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回秦府
秦旻語氣中帶着震驚和一絲怒意:“惜兒,你何時跟來的,怎麼來的?”
惜兒頭埋在地上不敢擡起:“您出發後,惜兒把家裏的事情都交代給張媽吳媽和葉雷,就騎馬跟了過來......”
他抽出別在腰間的馬鞭,雙手將其舉過頭頂:“惜兒違抗您的命令,惜兒該受罰.......”
秦旻一把抓過鞭子扔到地上,想着這些日子裏有一半時間都在下雨,坐在馬車裏都覺得陰冷陰冷的,更何況風餐露宿的騎馬趕一路,該是何等辛苦。
但心裏依然有氣,不想慣着他,語氣清冷道:“之前真是看錯了你,還以爲你是個聽話的。起來吧,既然來了,就先跟着吧。”
惜兒心裏“咯噔”一下:主子,是對我失望了麼?!他也知道應該聽主子的話,不該跟來的,可是他還是擔心,擔心萬一主子出了什麼事怎麼辦。
冒着被秦旻打一頓的覺悟偷偷跟了過來,現在沒捱打,惜兒心裏反而更難受了,揣揣不安的起身站到一旁。
喫過早飯,車隊就開始出發,惜兒唯恐再惹了秦旻不高興,一路不吭不哼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很有技巧的跟在馬車後方,既能不出現在秦旻的視線以內,還能讓秦旻需要自己的時候,扭頭便能找到,安靜到連李叔都沒發現車隊裏多了一個人。
一個上午就到了京城,城門的盤查果然嚴格,一車一車的檢查茶葉,一個一個的盤問,待問道秦旻的時候,守衛立刻帶着審視眼光,上下打量着他問道:“叫什麼名字?”
“梅隱。”
“哪裏人,做什麼的。”
“桃源城人,護送這個茶隊的鏢師。”
李叔趕緊過來:“官爺,他是護送我們尹家茶隊的師傅,第一次進京,官爺您多擔待。”說這就拿出一把碎銀子,塞進城門守衛兵手裏。
“原來是尹府的人啊,只是最近風頭緊,凡是看到身高健壯,類似武夫之人必須細細查看,從桃園城來的有路引嗎?。”守衛笑着接過銀子,但該辦的事情還得辦。
秦旻不慌不忙拿出尹清紹給他做的路引遞過去,守衛仔細瞄了一遍:“還真是尹府的人呢,過吧,過吧。”
看着秦旻順利進城,後面惜兒緊握的拳頭才終於鬆開。
茶隊順利送進入尹府後,秦旻的任務結束,三天後再跟李叔一起返程回桃源城。考慮到秦旻應該想自由行動,李叔在外面客棧給秦旻安排了住處。
李叔驚望着秦旻身後的人:“惜師叔什麼時候來的?!”
秦旻撇撇嘴,扭頭掃了垂首跟在後面的惜兒一眼,無奈道:“太粘人我了,我也拿他沒辦法。”
李叔呵呵乾笑兩聲:你倆開心就好。
秦旻並沒有在客棧歇下,他將武夫的衣服脫下換成更簡陋的粗布衣衫,頭髮也弄得更加凌亂,一副邋邋遢遢的模樣。城門的嚴格檢查就能看出來,皇帝他依舊在搜尋着自己的下落,行事必須得更加小心謹慎。
秦旻邊對着鏡子喬扮自己,邊跟惜兒說到:“今晚我得要要回秦府一趟,趁現在天亮先去打探一下週圍的情況。你跟我一起吧。”
惜兒站的恭恭敬敬:“是!”
已經晾了人快一天了,秦旻也不忍再冷落他:“過來,讓我罰你。”
“是!”
惜兒趕緊走近秦旻,他不怕受罰,只要主子能消氣,隨便主子怎麼高興怎麼罰。
只是,萬萬沒想到.......
秦旻雙手捧起惜兒的臉,低頭拿下巴上的半寸長的濃密鬍鬚,在惜兒臉上,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胡蹭亂蹭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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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時候做錯了事,爺爺總會這樣拿鬍鬚蹭他。
惜兒徹頭徹腦的懵了,頂着一張被蹭紅的臉,驚得睜大了眼睛,屏氣不敢呼吸,呆呆的久久不能回神。
整個人如同沸騰的茶壺,咕嘟咕嘟,撲哧撲哧的冒着蒸汽,幾乎要把蓋子衝破爆炸一般。
秦旻鬆開手的一瞬間,惜兒徹底失神了,哈哈的喘了兩口氣,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秦旻:.........
