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回家驗證
在青玄和佑寧去逛廟會的同時，他們的學生也都回到了各自的家中。
孟家。
孟懷剛要問父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的事情，就見母親從外面走了進來。
“孩他爹，孩他爹，我剛剛在路上碰到王家嫂子了，她家的豆豆大後天就要結婚了，你沒事的話，明天就去幫忙，我明天上午也要過去。
香兒，你也跟娘一起過去。
懷兒，你明天中午也過去，在那邊喫飯！”
“好吧！”
“對了孩他爹，明天過去的時候，你把桌子凳子都帶上，別讓人家叫。
記得咱們懷兒出生的時候，人家王含可都是桌子椅子自己帶的！”
“知道！知道！不會忘的！”
“還有，記得咱們當年結婚的時候，他給咱家搭了一百文的情，你也別忘了，免得人家說咱們不會做人！”
“這個你放心，我和王含可是一起玩到大的，這點肯定不會忘！”
孟母聞言，笑着點了點頭，隨後將目光看向女兒兒子，“懷兒，香兒，你們年齡也到了，把這些人情都記上，將來記得還。”
聽到這話，香兒好奇問道：“娘，那我將來嫁出去了，也要回來還？”
“當然！你嫁出去的時候人家還給你搭人情呢，你不得回來還一次？
不過也就這一次，等我們這一代老了，去世了，你再過來一次，也就算是徹底了結了。
不過你哥這邊還得繼續，他和你那王叔家的寬子可還是同輩人。”
“哦，知道了！”
見母親如此行爲，邊上的孟懷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
以前，他老聽這些，並且老覺得母親算計的太清楚，把誰家給他家幫了忙，誰家給他家搭了情，都算的清清楚楚，一分不少，一文不多。
所以他老是覺得母親太過計較。
但是此時，回想起夫子的講述，他才明白，這確實是應該的。
畢竟只有算計的清楚，這樣才能長長久久。不然今天你喫虧了，明天我喫虧了，這項互幫互助的行動總會維持不下去的。
不過爲了徹底確認心中的想法，他還是開口問道：
“娘，你知道咱們這一片，誰家的名聲最好嗎？”
“誰家的名聲最好？”
“是這樣的，今天我們夫子給我們講了‘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的事情，說咱們普通人的善惡其實已經報了，我想打聽打聽。”
“夫子講的？讓我想一想！”
“對了，夫子說得病和遭賊這一類都不算，就說一說你們平時給誰幫忙，不給誰幫忙的問題。”
“這個啊，還真有！
剛剛咱們說的那個王含，你王叔，你知道吧？他當年就很熱心，到處幫人忙，只要誰家有需要，基本都能叫來。
這不，現在他家女兒結婚還有好幾天，我們知道的就直接過去了。
還有一個，你爹有個乾女兒，你知道吧？就是你圓圓姐。
其實是當年你圓圓姐還小的時候，掉到河裏了，被你爹給救上來了，然後她就認了你爹做做爹，每年逢年過節的都會來。
你看現在，她都嫁到東街那邊了，還時不時的給你爹帶些好東西，你爹現在身上穿的那身衣服，就是她送的布做的。
至於不幫忙吧，其實也有。
咱們街尾有一家姓吳的，就是那個跟全街人都不來往的那個，其實他爹原來是老好人，跟咱們的關係都很好。
我和你爹結婚的時候，你那吳大爺還專門爲咱家寫了幅對子。
只是你那吳大爺命不好，要了那麼個兒子，整天無所事事，但是誰家忙也不忙，所以我們幫忙送走你那吳大爺後，就在沒跟他家來往過。
就前陣子，他家兒子結婚，結果你也看到了，除了去隔壁請了一個戲班子，那邊是一個人都沒有，涼的很！
我們都沒去！
聽說把那新媳婦的親爹親孃都氣的直哭！
……”
絮絮叨叨間，孟母說了很多很多，中間，有什麼遺漏的，孟父也跟着補充。
聽完後，孟懷只感覺，這夫子居然說的都是真的。
經常幫助其他人的人，生活一般都不會很拮据。
