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低吟的祈禱語(完)
辰瞥了池意晚一眼:“好了。”他告訴自己:現在不是下手的時候。
池意晚只笑眯眯地摸了一下他的耳垂,十分順手。辰的耳垂很薄,冰冰涼涼的,摸起來很舒服,池意晚自己的耳垂則與之相反,是那種很圓嘟嘟的飽滿,應該很好咬的樣子。
辰往後縮了一下。
池意晚抱着鬼嬰率先鑽了進去。
鬼嬰兩隻小手無處安放,它死死地抱着池意晚的手,心裏撲通撲通的,它不知道自己沒有心臟,只是覺得小小的胸膛裏面似乎什麼都有,特別難受的樣子。池意晚摸了摸它的手。安慰它。
它擡起頭:“我……”
“你會說話了?”池意晚有些驚喜。
“我聞到媽媽的味道了。”
鬼嬰從一睜眼看見的就是池意晚,便把他當作了媽媽,可現在聞到灰燼的味道,卻覺得格外熟悉。
它的眼睛轉了轉,躺在池意晚的懷裏,有些可憐:“我聞到我媽媽的味道了。”
“乖。”池意晚將它抱在懷裏,又顛了顛,“我帶你去找你媽媽。”
“嗯。”鬼嬰可憐地蜷縮成一團。
這地道不長,很快就到了。
池意晚讓曜和辰在他後面跟着,因爲還不知道月亮神究竟是什麼,他咬了咬脣,覺得上去以後很有可能就會見到小祭司,到時候,會很麻煩。
他想,到時候如果能利用曜和辰的能力就好了。
到了,池意晚探了個頭,往外瞅了瞅,然後發現——
好多人啊。
被捆住的祭司們是一批,被關在鐵籠子裏,不知道小祭司是怎麼做到的;那一羣在地牢裏的人是另一批,他們瑟瑟發抖地坐在原地,倒是沒有被綁着,但身體都是僵直的,眼神十分恐懼;正在燃燒的是池意晚昨晚看見的那些屍體,烈火炎炎,一股燒焦的糊味和煙味嗆得池意晚噁心極了。
而那棵樹就巍然地矗立在那兒,風雨不驚。
黎治則是被小祭司綁着,單獨丟到一旁。
“外來者?”小祭司笑了一下,“你們都好笨哦,除了他。”
他?黎治心裏想:是誰?
[好久,好久沒看見晚晚寶貝了,誰懂?
[黎神好不容易被晚晚寶貝提示,找到了線索,沒想到線索都在小祭司手上當人質,呵呵。
[真的,好不容易發現祭司們和導演有問題,我還以爲幕後boss就是他們了,沒想到……
[奇怪,以前小祭司最後也是這樣出現的,但他根本不會說“除了他”三個字,這是認同哪個玩家了?
[我靠!不會黎神得到npc的青睞了吧?
npc的青睞,尤其是大boss的青睞,如果玩家可以得到,那基本上可以穩過這局遊戲,但同樣,想得到它,難上加難。
[肯定不是啊!小祭司說的是“你們都好笨,除了他”。那些玩家都死了啊!
黎治嘴角還流着血,眼前這個小祭司太強了,任何武器都無法近他身,哪怕是暗器也很容易被發現,黎治暫時沒有找到解決他的辦法,他閉上眼睛,關掉了直播間。
死亡是難免的了,唯一讓他慶幸的是,他沒有在這些人裏看見池意晚。
“你們不用擔心。”小祭司又轉向那些瑟瑟發抖的人們,他們都是受害者,都是被騙進來,祭祀用的祭品,他們實在太害怕了,但甚至現在,還有的人嘴裏唸叨:“月亮神保佑我,月亮神保佑我。”
“閉嘴。”小祭司笑容漸消。
那個怪物能比得過他?
只要有了信仰,他什麼都可以付出!
那人充耳不聞,繼續喃喃自語。
小祭司笑着,下一秒,他將那人從人羣中提出,扔進火堆裏,裏面發出極爲悽慘的叫聲,似乎只過了三秒,人便被完全燒死了,聲音也停止了。
“還有誰信奉月亮神?”小祭司勾起脣角。
那些人不說話了,只是望向他的目光更加恐懼——這是一個什麼樣的惡魔?
