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逃脫
蟲蠱被斬不可怕,數量多得是,可怕的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這些蟲蠱是怎麼被斬的。
但是隨後他就知道了,因爲他感覺到有勁風撲面而來,讓他面門都一陣刺痛,就彷彿被利刃劈到眼前的那種感覺。
身經百戰得來的戰鬥經驗與出衆的反應神經,讓他身體猛地一側,龐大的身體幾乎從來沒有躲得那麼快過,隨後就是肩頭一痛,一道整齊的傷口穿破了他的護體真氣與歷經錘鍊的身體,鮮血飈了出來。
就在風刃揮出的那個瞬間,白子規悄然握在左手袖中的小旗,旗面上忽然亮起了一道青光,映照出繡在了上面的一道符籙,然後符籙驟然暗了下去,小旗旗面軟軟垂下,就彷彿失去了生命一般。
此時的白子規卻全無察覺,只感覺到自己的識海之中彷彿多出了什麼東西一般,大腦一陣脹痛,幾乎就像是要爆開,自己身體的感知突然變得異常敏銳,四周的任何動靜都逃不出他的關注,自己身體的任何變化也都異常清晰。
在適才的激戰之中、周身所留下的每一處傷痕,每一隻飛蟲的每一個動作,肉山流匪稍稍頓了一下的兵刃,不遠處被狸奴一口咬在脖子上的流匪的最後一下抽搐,一塊碎石被風吹動之時滾動的軌跡,一切盡在掌握。
於是,他劍鋒一轉,橫削向肉山向他掃來的那一棒,劍剛剛削出,就再次有一道風刃,從劍身上甩出,向着肉山持着兵刃的手臂砍去,竟然再次後發先至,砍得鮮血飛濺。
這一次與之前不同,距離更短一些,也讓身體還在朝着一側傾斜的肉山根本來不及反應,加之並無蟲蠱遮擋,效果遠遠勝過之前拿下。雖然力量凝聚,只能看見手臂上一道深深的劍痕,但是通過泉水一般溢出的血液,就知道傷勢絕對不輕。
肉山遭受重創,手中還在揮出的狼牙棒哪裏還能拿捏得住,當即脫手而出,帶着揮出時的巨力,掠過了最後一小點距離,朝着白子規甩了過去。
肉山含恨看着白子規,正想着看自己甩出的那根狼牙棒將白子規砸成重傷,最好直接砸扁,卻看見他微微側了側身,將後背朝向了狼牙棒的位置。
這有什麼用?肉山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的狼牙棒砸到了白子規背後揹着的竹笈上,然後將他整個人都給砸飛了出去。
只見白子規剛剛要俯身砸在地下只是,伸出左臂在地下輕輕一撐,便朝着前方輕巧地翻了個跟頭,穩穩地雙腳着地,姿態輕盈,雖然傷痕累累、衣衫破碎,但此刻看來依舊說不出的優雅。
他“哇”的一聲吐了一口血,然後轉過身來,看着目瞪口呆的肉山,除了臉色又蒼白了一些之外,看起來並沒有受到什麼嚴重的傷害。最離譜的是,這能夠將一間磚房直接砸塌了的一棒,竟然沒能夠在這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竹笈上,留下一點痕跡。
肉山一時之間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小鬼不知道爲什麼,竟然使出了凝氣境修士都不應該能夠使出的能力。這也就罷了,這個竹箱子是怎麼回事……他原本還在奇怪,白子規與人作戰之時,身後爲什麼揹着這麼一個礙事的東西,現在他是明白了。
換做他也揹着,睡覺都趴着睡,絕對不拿下來。
然而現在根本不是想這些東西的時候,白子規剛剛轉過身來,就藉着旋轉之力,身體前傾,飛也似地衝出,速度比起全盛時期也慢不了多少,轉瞬之間就要出現在肉山的身前。
肉山眼角一掃,之間自己的部下已經只剩下最後的三人,除了那名凝氣境流匪還在仗着一些蠱蟲的糾纏苦苦抵抗之外,剩下的兩人都已經再無戰鬥意志了,一個癱軟在地上,閉目待死,另一個沒命地朝着縣衙正門口衝去。
輸了……縱然十萬分地不願意相信,但是他還是不得不承認,自己一行人這次的埋伏,徹底失敗了。
事已至此,他立即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臉色突然漲得通紅,周身所有還剩下的蟲蠱全部驟然變得狂暴起來,瘋狂地朝着白子規迎了上去。
白子規出劍如龍,但是不知爲何,那些蠱蟲的抵抗力驟然變得強了很多,一時間竟然將白子規牢牢困在了原地。
而肉山再次猛然蹬地,向着縣衙門口撲了過去,閃過了白子規揮出的一刀風刃,搶在他的那名部下前面,撲到了陣法之前,然後全身肥肉猛然顫抖了起來,膚色也變得通紅,身體猛然撞在了陣法上,撞得陣法一陣顫抖。
這是他練成的另一道蠱術,只有一隻蠱蟲,藏於體內,在關鍵時刻咬噬自己,激發潛力,用於與人拼命所用,而且一隻蠱蟲只能用一次,事後不僅元氣大傷,而且不得不從頭練起,算是代價非常可怕的蠱術。但是關鍵時刻,他可顧不得這許多了。
後退、再撞,接連數次之後,他終於生生從陣法之中擠了出去,而白子規還在被蟲蠱所困,雖然在不斷將它們斬殺,但是一時之間還真騰不出手來,只能眼睜睜看着他離去。
這一陣法的陣基與佈陣之法,藏在白子安留給弟弟的三個錦囊之一,作爲給弟弟的保命之物,稱得上妙用無窮。
但是,白子規畢竟只是養精境修士,還未能有能夠靈活操控陣法的能力。即便是白子安,也只能給弟弟一些暫時簡單操控陣法的便利,而且必須要花費一些時間、不受打擾才能做到,而且這還是在白子規的精神力不亞於凝氣境修士的情況下,不然他也無能爲力。
這也就是白子規爲什麼在於肉山激戰之時,不催動陣法的原因,因爲實在是做不到。
而白子規先前本就是草草佈陣,現在又無法操控,單憑陣法本身自然也是攔不住肉山,只能眼睜睜看着他拼了老命、成功逃離,徒呼奈何了。
那名養精境部下拼命用兵刃敲打着陣法,卻聽見背後一聲慘叫聲傳來,動作頓時僵住了。慢慢轉過身來,看見白子規剛好將最後的蠱蟲絞殺。至於那名凝氣境流匪,也已經仰躺在地,胸前被一個巨大的爪印撕開,嘴角還溢着血沫,顯然是不活了。
一人一虎同時看着他,看得他全身發軟,一下子坐倒在地,手中兵刃也落在了地上。
“好了,兩位,說說吧,你們爲什麼要特意來埋伏我呀?”白子規用隨意的口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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