反而是那些壞的流膿的人家，日子卻過得很是清苦。
“當然是真的，夫子的話，哪能有假！只是沒想到除開了疾病和突然遭難意外，竟然還真是這樣！”
孟母孟父也感覺很是神奇。
要知道再以往，他們可是經常把好人沒好報掛在嘴邊的。但是沒想到……
這時，香兒突然開口，“不過不對啊，咱們隔壁的柳伯伯，他爲人也還可以，經常幫咱家忙，但是他家怎麼過得不好？”
“那是他有個敗家兒子。你柳伯伯他兒子對他不好，讓他住牛棚，我們說了好幾次，但是沒辦法，根本說不動。
最後還是你柳三伯看不下去，找人揍了他那混賬兒子一頓，這纔好了些。
不過聽說也經常喫不上飯，說兒媳婦不讓上桌。
就前些天，聽說又沒喫飯，你三嬸看見了，給了兩個饅頭，又訓了那兩人一頓。還說再不給老人飯喫，我們全街大老少直接上去，把他家給拆了，這才又老實了！”
總之一句話就是，對方兒子的事情，他們只能儘量管，根本做不了其他，畢竟總不能真的把人打一頓，這不符合大家平常的作風。
也是犯法的！
說到這裏，孟母開口，“懷兒，你好好跟着夫子學，他老人家可是有大智慧的，聽說那些皇子皇女想跟過來學，他老人家都沒讓。只要了兩個！”
“我知道！孩兒肯定會努力的！”
……
而在孟懷向家人打聽消息的同時，他的其餘幾位同學，也都盡皆將相關消息告知了家長。
縣城近郊，一處富麗堂皇的別苑，姬明瑤和姬明淳紛紛寫信，讓人快馬加鞭，將消息儘快送去京城。
城中，一處豪華的府邸，錢生福和父親相對而坐。
“對別人有益那就是善，對別人有害那就是惡？夫子果然學究天人！”
錢父感慨萬千，以往的時候，他所接收到的信息都是，只有不求回報纔是善，稍微爲了點利益，那就是惡。
要不然就說你是假仁假意，或者說那些都是你應該做的。
現在想來，這些都是一種綁架，一種道德綁架。
爲什麼大家都崇尚不求回報的善意，因爲這樣才最符合他們的利益。
只受到幫助，而不想去回報，不想去幫助他人。
這可不就是應了夫子那句“人都是利己”的話語嘛！
想罷，錢父也叮囑兒子，讓其好好學習。
“爹你放心！孩兒醒的！
對了爹，夫子還說，一定的善名能保護我們，你以後別對其他人壓榨的太狠，不然到時候朝廷清算下來，咱們可逃不過那一劫！”
“放心，你爹那大善人的名號可不是吹的！”
錢生福撇了撇嘴，“我的意思是說，你要誠心做善事，就是真心讓利的那一種。
咱們家現在的錢已經夠花了，幾輩子都花不完，您如果再巧取豪奪，那孩兒可不一定等得到繼承家產的那一天。”
“你這孩子！”
“爹，孩兒不是讓你平白髮錢，而是讓你直接按照市場價就行。
咱們錢家現在越來越大了，得講點規矩，得有些真正的好名聲。
您是不知道，我班裏好多同學都對咱們錢家有惡感，您可別忘記了，他們可都在夫子名下學習，等將來出來了，指不定有人就想整治一番呢。”
“這……這……”想到京城的皇家貴女和皇家皇子都眼巴巴的在夫子旗下學習，錢父頓時打了個寒顫，“那好吧！爹這次就聽你的！”
錢父知道，哪怕真按兒子所言，都按市場價來執行，不再肆意壓價，低買高買，他們最多少賺一點就是，根本不會賠本。
如此，他也就沒有再多執着。
當然，這裏面也是有着那個神祕夫子的緣由，如果不是夫子，他纔不會這麼容易被說動。
……
南苑，孔府。
孔真也和自己的叔父就善惡問題加以討論。
“只分利益，不辯真心，這豈不是唯利是圖？”
“但是叔父，善不是本來就是爲了幫助他人嗎？”
“這麼說確實沒錯！但是一個不是爲了自己，一個是爲了自己，那怎麼能一樣？”
“爲了自己可以叫做善人善己，不是爲了自己可以叫做善人，又何不妥？”
“我還是覺得不妥。如此一來豈不是說我們的先輩都錯了？”
“那叔父覺得，天下有多少人做善事不是爲了自己，不是爲了利益？”
叔父聞言，許久才道：“總是有的！”
他確實不好回答，因爲按照夫子的理論，實現自己的理想，也是爲了自己，只是那個過程中幫了他人而已。
照此說來，不是爲了利益的還真沒有幾個。