“呸。”導演,也就是與星極不對付的樹狠呸了一聲,“你tm有資格和月亮神相比?”
“爲什麼沒有?”小祭司的純墨色眼睛裏風雲涌動,他想了想,笑了一下,笑得很諷刺,“你們很信奉月亮神嗎?也未必吧。”
“不過就是一個滿足你們私慾的東西,還真演上癮了?”
“一羣禽獸不如的東西。”
導演還欲說什麼,被旁邊的祭司按捺住了。
他往旁邊看過去,那祭司對着他緩緩搖了搖頭。
——不要惹怒他。
此時,天卻暗沉下來,風起雲卷,天雷地動,轟然鳴聲,其餘之人不覺往天空看去。那棵破立於天的樹正在瘋狂的搖動,劇烈的搖動!
“是神!”
“是神顯跡了!”
那羣蜷臥在地上,彎着背的人們居然此刻都直起了身子,露出喜悅的笑容:“是神來救我們了!”
居然現在還在相信着月亮神,池意晚搖了搖頭:沒救了。
他們究竟是因爲什麼淪落到這個地步的,還不懂嗎?
然而——
那羣歡呼着的人們,下一刻便愣住了。
只見樹的一根枝條伸長,捆住了那羣人中的一個的脖子,將他猛地一下捲入火場。
火更大了。
他們沉默了。
神不是會愛着他們的嗎?
小祭司和那羣祭司們似乎早就預料到這個結果了,沒有多大的反應。
這也符合黎治的認知,他也覺得這些人挺蠢的,信什麼不好,信這些。
這月亮神啊……分明就是爲虎作倀。
小祭司此時卻說:“只要你們更換信仰,我可以保佑你們不死。”
如果是池意晚原來的那個世界,或許大家一窩蜂地都跑去信仰他了,不管真的假的,試試總沒問題。
可這個世界,信仰至上。中途更換信仰的人很少很少,大部分從出生開始就信仰一個教派,他們很堅定地相信,神一定會保佑他們的。
親眼見到自己的信仰崩塌,許多人都接受不了,他們的目光逐漸呆滯,甚至連小祭司說了什麼都沒有聽見,此時,他們的唯一想法僅僅是——
神明再也不會保佑我們了。
小祭司又想拿一個人出來祭血,卻被一隻紅鞭拉住了手腕,紅鞭很漂亮,可惜上面的尖刺直接戳進了小祭司的皮膚,沁出黑色的血珠。
被傷到的小祭司卻有些高興:“來了?”
“晚晚。”他又變回那個靦腆的小祭司了,“你,來啦。”
池意晚揮着鞭子從地道悠悠然出來:“你要怎麼做才能放了他們?”
小祭司笑得很無辜:“我說了,只要,他們,信奉我,就可以了。”
“你也,來一起吧。”他說,“我喜歡你。”
池意晚知道,小祭司所謂的喜歡更像是對自己很聰明的寵物那種喜歡,他根本不把他們這些人當成人。
池意晚沉着眸,沒有回答他。
樹條呼嘯着忽然襲了過來,池意晚用鞭子勾住它,制衡起來,另一根樹枝卻像劍一樣猛刺過來。
池意晚被迫鬆了鞭子,扭轉着身體避過,樹條太多,一根根朝他襲擊過來,池意晚躲避得有些措手不及,他想:這難道就是月亮神?
真的沒有辦法嗎?
“答應,我。”小祭司在一旁看着他,很平靜的模樣,“它們就,不會,襲擊你。”
“別裝了。”池意晚利用慣性讓兩根樹條相撞到一起去,氣喘吁吁地躲避起來,“壞東西。”
這句壞東西罵的很可愛,讓小祭司莫名笑了出來。
“你說得對。”他沒再故意裝靦腆,“我確實很壞。”
池意晚聽到這話,腳忍不住被絆了一下,差點被樹條襲捲到腰,卻被身後出現的男人一把攬到懷裏,抱着他躲避過去了。
“謝了。”是辰。
小祭司看着抱着池意晚的男人,眯起眼睛,他驀然想起,是他將這兩隻人偶送到池意晚手上的:“他們居然沒有殺了你?”
