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殘存
江權嗤笑一聲。
他的確不相信方虹的話,但暫時也沒有證據去證明她在撒謊。
當時只有三個人在場,竹瑜昏迷,剩下的就是方虹和厲擎東兩個人。
或許,找個機會去問一問厲擎東就知道了。
竹瑜也是這麼想的,所以,她沒有再深問下去。
“方虹,你承認也好,不承認也罷,你一定想不到,我已經見到了一個知道當年事情的人,她叫岑鳳梅。”
她幽幽地說道。
果然,一聽到這個名字,方虹像是被針紮了一樣,明顯瑟縮起來。
“她、她居然還敢跑回來……”
方虹喃喃道。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岑鳳梅知道你得勢,當然不敢再輕易跑回雲城,這裏可是你的地盤,你有的是辦法去除掉一個保姆。她這些年一直待在寧城,只是老天有眼,最後還是讓我們遇到了。”
竹瑜勾了勾嘴角。
孫宇很夠意思,一直幫她看着岑鳳梅。
岑鳳梅一開始的確也不老實,甚至偷偷想溜。
後來孫宇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倒是讓她安靜起來了,也斷了逃跑的念頭。
“早知道,我就不放她走了!只有死人才能永遠閉嘴!”
事到如今,方虹居然還在做着殺人滅口的美夢。
“你醒一醒吧。”
竹瑜覺得,她根本就是一個死不悔改的人,徹底沒救了。
果然跟景媛一模一樣!
“我爲什麼要醒?哈哈,你知道了這些也沒用,當年參與這件事的人,也就只有岑鳳梅一個人還活着。就算她將來上了法庭,我也可以對法官說,是她這個做保姆的勾結了綁匪,想要拿你換錢!”
方虹得意地笑了起來,好像對自己的機智感到十分滿意。
“再說了,她沒有證據去指控我。當初,可是她親手把你抱出了家門,又是她帶着你去見了綁匪,最後也是她把你丟了。做壞事的人是她,不是我。我呢,頂多就是慫恿了她幾句,但我是說着玩的,誰知道她竟然會當真呢?哈哈哈!”
她越說越得意,甚至笑得渾身顫抖不已。
竹瑜咬緊了牙關,兩隻手暗暗地握成了拳頭。
方虹的話雖然無恥,但也有幾分道理。
所以,從一開始,竹瑜就沒打算真的去起訴方虹。
知道這件事的人本就不多,事情過去這麼久,什麼人證物證都已經差不多灰飛煙滅了。
等她找到足夠的證據,說不定已經是多少年以後了,一切都沒了意義。
“你不承認也不要緊,我本來也沒有指望你承認。”
竹瑜沉聲說道。
“呵,你別想詐我!你根本就沒有證據,你想誆我,讓我親口說出當年的事情嗎?讓我看看,你有沒有偷偷錄音?別以爲我不懂法,錄音當證據的條件非常嚴格,隨時都有可能不被法庭採納。再說了,我也不會被你騙,傻傻地承認。”
方虹故意東張西望,繼續刺激着竹瑜。
聽了半天,景媛也聽明白了。
她一開始還以爲,竹瑜的走失只是一個意外,方虹在整件事裏最多也就是一個幫兇而已。
想不到,居然都是她在背後親自策劃的。
“你當初可不是這麼跟我說的。”
景媛譏笑一聲:“你把自己摘得倒是乾淨,連我都一直以爲,我爸把丟孩子這件事怪在你的身上,是他冤枉你!”
“你閉嘴!你沒有資格來怪我!如果不是我,你現在只是一個私生女,能有今天嗎?”
方虹想也不想地罵回去。
“私生女又怎麼樣?是我天生犯賤,自己願意一生下來就做私生女嗎?還不是你沒有廉恥心,非要勾搭有婦之夫,而且還是你的親姐夫!”
呸了一聲,景媛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眼神裏充滿了鄙夷。
她從未像此刻一樣去怨恨自己的出身。
她寧願像竹瑜似的,在一個窮困的家庭里長大,也好過現在,哪怕錦衣玉食,但從一出生就揹負着原罪!
“憑什麼我就不如她?我樣樣比她好,不就是缺一個名分嗎?我是爲了你,爲了你不用走我的老路!”
方虹大聲嘶吼着,豆大的眼淚一顆一顆落下。
她不想讓自己的女兒也去走一遍那樣的路,太苦了。
“用不着!你乾脆別讓我來到這個世界!”
景媛並不領情,也吼回去。
她眼角涌動着晶亮的液體,一閃而逝,快得幾乎讓竹瑜以爲那是自己的幻覺。
“夠了,我沒空在這裏聽你們兩個人說廢話!”
既然竹瑜已經問完了她想知道的,江權也懶得再耗下去。
他扭頭看向竹瑜:“你還有別的要問的嗎?”
竹瑜搖搖頭。
但她又看着方虹,欲言又止。
跟竹瑜對視了一眼,方虹冷哼:“你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想問什麼就問吧。”
“我不見了之後,景俊峯都做了什麼?”
竹瑜一字一句地問道。
“哈,原來你想知道這個!”
方虹好像有點意外,打量了她兩眼,撇了撇嘴。
“知道爲什麼我和他越來越過不下去嗎?像他這種人,纔是真正的人渣。是,我是勾引姐夫,一心上位,好歹你也不是我親生的,是死是活都是天意,我沒什麼好難受的。”
她哼哼着,似乎十分瞧不起景俊峯的窩囊。
“但他畢竟是你的親爸,我只是吹了幾句枕頭風,他就真的不去找你了,還說什麼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等媛媛一出生,景俊峯就好像真的把你忘了一樣,連提都不提了。我那時候還是太年輕了,光顧着替我們孃兒倆高興,覺得後半輩子有了依靠。現在想想,這種畜生不如的男人既然能狠心一次,就能狠心每一次!”
方虹咬牙切齒地說道。
看得出來,她對景俊峯的確是怨懟許久,並不像是故意往他的身上潑髒水。
“我不是好東西,我承認,他更不是好東西,我勸你別對這種男人抱有什麼幻想。他要是想找你,早就找了,雲城說小不小,說大不大,怎麼可能連一點線索都沒有?”
方虹提醒道。
她的話,算是把竹瑜心中殘存的最後一次念想都給擊碎了。
其實,她不是沒想過,景家丟了女兒卻不去尋找,也未必都是方虹一個人攛掇的。
大概是景俊峯也不想找了。
這種年輕的時候靠老婆起家的男人,往往越是人到中年就越是不甘心。
他們甚至不願意承認這一點,恨不得徹底撇清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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