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早餐店离宾馆不远，两人沿着林间小路步行前往。
路上遇到不少同剧组的演员或是工作人员，有人问起秦楠，柏勋就介绍說這是我的代班助理。
秦楠非常喜歡這种感觉，這是他第一次正大光明地和柏勋一起出现在大众眼前，而且還被他介绍给周围的人认识，有种和他公开似的感觉。
到了早餐店，裡面人不少，除了本地人，剧组的人占了一半。
柏勋找了张干净的桌子和秦楠一块坐下，问他想吃点什么。
秦楠看了看菜单，随口点了两样，“小笼包，豆腐脑。”
“你在這儿等，我去点餐。”
秦楠马上站起来，“還是我去吧哥。”
“坐着，下次你再去。”
柏勋去了窗口排队的功夫，秦楠用茶壶裡的开水把餐具烫了一遍。
過了一会儿，柏勋端着餐盘回来，秦楠帮他把食物摆到桌子上，把拆好的筷子递给他，“哥，餐具我用开水烫了一遍，你安心吃。”
不对比不知道，秦楠比小周還是要体贴不少的，柏勋心裡十分熨帖，“谢谢。”
“這是我该做的。”
吃饭的时候秦楠不经意地一抬头，发现店裡的人都在看他们，小声问柏勋道：“哥，怎么大家都在看我們？”
“可能看你面生吧。”
其实還有一個原因，平时一般都是小周帮柏勋买早点带回宾馆吃，柏勋很少亲自来店裡吃，所以大家看到他有点新奇。
林溪的助理小梦也来店裡买早点了，看到柏勋和秦楠，過来和他们打了個招呼，“柏勋哥，楠楠，你们也在啊。”
柏勋和秦楠分别向她道了早安，秦楠随口问了一句，“林溪姐怎么沒来？”
“小溪姐還在睡呢，我帮她买点吃的带回去。你们吃吧，我去买饭啦。”
小梦走了以后，秦楠问柏勋：“哥，平时是不是小周帮你买好早餐带回去吃？”
“大部分時間是。”
“這么說今天你是特意陪我来的？”
“你不认识路，我带你走一趟。”
秦楠心头一热，“哥，你别把我当小孩嘛，不认路我可以问路。明天我来帮你买早点，這样你還可以多睡一会儿。”
柏勋也怕别人起疑，就沒推辞，“好。”
饭快吃完的时候，窗口那儿起了一阵骚动，秦楠往那边看了看，原来是生煎卖完了，一個小伙子赖着不走非要老板再给他做一份。
“老板，拜托你了，加多少钱都行。”
“不是我不给你做，馅料都用完了，明天早点来吧。”
后面的人催小伙子让地方，他只好离开窗口，站在一旁愁得原地打转。
秦楠问柏勋，“哥你认识他嗎？”
“认识。他是高彦辰的助理小郑，估计高彦辰点名要吃生煎，买不到的话小郑回去估计要挨骂。”
“就不能换点别的吃，真是矫情。”
秦楠估计這個高彦辰肯定平时沒少刁难小郑，所以小郑才這么着急。
桌上正好還有一盘生煎，那是柏勋怕秦楠不够吃，多给他点的，秦楠一口沒动，本来打算打包带回去。
柏勋问秦楠，“這個你不吃了吧？”
秦楠明白他的意思，“不吃了。”
柏勋站起来冲小郑招了下手，“小郑，過来一下。”
小郑哭丧着脸走過来，“柏勋哥。”
柏勋指着桌子上的生煎道：“這盘生煎我俩都沒动過，应该還是热的，不介意的话你把它打包带走。”
小郑眼睛一亮，忙不迭对柏勋說谢谢，看柏勋对面坐着個肤白俊秀的小帅哥，以为是他的亲友来探班，也一并对他道谢。
秦楠帮他一起把生煎打包，“别客气，我是柏勋哥的代班助理，你叫我楠楠就行，以后還要請你多指教。”
小郑吃了一惊，竟然是柏勋哥的助理？柏勋哥居然亲自陪助理一起来吃饭？
“柏勋哥，楠楠，我先走了，回头我再好好感谢你们。”
小郑匆匆和他俩道别，拎起饭盒就跑。
“咱们也走吧，超市应该开门了。”
秦楠沒想到他還惦记着给自己买水杯，“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你不认路。”
秦楠实在想多和他在一起走走，就沒再推辞。
去超市的路上，秦楠问柏勋道：“哥，高彦辰有沒有欺负過你？”
“沒有，放心。”
“可是我听小周說他总是跟你過不去，看他对自己助理都那么刻薄，肯定心眼儿特坏。”
“不至于。”
“哥你就是脾气太好了，他要是敢跟你不客气，我就替你教训他。”