池意晚沒有迴應他。
又一根樹條飛了過來,池意晚手裏的鬼嬰按捺不住,它看見這種小東西欺負自己的假媽媽好久了,它好生氣,於是硬是跳到那根樹條上,憑着自己小小的身體攀附在上面,又召喚出許多分身開始咬枝條。
……
居然真的被咬斷了!
池意晚以爲那根樹枝會重新復原,他並未想到,不僅沒有,樹條在落地的一瞬間便化作一個女人形象,將鬼嬰強硬地摟在懷裏。
池意晚以爲她要對鬼嬰不利,連忙想要上前將鬼嬰奪回來,卻聽見——
“媽媽!”
鬼嬰眼睛裏突然盈出了汪汪的淚水,它抱住女人,將頭埋在她的懷裏使勁蹭了蹭。
它認識她,這是它的媽媽,它的媽媽回來了!
女人也惋惜地將孩子抱在自己懷裏,心疼地親了親它的額頭——
這是她拼了命也要生下來的孩子啊。她看着孩子,眼角似乎有一些晶瑩:她對不起這孩子。
池意晚的動作也一緩,一根樹枝直接往他的腹部刺戳,辰護着他,依然被刺傷了側面,血一點點沁出。
對啊,他嘲笑自己,明明之前就有給提示的,他竟然沒有想到……
月亮神是那羣冤魂的集合啊!
祭司們將他們燒在此地,不是爲了抑制他們的力量,而是爲了讓他們的冤魂忘卻往事,成爲月亮神的一部分!
所謂的月亮神,其實只不過是一個又一個被虐殺的人集合成的總體罷了!
難怪祭司們之前對月亮神不屑一顧,難怪他們說死去的人一定要燒在這裏,難怪鄭鹿的姐姐會殺了鄭鹿……
因爲她的姐姐沒有愛她的記憶啊。
“將你的雙劍扔過來,快!”池意晚對着黎治吼。
黎治身爲老玩家,也很快反應過來:“接着!”他只是胳膊被困住,手卻能小幅度活動,從面板裏兌換出來的雙劍直接送入他的手裏,然後他猛地一拋。
小祭司本來處於看戲的狀態,見到此幕,嘴角掛着的笑卻凝滯住了。
他直接閃過去,想要搶下那雙劍,畢竟黎治的雙手被束縛住了,根本拋不遠,雙劍直接快要落入小祭司的手裏……
“你是不是忘了還有我?”
在一旁一直休憩的曜只控制住小祭司的手腕,他便動彈不得。
“雖然我是神的棄子。”曜說,“但你,好像連神都不是吧?”
林星星萬萬沒有想到,他送給池意晚的兩件小禮物卻毀了他自己。
“接着。”曜很輕鬆地將雙劍扔到池意晚的懷裏。
“謝了。”
森冷的空氣伴隨着冰涼的樹枝,一步步地逼近,池意晚將一把劍握在手裏,反手將另一把劍塞入辰的懷裏,朝他挑了一下眉:“看看誰砍的更多?”
“不可以!”先崩潰的是那羣坐在地上被鐵籠罩住的敗類。
“它是我們培養出來的,你們沒有資格……”
池意晚猶如聽見一個笑話,放肆地嘲笑着他們:“你們培養出來的?怕不是用一個個活生生的人命培養出來的?”
風再次吹過樹梢,隨着池意晚與辰的配合,一根又一根樹枝被砍斷,落地,成了一個又一個不被束縛的自由的靈魂。
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他們茫然地看着自己透明的雙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記憶卻突然捲來,他們憤怒地嘶吼,看着坐在地上,動都不敢動的那一羣畜生。
“殺了他們!”
“殺了他們!”
“殺了他們!!!”