秦府周圍果然戒備森嚴,禁衛軍全副武裝五步一人,將秦府圍的嚴嚴實實,不遠處裝作若無其事逛街買東西的秦旻皺着眉頭思考:這如何闖的進去?
惜兒低聲道:“哥哥,惜兒可以做出些的動作,引他們過來抓惜兒,慌亂之時哥哥便可以找尋時機進去。”
秦旻想了想,確實也只有這個方法可行,但是:“不行,你得跟我一起進去拜會下父母,畢竟你現在也是秦家人了。只能想別的方法制造亂子。”
惜兒一愣,心中慌亂,支支吾吾回道:“......是......”
臉上還留着幾道被秦旻鬍鬚蹭過的紅痕,天知道方纔被主子那般親密的接觸,惜兒花了多久讓自己冷靜下來,現在又說這樣的話......
不遠處急走的馬蹄聲傳來,擾亂了兩人的思緒,惜兒忙護在秦旻身前,幾匹高頭駿馬,載着幾名衣着華貴的公子,尤其是領頭的人,一手打着馬鞭,“駕,駕”囂張的在大街上狂奔,完全不顧街頭上行走百姓和商販。路過之處,讓來不及躲閃的人皆狼藉一片。
馬速極快,呼嘯帶着勁風,路過秦旻時,一個鞭子揮過去,幸得惜兒和秦旻反應敏捷,才堪堪躲了過去。
周圍百姓怨聲一片: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這般騎馬奔在皇城大街上,沒人管嗎?!”
“誰敢管?那可是尹家二公子。”
“是啊,當朝貴妃娘娘的外甥啊,誰敢得罪。”
“上個月不是還被皇帝陛下賜婚,將平陽公主許配給他,還是要當駙馬爺的人呢。”
“唉,算啦,算啦,惹不起咱躲得起。”
惜兒想着方纔差點甩到主子身上那一鞭子,眼神陰鷙的望着離去遠去的馬隊。
秦旻卻一副笑吟吟的模樣:“惜兒,走吧,咱們又有事要做了。”
百花樓裏,歌舞昇平,燈火通明,淫-聲笑語。
秦旻皺了一下眉頭,他似乎從小便對這些胭脂俗粉反感,望着一個個楊柳細腰,花枝招展滿臉-淫-笑的女人更是的直犯惡心。
兩人跟了尹清良一路,卻沒想到卻跟到了這樣的地方。好在兩人雖花錢進了百花樓,卻衣着簡陋,看上去更像事那家公子帶來的小廝下人,穿梭在香菸繚繞的大廳裏,倒也沒有姑娘過來招呼他倆。
老鴇在大廳歡天喜地吆喝:“今日咱百花樓頭牌瑤瑤姑娘意屬尹家二公子嘍!”
大廳裏“譁啊”的叫好聲一片,當然也有嫉妒發酸的,要知道瑤瑤姑娘的一夜春宵是千金難買。
“尹二少爺最近是越發的精神抖擻,意氣風發了,今日把頭牌的砸了下來。”
“都要成爲駙馬爺的人了,還真能玩。”
“以後要做尹家家主的人呢,有的金山銀山。”
“他不是二公子麼,尹家大公子呢?”
“你這都不知道啊,尹家大少爺是個病簍子,走一步就要喘三喘。聽說尹家送他去青山綠水的風水寶地將養身子,其實啊就是窮鄉僻壤,徹底給他斷了接管尹家生意的路,以後非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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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少爺莫屬。”
“快看快看,瑤瑤姑娘出來了,哎呀呀這模樣真是嬌媚容顏,若能跟她睡一晚,做鬼都值了!”
“看尹二公子那猴急樣,還沒進屋呢都這樣了,嘖嘖,糟蹋一好姑娘。”
秦旻眼中的不耐漸濃,確認尹清良進入的房間位置後,帶着尹兒出了百花樓,繞到樓後面,躍上窗臺後,就開始等待時機。
“小美人,哥哥真是等你等的好久了,快讓哥哥我親親......”