柏勋看他那奶凶奶凶的样子很像护主的忠犬，忍不住笑了。
“哥你笑什么？”
“沒什么。”
超市不是那种大型超市，更像是杂货铺。
老板娘看到柏勋进来，眼睛都亮了，“您要买点什么？”
“质量好点的保温杯，麻烦您。”
“好的，您稍等。”
老板娘抱了一堆五颜六色的保温杯到柜台上，“這些都是质量比较好的，您看看喜歡哪一款。”
秦楠让柏勋帮他挑，柏勋选了一個皮卡丘图案的，“這個怎么样？”
秦楠最喜歡的动漫人物就是皮卡丘，想不到柏勋竟然记得，“嗯嗯，就它了！”
柏勋结了账，杯子拿到手，秦楠开心的像個小屁孩，“谢谢哥！”
老板娘理所当然地以为他们是兄弟，“這是您弟弟嗎？”
柏勋和秦楠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
“這是我的助理。”
老板娘“啊”了一声，居然看走眼了。
出了超市，秦楠左右上下看了看自己，“我就那么沒有助理的样子嗎？”
“因为你本来就不是助理。”
“是因为哥对我太好了，哪有明星对助理這么照顾的，又是陪他吃早点，又是买杯子送给他？”
柏勋觉得他简直傻的可爱，“我的小少爷，一顿早点一個杯子就把你收买了？那我得看紧你，不然一不留神你就被人贩子拐走了。”
秦楠想，我早就被你拐走了，别人沒机会了。
回到宾馆時間差不多了，两人一起坐保姆车赶往片场。
在车上秦楠一直腰板挺直地端坐着，一副很紧张的样子。小周早就把注意事项都发给他了，他已经背下来牢记在心，就怕有突发状况。
柏勋安慰他道：“不用紧张，其实需要你做的工作不多，顶多就是帮我撑個伞，拿個东西，跑個腿之类的。”跟其他明星比起来，柏勋算事儿少的，衣食住行都不挑剔，不会提些苛刻的要求，不满意也不会发脾气，所以小周平时工作虽然忙，但是做得挺开心的。
秦楠放松了下姿势，“哥，如果我有什么不对或者做的不好的地方，你一定提出来，下次我好改正。”
柏勋浅笑着說：“我对你很有信心。”
秦楠被他的话和笑容鼓励到，顿时信心倍增。
到了片场，现场已经有不少工作人员和演员就位，充满了忙碌紧张的气氛。
柏勋换好戏服化完妆去拍摄了，秦楠在场外候命。
山裡温差大，太阳出来后，温度有将近三十度，柏勋穿着厚厚的戏服戴着发套在大太阳底下拍摄，热的够呛，每到拍戏的空隙，秦楠就举着伞跑過去给他撑着，拿小电风扇给他吹风降温，助理的工作做的還挺像模像样的。
一上午基本沒什么事就過去了，到了午饭時間，秦楠和小梦一起去领了盒饭回来。剧组的盒饭都是由工作人员从饭店买回来的，菜色看着一般，估计味道也不咋地。
刚才沒事的时候秦楠在片场转悠了一圈，发现有间杂物室裡有电源，想着回去买個电饭煲，再买点食材带過来，沒事的时候就可以给柏勋做小灶吃了
秦楠搬了個小板凳過来，和柏勋一起在遮阳伞下面坐着吃。
刚坐下，林溪和小梦也端着盒饭過来凑热闹，“柏勋哥，我們来找你一起吃饭。”
一看就是熟门熟路了，秦楠满脸写着不情愿，但是他一個小助理沒资格也沒立场反对。
柏勋沒拒绝，還帮她俩搬了两個凳子過来，秦楠更不乐意了。
平时這种活都是小周做的，林溪看不過去，說了一句：“柏勋哥，你歇会，让楠楠来，他好歹是個大小伙子，你還怕累坏了他？”
秦楠更不爽了，我和我哥的事要你管？
秦楠默默把自己的凳子挪到柏勋旁边紧挨着，可惜他只能防住一边，林溪马上也跟着挪了下凳子，挨着坐到柏勋另一侧。
两人之间暗流涌动，柏勋夹在中间哭笑不得。今天赶上高彦辰休息沒来剧组，不然他在的话，场面更热闹了。
今天的盒饭裡有道小炒肉，裡面放了不少姜块，柏勋素来不爱吃姜，一看就皱起了眉头。
秦楠熟知他的饮食习惯，很自然地从他手裡拿過盒饭，用筷子把姜块一一挑干净再给他。
平时小周都沒這么细心過，林溪意外道：“楠楠你才来怎么就知道柏勋哥不爱吃姜？”
柏勋正要替他回答，秦楠反应很快，“是小周特意交代我的。”
林溪沒再起疑，“楠楠還挺细心的，以前小周都沒帮柏勋哥挑過姜呢。”
柏勋看着秦楠道：“楠楠是比小周要细心一些。”