一羣鬼魂浩浩蕩蕩地開始了他們的暴行,其他呆坐在地上的人卻怔怔地看着他們。
這裏面,似乎有他們的父母、孩子、同學、朋友……他們以爲這些人失蹤了,原來是……
最後一根樹枝落地,第一個祭司也被從中間撕裂,鮮血從他的腹部流出,一個被他欺侮過的女生雙目赤紅,用手撕開他的肚子,扒出他的腸子,在手裏攪爛,還讓祭司擁有清醒的意識與痛覺。
她問:“痛嗎?”
“我當初比你痛一百倍!”
受害者開始復仇了。
這羣畜生當初的罪行被加倍地償還給他們!慘叫聲不絕於耳,風又吹過孤零零的樹梢,燃燒的屍體們的靈魂無處安放,最終加入這一場酷刑。
然而只有一個女鬼,愣愣地看着自己的雙手,就是這雙手,讓她殺了她最愛的人——
她的妹妹。
她的愛人。
她將鑽戒塞入她的肚子裏,她怨她將自己拋棄,可是……
她的妹妹明明什麼也沒有做錯。
鄭敏不知道自己此時該是流淚還是怎麼做,她想不起來了,只記得,她的妹妹被她殺死了。
“是你做的。”她轉身看向小祭司,她的皮膚很白,白到血紅色的眼淚在她的臉上似乎都很鮮豔明麗,“你讓我殺了我最愛的妹妹。”
小祭司沒有同她再多言什麼。
他沉着臉色,看着這一切鬧劇,毀了,他精心佈置的一切都毀了。
他的能力,他的信徒,還有他的同伴,都不在了。
小祭司將目光瞥向唯一落單的人——就讓他陪着自己一起死吧。
“黎治!”池意晚剛轉過頭,便看見小祭司將黎治帶起,一起投身進入了熊熊烈火之中,劈里啪啦的響聲將他們的身影徹底湮滅。
“我要去救他。”池意晚對着辰說。
他並不是心血來潮,也不是突發聖父心。只是因爲黎治送過東西給他,他不喜歡欠人情。
黎治被帶到烈火裏,他本就無生意,這一刻也只是早有預料,他很平和地想:挺好的,至少他過了許多副本,一直這樣玩,似乎也很累,沒意思極了。
有的時候活着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到這裏結束,就可以了。
“黎治!”
紅鞭從熊熊燃燒的烈火裏忽然勾出一道光,從中間劈開,朝他伸了過來,然後,捲住他的身體!
不知道這紅鞭是什麼材質,在熊熊燃燒的烈火裏竟然毫無損傷,雖然被倒刺勾得肉很疼,但黎治的眼睛還是亮了一下。
“撐住!”
池意晚狠心給自己吞了三瓶藥劑,有副作用也不管了,一揮手,將黎治和小祭司兩個人都帶了出來。
黎治見到自己的身體被紅鞭帶着,被挾入風裏,帶到池意晚的面前,怔了。
“爲什麼?”
他問。
火焰很猛,兩個人的身上都燒出了很大一片的燒傷傷口,紅肉赤、裸、裸地露在外面,白色的皮膚早就被炸開,看得人心驚膽戰,只不過小祭司能夠自我恢復,他的身體被燒就如同棉絮一樣,更快。
小祭司沒想到池意晚會救黎治,沉默了一下。
“你不是不喜歡他嗎?”
