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青城山下
三人都與白子規有私人恩怨,見到這樣的好機會,當即齊聲高喝,爆發出全身力量,齊身攻上,一時間將白子規殺得連連敗退。
幾番交手,他們都已經發現了白子規問題在哪裏。只見他每一劍擊出,不僅準確至極,而卻力量大得嚇人,一旦兵刃交擊,無人是他一合之將。
但是他一直引以爲傲的速度,不知爲何,卻一下子慢了很多,或者說根本無法自由地展開身法,出劍之時也是一般,靈活性與劍速都遠不如從前,就連腿法也慢了許多,就好像有什麼東西阻礙了他的行動似的。
三人當下改變了進攻的思路,不再硬拼,而是展開遊鬥,將白子規一直逼退到了原來的那處石臺之上。
三人也同時衝了上去,圍住了白子規。
“姓白的,你沒想到會有今天吧。”路童冷笑道,眼中說不出的快意。
“白兄,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此言不謬啊。你太過貪心,上來就像一個人獨佔好處,也怨不得會有這個下場。”季絕厲話說得道貌岸然,臉上的表情卻是似笑非笑,就彷彿在看一個死人一般,全然忘了他剛纔的種種手段了。
“爲了我們盧家的榮耀,你就死在這裏吧。”從這次見面至今,盧見奚就異常沉默,這還是他第一次開口說話,不過看來心裏的想法與從前相比,並沒有什麼改變。
白子規冷笑一聲,沒有答話,向後一腳踩在了圓形石臺正中央的一個小凹坑裏,手臂上的突然亮起了一個血紅色的標記。
隨着標記亮起,半球形的陣法再次出現,將四人罩在了其中。與此同時,四周的空間突然出現了奇怪的波動,讓人有些暈眩、難以控制自己的身體,很像是先前傳送時的感覺。
“不好!”季絕厲厲喝一聲,當頭一劍,對準了白子規劈去。另外兩人雖然還沒有明白過來將要發生什麼,但是也知道白子規必然要做些什麼,因此紛紛全力爆發,出手直攻白子規。
一聲脆響,白子規一劍將季絕厲擊退,亮起水盾攔住了路童的尖刃,同時擡手擲出匕首將盧見奚直接刺傷。三人還想再次攻上之時,卻感覺到空間一動,又陷入了傳送之中。
……
再次從半空中落下,才發現此時已經是白天了。四周是一片密林,地面則是傾斜的泥地。這裏乾脆就是一個山坡。
這次傳送的落點比之前一次要近得多,幾人根本都沒來得及反應,就一個個摔得滿身是泥。路童乾脆攔腰撞在了一顆樹上,才止住了向下滾落的趨勢。
身體剛剛恢復了控制,季絕厲就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卻意外地發現白子規已經不見了蹤影。滿眼望去,四周都是高大的樹木、茂盛的灌木叢和茁壯的野草,一片綠色,根本看不到白子規已經去了哪裏。
他想想自己一行人冒了多大風險,好容易得到的密地信息,卻給白子規就這樣灰溜溜地攆了出來,什麼好處都沒有得到,不由得心中大恨,狠狠朝地面捶了幾拳,詛咒着白子規體內那個不知道是什麼的問題趕緊變得嚴重些,最好趕緊去死。
山坡下不知多遠,傳來了路童的一聲仰天怒嚎……
……
趁着林木的遮蔽,白子規迅速脫離了那三人的視線,越過了山坡反斜面,順着山脊線向着另一邊走去。
他的問題卻也不是假裝的。因爲需要血氣之力的滋養,呼風符籙一口氣吸納了太多的血氣,以至於超越了白子規暫時所能夠到達的極限。
此時的白子規,境界停留在了養精境中期巔峯,卻不是因爲血氣之力太少而不能突破。相反,血氣之力已經多到了幾乎阻塞住了,以至於靜脈血管和毛細血管之間的接口已經完成了強化,卻被生生堵住,一時之間過不去。
而白子規不僅是血管之內,周身都被血氣之力塞滿了,以至於力量提升了很多,但是身體都無法正常動作,就好像全身突然腫起來了一般,而且是腫成了原來的好幾倍。
這也真是幸福的煩惱了。
當然,也沒有那麼嚴重,至少不至於嚴重到當場就會露餡。事實上,以白子規突然暴增的力量,還是有可能將那三人忽悠過去的。
然而,那裏畢竟是一處未知的險境,白子規並不能肯定再往下走會遇到什麼,也就不可能知道能不能一直隱瞞下去。而且不在最佳狀態,前往闖蕩實在是過於危險。
因此,白子規乾脆當場暴露出來,然後引三人來圍攻自己,趁機發動在那處石臺修煉之時獲得的一個小福利,也就是一次傳送離開的機會,將幾人一同送走。
反正他還獲取了一些特別的信息,是可以繼續回到之前離開的血池周圍的。至於其他幾人能不能進得去,這就不關他的事了。
至於確實存在的突破的氣息,並不是他突破了,而是狸奴突破了。也難怪被誤解了。
雖然身體受到的影響不小,但是比起常人還是強了許多的。而且,他從小就習慣了到處亂跑,山上、河底哪裏沒去過,對這些外界環境的適應能力也不是那幾位世族少爺能比的。
就這樣,他快速離開,打算找個地方趕緊再修煉一段時間,試着解決自己身體內血氣之力過多的問題。
到了山腳下,他才發現這處山脈高大綿延,滿是綠植,鬱鬱蔥蔥,一看就知道必然是一處名川。
一個時辰過去,他已經沿着山腳走了很長一段距離,突然發現了一條上山的山路,在林間蜿蜒而上。
這條山路不算特別寬廣,但是修得頗是工緻,一看就常有人走。
白子規猶豫了一下,正在考慮要不要順着這段小路上去看看,突然發現小路邊的叢林裏,兩個小小的影子在樹木的遮掩下不斷向他靠近。
他忍着笑,假裝沒有看見,直到那兩個小孩子突然從一顆大樹後冒了出來,同時脆生生的喝聲響起:“呔,來者何人?”。
爲首的是一個七、八歲的男孩子,年齡恰好與赤瓊相仿,生得脣紅齒白,身上衣服不算華麗,但是極是工整、精緻。
至於另一個孩子,則是一個小女孩,還小了幾歲,生得粉雕玉琢,手上拿着一根麥芽糖,正瞪着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
白子規看了一眼那個小男孩腰間的一柄小木刀,笑着拱了拱手:“這位少俠請了,請問這裏是何處啊?”
那小男孩聞言大感滿意,雙手叉腰,仰天一聲大笑:“你很有眼光。”
又緩了緩,這才答道:“這裏就是青城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