或許，只有那些早已成聖的儒家先賢才會真的能做到吧！
孔真叔父默默嘆息。
……
與此同時，府衙。
本地的縣令大人在聽到兒子宮羽的報告後，若有所思。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追風，當時夫子怎麼跟你說的？”
“稟告大人，夫子說，既然是罪犯，而且還是大罪，那自然應該嚴懲纔是！”
“嚴懲？惡有惡報？”
縣令大人若有所思。
須臾，他便雙目一凝，“追風，你去把那江洋大盜關在最邊緣的位置，記得靠窗，靠街道。還有，你再找幾個人，把他的位置透露出去，透露給那幾個受害人家！”
“透露出去？”
追風不解。
這關押在最邊緣的位置，這不是給對方機會嘛。
萬一對方逃走了，那……
正想着，突然，他注意到縣令大人的最後一句話，把他的位置透露出去，透露給那些受害人？
想到此處，再想想小少爺說的“惡有惡報”一時，追風瞬間明悟。
“追風遵命！”
……
城東，薛府。
追風將江洋大盜關押好後，便來到了第一位受害人的家裏。
“薛老太爺，江洋大盜汪升已經被捕，不日就將審理，還望老太爺到時準時觀看！
對了老太爺，那汪升就關押在監獄的最東頭，靠近桃花巷的那處，老太爺如果想去親自看看，可以提前過來！”
聽到這話，原本沉浸在悲傷中的薛老太爺突然眉頭一皺，“追風大人這是何意？”
“沒什麼？就是想問老太爺想不想去看看，不過現在看來，老太爺是不需要了！”
“需要！需要！老夫多謝大人相告！”
追風聞言，微微點頭，隨後去了下一家。
等他走後，薛老太爺立馬眉目一凝，吩咐道：“阿福，你帶人去鄉下一趟，逮幾條毒蛇回來！要最毒的那種！”
“是，老爺！”
“停，還是要微毒的吧，別讓他死的太快！”
“明白！”
……
當天傍晚。
兩個夥計賊頭賊腦的走到了桃花巷，兩人手中，還拿着一個小布袋，一個低矮的板凳。
“就是這裏了！”
“是這裏吧，別扔錯人了！”
“那先扔一個試試！”
“行！”
須臾，就見一人踩着板凳，趴到了窗口。朝裏看去，什麼也看不見。
見此，這人直接用兩根樹枝在袋子中一夾，只見一個活蹦亂跳的蠍子便被夾了出來。
“給你進去吧！”
須臾。
窗戶裏傳來一聲大喝。
“誰啊，誰這麼缺德！敢惹老子，等老子出去了，扒了你的皮！”
聽到這聲大喊，底下的夥計連連點頭，並悄然說道：“就是他，就是他！”
上面的夥計聞言，不再猶豫，立馬將布袋的口子對準了窗戶，將滿滿一大袋蠍子全部放了進去。
片刻後，立馬便傳來一陣驚恐的怒罵。
“誰啊！找死呢吧！汪爺要吃了你！”
正說着，便又是一陣痛苦的叫聲。
“啊，你個狗日的，居然放東西咬老子，老子跟你沒完！”
“牢頭！牢頭！快出來，有人放東西咬我！”
遠處的牢頭掏了掏耳朵，表示沒聽見。
不久之後，有一羣鬼鬼祟祟的夥計走了上來。
和之前的人一樣，他們先是試了下，等確定身份後，直接將一袋子癩蛤蟆倒了進去。
又是一陣驚恐的怒罵後，裏面的汪升再次迎來了一大袋軟體動物。
斯斯斯！
斯斯斯！
汪升表示，他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蛇，而且怎麼打都打不完。
最關鍵的是，他這邊還沒打完呢，那邊又給他來了一批。
只不過這次卻變成了蜈蚣，還有老鼠。
不久，又有人送來一批毛茸茸的小可愛，那是遠近聞名的洋辣子。
之後就是辣椒水，洋蔥水，滴水觀音的汁液，水仙花的汁液……
等到了晚上，還專門有人給汪升準備了節目，專門有人再次扮鬼。
並且只要裏面的汪升睡着，這邊就會發出詭異的聲音，將其叫醒。
如果實在叫不醒，那就拿石頭將其砸醒。
總之，江洋大盜汪升過得很幸福！
很舒心！
也很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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