池意晚將紅鞭收回,他的頭髮在火的倒影裏飄逸,很漂亮的模樣,他的脣很紅,皮膚很白,身上有一道道的傷痕,渾身都是血跡,因爲剛纔救人出來用力過猛手還在微微顫抖,但他就是很好看。
——似乎神明一般。
他看着黎治的眼睛說:“我不喜歡欠別人人情。”黎治跪在地上,池意晚就居高臨下地望着他,眼睛裏是他,又似乎什麼都沒有,一片淡漠,他還是那副很拽的模樣,像是他們初見時,他說:“我不喜歡你,離我遠點一樣。”
然而,此刻,黎治願意成爲他的信徒。
小祭司看着池意晚,忽然苦笑了一下。
他的傷恢復得很快,只是剛好,他又自己一個人,一步一步地向着火海走去,所有人都在看着他,看着他的身影再一次消失在紅橙色一片中,這次,他沒有帶任何人。
池意晚沒有再救他。小祭司更願意自己的靈魂這樣熱烈地消失。
他也應該爲自己的行爲贖罪。
他回眸看了池意晚一眼,嘴脣蠕動了一下。
他好像在說:“我叫林知新,我想要從新開始……不過,好像晚了。”
火停了。
靈魂們好像找到了回家的路。
天也晴了。
這裏的溫度在一節節升高,沒有之前那麼陰冷了。
甚至連那棵樹都消失了。
池意晚恍然閉眼,再睜眼時,一切都消失了,甚至連曜和辰也是,他們好像還沒來得及告別。
嗯,還有鬼嬰,他甚至有點捨不得。
但這終歸是一個好的結局,池意晚想:明天又是晴朗的一天。
【恭喜玩家池意晚完成任務:
1解救被困住的人並找到月亮神的祕密。
2在靈陰寺活過七天(任務1完成可默認爲完成)
其中:任務1爲隱藏任務,任務2爲主線任務。
因爲只有一人(包括玩家、npc和觀衆)識破您的僞裝,恭喜您不ooc完成度約爲百分之百。
共獲得積分
(其中,任務1,獲得積分13000。任務2,獲得積分1000。不ooc完成度極高,獲得積分5500)
恭喜您成爲本次遊戲的贏家,您可以選擇退出遊戲,進入玩家休息場,或者直接進入下一場遊戲。】
黎治傷痕累累地癱在地上,他有些睏意,卻發現,除了他和池意晚,其餘的人都消失了。
不管是人,還是靈魂。
可……爲什麼池意晚還在這兒?
他忽然產生了一個想法,看向池意晚:“你……不會是……”
池意晚笑着伸出手:“你好,重新認識一下,我是玩家池意晚。”
黎治身上的傷太重了,在系統結算後他就直接走了,池意晚很坦誠地說,他還有事情要做。
這個世界的信仰程度太過恐怖。
既然毀了一個神,那再次毀滅另一個神明似乎也未嘗不可。
池意晚躍躍欲試。
他回到自己家裏,又買了一尊太陽神的神像回來,褪去所有浮華與衣物,誠心祈禱:
神,信徒池意晚,請求您的出現。
又聽到了熟悉的呼喚聲。
太陽神丟了兩個垃圾,但他不甚在意,他想起小寵物很久沒有找他了。
之前因爲小寵物,他許久波瀾不驚的心動了一拍,他便將那兩隻垃圾提煉出來,焚化了。
只是這次聽到小寵物的呼喚聲,他似乎又有些心動了。
是……
情感剝除的還不夠多嗎?
他斂下眼眸,金色的瞳仁中流露出不解。
既然疑惑,那便迴應吧。毫無情愛的神明被他的信徒召喚,看見他的小寵物正附在地上,請求他的出現,小寵物似乎很急的樣子,身上不知從哪裏沾染上了污血,傷口也佈滿皮膚。他忽然有些憐愛,俯下身問小寵物:“你想要什麼。”
手握滴血的刀刃,池意晚渾身浴血,聽見聲音,他驚疑地睜開眼,卻發現一個男人。
那男人穿着聖潔的長袍,與辰和曜的長相如出一轍,池意晚一陣恍惚,可他明白,這是太陽神。
不是辰和曜。
他們眼眸裏的神情不同。
眼前這男人,望向他的時候,如同看着一隻能被隨手碾死的螻蟻,只是處於憐憫,才願意搭理一下他。
他伸手拽住神明:“我……我想要……”
“你的信仰。”
刀猛然插入男人的胸膛,男人的身體化作碎片。
神明垂眸望向插入自己胸膛的刀。金色眼眸中第一次流露出興趣。
在這種姿勢下,他仍然附身親吻了一下池意晚的額頭,熟悉的暖流感從池意晚的額間流向全身:“沒關係,我的小信徒。”
池意晚低笑:嘖,果然一次殺不掉。
他有預感,這傢伙,不會只是太陽神。
看不見的後頸處卻微微發燙,池意晚以爲那是自己興奮時涌起的熱意,他卻不知,一朵黑紅色的玫瑰正在他的頸間緩緩綻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