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七章 趨炎附勢
接着劉啓隆直奔水牢，見到了此次參與到妖獸屍體偷運事件中的人，只是讓他想不到的，是馬英的長子也會被攪和進來。
“侯爺，這裏就是參與此次事件的所有人，主謀乃是”陸良的話音一頓，隱晦的看了一眼馬英接着說道：“乃是馬大人長子馬友德與副將黃博義。”
“據他們交代，還有三名江湖高手參與其中，此三人被稱作岐山三煞，在城中藉機生事後被仍入咸陽城中，藉機在其中收斂妖獸屍體交給黃博義，再又他轉手至城中的四家商會，運往其他各地。”
一條倉促之間組建起來的產業鏈清除擺在眼前，劉啓隆盯着水牢中一個個神色狼狽的犯人，心中卻在計較此事該如何處理。
同爲人父，看着水牢中的馬友德，劉啓隆就不禁想到了纖柔和懷昆，若是此刻兩人浸在水牢中，只怕他會狂性大發，殺光與此有關的人。
可這件事他明明三聲五令，數次言明決不允許出現，身爲馬英的長子難道他會不知，可他就偏偏往槍口上闖，這讓劉啓隆如何不怒。
況且要是不處置的話，錦衣衛一直以來堅持的賞罰制度就會遭到動盪，這是劉啓隆絕不願意看到的，只是，馬英的情緒……
不知從何時開始，殺伐果斷的劉啓隆也變得有些猶豫，行事間的顧慮越來越多，想想有時候連他自己都覺得詫異，若是擱在曾經，出現這種事的話從來都只有一個字——殺。
馬友德犯錯，殺。
馬英若是因此懷恨在心，有了小動作，還是殺。
不服者，殺，作亂者，殺，逞兇者，殺，心懷不軌，殺，殺，殺。
可惜，現在他再也做不到如此果決，也許，這就是成長吧！
上善止伐，殺人並不能解決所有問題，難道非要等到殺光身邊的人，淪爲孤家寡人，才甘心嗎？
“此次之事，馬英，你可有話說？”一直沉默的劉啓隆突然問道。
“咚，”馬英雙膝一軟跪倒在地，頭重重磕在地上朗聲說道：“下官教子無方，請侯爺重罰。”
“嗚，”水牢中的馬友德要緊雙脣，將口中的抽泣壓了回去，看到馬英下跪的那一刻，他心裏真的後悔了。
“此事，本侯給你兩條路走，”劉啓隆背過身看向出口的方向，輕聲說道：“第一條路，相關之人全部處死。”
水牢中的人面若死灰，伏倒在地的馬英身影一顫，兩行清淚已然落下，他的膝下可就這麼一個兒子，怎麼捨得，怎麼捨得啊！
“第二條路，你父子二人一起發配至邊戍，到鞏昌呂統領麾下，做一名兵士去吧！”話音一落劉啓隆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去，身後跟着的衆人連連跟上，只是看向馬英的目光都帶着慶幸。
瞭解馬英的人在聽到劉啓隆的話時，就已經知道他會如何選擇，其中也包括劉啓隆在內，“下官馬英，謝侯爺~”
悠長的語氣中充滿着感激，能夠留下這個孽子一命，這是馬英都未曾想到的，侯爺，果然還是重情重義之人，他這些年的盡職盡忠，值了！
“來啊，趕緊把馬公子帶出來，”等到劉啓隆帶着的衆人魚貫消失在拐角處，旁邊的獄頭連忙招呼人把馬友德提了出來。
“快找點乾淨的衣物給馬公子換上，馬大人，小的這就安排馬車送您二位回去，”獄頭臉上帶着訕笑，好像不知道馬英從現在開始，就已經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鎮撫了。
“不要再稱呼大人了，在下現在已是一名普通的錦尉，哪裏還是什麼大人，謝謝獄頭的關照，”馬英的臉上帶着失落，突然從位高權重的北鎮撫司撫鎮，降爲一名小兵，恐怕誰都無法不失落。
“馬大人說笑了，侯爺只是一時氣急，遲早您還是得回來的，”獄頭笑眯眯的說着，心裏已經打起了盤算。
莫要小看這些個小人物，趨炎附勢乃是他們的生存之道，正因爲如此他們對局勢的判斷，有時候比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們要清楚的多。
這些年錦衣衛中何時出現過徇私枉法之事，當年高高在上的王虎和張高，如今的下場又是如何，他們犯得事又如何能跟馬友德的事相提並論。
可再看看兩者之間的下場，王虎被投入天獄，聽說如今人已經瘋瘋癲癲，早就被折磨的不成人樣，張高也被閒置在一旁，成了一名負責書記的文職，這輩子已經沒了翻身的機會。
而馬家兩父子呢？
呵呵，這錦衣衛中誰不知道呂濤當初和馬友德可是至交好友，更是會稱呼馬英一聲伯父，如今把他們兩人送到了呂濤的麾下，那不就是送去加以照顧的嗎？
只要劉啓隆這邊鬆鬆口，加上邊戍如今的局面，戴罪立功也不是不可能，軍功這種東西對於他們這些在刀口舔血的軍人來說，可比文官的咬文爵字來的痛快。
等到那個時候，馬家說不得就從後繼無人變成了一門兩將，他一個小小的獄頭怎麼可能惹得起！
就算馬家父子在戰場上慷慨就義，他也不過是付出了一條毯子，兩句好話，這買賣怎麼看都來的划算，傻子纔不幹呢！
……
……
劉啓隆可不知道自己的無意之舉竟然會讓人產生這麼多的想法，不過就算知道了他也不會在意，在他手下這些心腹中，馬英絕對是個能文能武的人才，就因爲兒子的牽連閒置不用，可惜了。
不過現在還不是說這件事的時候，因爲從劉氏那邊傳來了消息，他們在荊州那邊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在官道百里外的山坳中，有人留下了打鬥的痕跡。
從現場的情況來看，發生的戰鬥很是激烈，至少不下百人，只是目前還沒有發現屍體，已經在沿着遺留的痕跡加緊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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