊輕抿一口，刺激味蕾的冰澈中帶着澀澀的酸楚。
“呵呵，沒想到侯爺也喜歡這種美酒，當年在大周時，除了狄卿再也無人能與我同享。”武瞾雙眸中帶着追憶和感慨，彷彿想起了曾經的些許美好風光。
“喜歡的話，我讓下人多準備一些。”面對這位氣息深厚，探知宛如深淵的萬古一帝，劉啓隆心中的謹慎絕不比任何人少。
從這些日子的交談中來看，對方彷彿沒有了曾經的野心，就連“朕”的自稱也漸漸除去。
可想想史記中的記載，還有劉啓隆自孤本中看到的記錄，無不顯示她心深如海，機智過人，誰知如今的表現是真的如此，還是在心中有着更大的企圖。
武瞾此時的內心卻不平靜，只因劉啓隆的那句話，讓她想起了自己曾經深愛的那個男人，遙想自己成爲皇后的日子中，兩人也是坐在花園中品嚐着這種特殊的美酒。
“陛下，這酒好奇怪，澀而不苦，酸而不烈，其後回味芳香無窮。”武后帶着驚喜的說道。
柔弱的面容下帶着幾分不自然的紅潮，雙眸中的愛意已經快要溢出，高宗淺笑輕吟道：“喜歡的話，我讓人多準備一些。”
“女帝，女帝？”連聲呼喚下武瞾回過神來，卻讓劉啓隆覺得有些古怪，只因對方此時看向自己的目光，好像藏着一抹莫名的意味。
“侯爺不必再稱呼什麼女帝，大周早已覆滅，何來帝王一說，叫我媚娘吧！”武瞾的語氣未見遺憾，反而是讓他聽出幾分輕鬆。
“好，你我二人就已字相稱，今後叫我孝義即可。”媚娘這個稱呼好像是那位老帝君給的，不過在記載中也未曾聽過她的字號，就當如此好了。
“媚娘，如今妖獸爆發已經一月有餘，卻不見有停止的跡象，難道妖獸通道的那一頭，真的連接着一個世界嗎？”
對於這些封印和妖獸，此間世界的人都所知甚少，就算是負責守護封印的宗門也知曉不多，而本應該對其瞭然的蜀山，先輩也盡數損落在當年的封印中。
在楚南的傳承中倒是有些妖獸的信息，可也只是一些片面的說辭：妖獸肆虐中土，百姓流離失所，十室九空，皇權隕落，大地崩裂，陰雲遮日……
在其形容下彷彿世界都即將毀滅，可如今的神州大地依然存在，桑海滄田中也抹掉了曾經慘烈的戰爭痕跡，讓他們根本無法做出有效的判斷。
作戰室下屬情報司中是堆積如上的資料，任何和妖獸有關的隻字片語都被翻出來進行規整，爲了最大化了解這些只知道殺戮的怪物們。
“現在出現的妖獸在大周時被稱爲初級，當它們中出現統領時則爲中級，至於最終猜測中的高級和王級，我也沒有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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