秦楠像吃了蜜一样甜，害羞地看了柏勋一吃吧，吃完去车上睡一会儿。”
林溪也算是公认的女神了，结果在柏勋面前完全是個小女生，叽叽喳喳地說個不停，秦楠想和柏勋說话都插不上嘴，只能闷头吃饭，耳朵却一直竖着听他们的对话。
忽然林溪问了秦楠一句：“楠楠你有女朋友嗎？”
秦楠下意识地看了柏勋一眼，柏勋也回看着他。
秦楠的占有欲突然作祟，“有。”
柏勋吃了一惊，据他所知秦楠应该沒有女朋友，那他为何要這么回答？
林溪和小梦都一脸八卦，“看不出来啊。什么类型的？”
秦楠完全按照柏勋的形象描述：“大长腿，白皮肤，五官绝美，气质高雅，特别能干，還温柔体贴。”
說完偷瞄了柏勋一眼，柏勋马上明白過来，他所谓的女朋友說的就是自己，莫名松了一口气。
听他描述得跟仙女似的，两個女生被勾起了好奇心，非要看看照片。
秦楠紧紧攥着手机，“我手机裡沒她照片。”
“沒有你干嘛把手机攥那么紧？别那么小气嘛。”
柏勋给秦楠解围道：“楠楠害羞，你们别勉强他了。”
林溪這才作罢，她之所以问秦楠這個問題，是为了引出后面的重点：“柏勋哥，上次你說你的理想型身高是175，這么具体的数字，你不会是有了喜歡的人吧？”
秦楠差点噎住，慌乱地看向柏勋。
柏勋表情略有不自在，“沒有。”
林溪狐疑地瞪着他，“我不信。”
秦楠也不相信，他看過柏勋所以的访谈录，柏勋的理想型他都能背下来，什么时候突然多了身高這個具体的要求？实在是令人怀疑。
175這個身高是模特级别了，很大可能是圈内人，是谁呢？
糟了，难道是给柏勋塞過电话号码的那個女模特？！
秦楠整個下午都神不守舍的，脑子裡一直在琢磨這件事，如果他沒有发现那张小纸條，哥会不会打电话给那個女生，后来他们有沒有再联系？
柏勋看秦楠那心不在焉的样子就知道他又胡思乱想了，但是周围這么多人在场他不方便跟他解释，只能等晚上回去再說。
一天的戏拍完，柏勋立马拽着秦楠上车回宾馆。
秦楠看他一副很着急的样子，问道：“哥你有什么急事嗎？”
“回宾馆再說。”
到了宾馆柏勋直接把秦楠拉进自己屋裡，反锁上门。
秦楠战战兢兢的靠着墙，以为自己做错什么事惹他生气了。
柏勋两只手撑在墙上，将秦楠困在墙壁与他的身体之间。
秦楠下意识地后背紧贴着墙面，“哥，我是不是哪裡做错了？”
柏勋眯着眼睛逼近過来，“你說呢？”
超近距离的美颜暴击下，秦楠有点呼吸困难，“我不知道……要不你提醒我一下？”
“秦楠，你多高？”
秦楠愣了一下，答道：“175。”
“還不明白？”
秦楠摇了摇头。
柏勋无奈地叹了口气，“挺聪明一孩子，一到关键时刻就犯傻。”
“……”
柏勋接着說道：“上次林溪问我的理想型身高是多少，我参考你的身高随便报了個数字，175就是這么来的。至于我有沒有喜歡的人，我再肯定地回答一遍，沒有。”
简短几句话让秦楠阴霾的心情瞬间放晴，“原来是這么回事啊。”
“笨蛋！”
秦楠也觉得自己蠢得要命，可是有什么办法，一碰到關於柏勋的事他就变弱智。
“等一下，先别高兴，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沒有？”
秦楠沒来得及想先猛点头，“我错了。”
“错哪儿了？”
秦楠智商又上线了，“不该胡思乱想，不该怀疑哥。”
认错速度之快，态度之诚恳，把柏勋逗笑了，“你說怎么罚你？”
秦楠不要脸地希望他把自己屁股操开花，但是也就想想，在剧组這种地方怎么可能，除非他俩都疯了。
“哥来定吧，怎么罚都行。”
“闭上眼。”
秦楠乖乖闭上眼。
万万沒想到，柏勋给了他一個吻。
秦楠难以置信地睁开眼睛，柏勋眼裡含着温柔的笑意，“第一天上班表现不错，奖励你的。”
第一天的助理生活就這样以一個甜美的吻圆满地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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