女人的嬌喘聲音開始傳來,秦旻煩躁噁心到了極點,望着擠在自己身邊的惜兒,伸手將他耳朵捂上。
不爲什麼,就是覺得惜兒還小,不應該聽到這些污言穢語。
房間燈滅了之後,秦旻推開窗戶,輕身一躍就跳到了屋子的裏牀前,隱約可以看到牀上兩個糾纏的身體。
還未等人發出驚呼聲,秦旻兩掌劈下,牀上兩人不動了。
“閉眼,不許看!”惜兒將準備好的麻袋拿出,正要去裝人進去,被秦旻一聲喝止。
惜兒:“......是。”
秦旻忍着噁心,自己動手將牀上兩個幾乎沒穿衣物之人,裝好後繫緊後,才讓惜兒睜開眼睛,兩人一人背一條,從窗臺躍下,甚至沒有驚動任何一草一木。
風高越黑,烏雲遮月,伸手不見五指的深夜,卻絲毫不影響一大一下兩個身形行走的速度。
黑暗的掩護下,兩人背後一人背了個大麻袋,腳步卻輕盈快速,幾乎不發出任何聲響,在離秦府最近的一處房頂上落腳之後,秦旻先將麻袋用力一拋,“彭”的一聲,砸在守衛在秦府周圍的一禁衛軍身上。
“啊!”的一聲慘叫之後,成功的將站的筆直的一衆禁衛軍立刻驚慌圍了過去。
“什麼人東西?!”
“周圍有人扔過來了!”
“裏面裝的是人!”
“快,快查周圍。”
在禁衛軍圍着麻袋查看驚慌一團時,守衛鬆懈之時之後,兩個身影縱身一躍,翻過了高高的圍牆,腳步輕盈的,連地上的塵土似乎都飛揚不起來。
爲了出去時在製造慌亂,惜兒還揹着一條裝着人的麻袋。
秦府院內似乎可以看出被封前的嘈雜混亂,院落裏狼藉一片。
只是大理石板鋪的路徑,精緻的院落,輝煌雄偉的建築宣示着曾經的輝煌。
秦旻沒有時間回憶以往,帶着惜兒快速進了一間屋子,供奉着秦家先祖父母的牌位室。
找到一節香燭燃上,秦旻找到了母親的牌位,拿在手中撫摸着上面每一個字。
秦旻自小跟着爺爺父親在邊關軍營,很少很母親相聚,每次見到母親時都會聽她抱怨:“你爹愛打仗,你也愛打仗,你姐又進了宮,秦府整日的留我一個人孤苦伶仃的。”
秦旻會笑着安慰她:“等將擾亂邊關的胡人全打走之後,我便回來陪母親。”
可如今胡人還沒打走,自己卻落下一個反叛的污名。
“母親,都是秦旻不孝,讓您思慮成疾,走的如此不甘。”
他將母親的牌位重新擺好後,跪在地上三叩首:“父親母親列祖列宗在上,不孝子秦旻回來了!”
“秦旻會用竭盡此生之力,救出被軟禁後宮的姐姐,殺了篡位僞君,爲秦家爲母親復仇!願列祖列宗在天之靈保佑我秦旻。”
惜兒跪在秦旻身後跟着他一起磕頭的時候,秦旻轉身拉他跟自己並肩:“父親母親,他是秦惜,在旻兒落魄之時依舊不離不棄照顧至極,旻兒感激他的忠心忠義之情,私下認他爲弟弟,還請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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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母親接納惜兒爲秦家人。”
惜兒被秦旻的一翻話語驚得說不出話來,所以主子突然對他好,是因爲這嗎,這不是自己本分嗎。
秦旻扭頭對他笑道:“惜兒,快拜會父母了。”
惜兒結結巴巴道:“惜......惜兒,拜見秦老將軍,拜見秦夫人,惜兒感恩主子給了惜兒而這一切,一輩子只爲主子赴湯蹈火,至死不渝。”
秦旻無奈又提醒了他:“惜兒,叫聲父親母親吧。”
惜兒也早已從驚訝中恢復過來,原本以爲主子讓他叫我哥哥只是一時興起,沒想到竟會如此認真的對待他,眼睛突然潮溼一片,恭恭敬敬的磕下了腦袋道:“是.......是,父親母親在上,請受惜兒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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