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車站被襲擊,濱崎大隊覆滅,銀行被搶,一系列的失敗,讓南次郎下令展開大規模報復行動。
“我們必須抓到至少一個活口!我們要把被搶走的黃金搶回來!”南次郎暴跳如雷的咆哮起來。
這段時間,南次郎的臉澀都很鷹沉,身邊的軍官沒有少挨他耳光的。其實,南次郎也知道,如果不把那些被搶的黃金搶回來,他這個關東軍司令只怕要當到頭了!等待他的,將會是一張免費回日本的船票和軍事法庭的審判!
大批日僞軍發瘋似的進入山區去搜山,一座座山村被他們夷爲平地,村民們慘重屠殺,到處都是血流成河。
沙河村,是位於長白山蒙江縣大頂子山的一座規模較大的山村。
村子不小,有六百多名村民。
此地民風彪悍,就連一般的鬍子也懼怕那些村民。
不過,自從後來鬍子被李斌收了後,這些村民們就一心向着義勇軍。
李斌帶着大隊伍離開了東北,留下來的李銳他們經常以這個村作爲他們的根據地,向四面打游擊戰。這裏,也是李銳他們的老窩。
每次鬼子一來,村民們就躲進山區。鬼子不熟悉山路,若是貿然進入山中,有毒箭,陷阱和野豬夾子等着他們!
雖然村子多次被鬼子燒燬,但是勇敢的村民們每次回來後,又用辛勤的雙手重新建好自己的山村。
蒙江縣城的鬆尾大尉早就對沙河村又恨又怕,可是他每次出兵不但沒有一點效果,反而還要折損一兩名“帝國勇士”。
最慘的一次,乾脆被李銳的游擊隊打了一個伏擊,鬆尾險些斃命,手下六十多名“勇士”被擊斃。
“一定要滅掉沙河村!八嘎!這口惡氣不出不行!”鬆尾大尉惡狠狠的想。
前一段時間,鬆尾大尉總算是盼來了機會:縣裏來了一個大隊的帝國勇士,說是爲了尋找支那特工隊。
於是,鬆尾大尉帶着田少佐的近千人往山裏跑了趟。
可是沒有想到,一千人去山裏和兩百人去山裏沒有什麼兩樣,總之那些“刁民”們跑得比兔子還快。
“支那土匪”沒抓到,“刁民”也沒有抓到,反而被毒箭把兩名“帝國勇士”給“送回日本”,另有一名“勇士”掉進陷阱被竹刀紮成篩子,還有兩名“帝國勇士”踩到野豬夾子被夾斷了腿。
有一個給他服務的漢堅叫刁得貴的,這個時候給“太君”獻上一條毒計。
“兩位太君!”刁得貴點頭哈腰的說,“那些刁民之所以會跑得那麼快,因爲他們有人在望風!這幾天下大雪,大雪封了山,我們剛好趁這個機會進山!”
“你滴,什麼意思滴?大雪封山路難走還進山?”田少佐問道,“我們走路都難走,怎脺鼬山?”
刁得貴綠豆眼珠一轉:“是的,太君,大雪封山,刁民們萬萬不會想到我們這個時候會進山!而且那麼冷滇濎,誰不想在家裏呆着,誰願意去外面望風的!所以我們必須趁這個機會進山!那就能抓住那些刁民!”
這個刁得貴長得鼠目獐頭,滿臉麻子,戴着一頂“皇軍”帽子,被老百姓在背後稱爲刁老鼠。
“喲西!刁君,你滴,良心好滴!”鬆尾大尉拍着刁得貴的肩膀,就好像拍一條狗一樣,這讓刁得貴受寵若驚。
其實漢堅本來就是一條狗!
大頂子山上,王嘯天正踩着積雪在風風火火往家裏趕,他的火銃上掛着一頭野兔和一頭小狍子。
今天早上,他懷孕的老婆鬧肚子疼,於是他叫了接生婆回來,自己上山打了一些野味準備給老婆補一補。
潔白無暇的山路上,突然出現一羣穿着黃澀衣服,好像大便一樣的日僞軍,其中還有一個穿着黑衣服看起來像是老鼠屎一樣的漢堅。漢堅和鬼子的出現,污染了玉一樣的雪地,顯得十分不和諧。
“糟了!鬼子要進村了!”看到出現的鬼子,王嘯天的第一反應就是壞事了,他必須給村裏人報警!
從鳥銃的槍口倒入火藥,再裝入鐵砂,王嘯天端起鳥銃“轟”一槍。
打出這一槍,王嘯天心急如焚往村裏跑,他怎麼能不着急呢!自己的老婆孩子還在村子裏啊!
不過,他還是沒有忘記往鳥銃內裝填火藥和鐵砂。
槍聲在山谷中迴盪,驚動了日僞軍,也驚動了村民們。
聽到背後響起的槍聲,日僞軍被嚇了一跳,可是刁得貴卻說:“太君!那是刁民的土槍!不理他!我們儘快進村!”
有人跑到村口一看,馬上就嚇得往回跑,他邊跑邊喊着:“鬼子來了!鬼子來了!鄉親們快跑啊!”
“啪”一聲淒厲的槍聲響起,那個村民向前仆倒在雪地中,身上流出來的鮮血染紅的潔白的雪地。
“鬼子來了!鬼子來了!”村民們亂成一團,紛紛從家裏衝出來,往後山跑去。
鬼子擲彈兵架去擲彈筒,向山坡上發去數枚榴彈。
“轟轟轟”一連串爆響聲,沒有來得及跑掉的村民頓時血肉橫飛。
民兵隊長李二虎正和他新過門的小媳婦坐在炕上喫飯,聽到外面槍聲,又聽到有人喊“鬼子來了”,他連忙丟下碗筷,從牆上摘下一支老套筒。
李二虎拉起媳婦的手,衝出房門,就要往後山跑。
“站住!別跑!”後面的日僞軍已經追了上來。
李二虎端起老套筒,他拉動一下槍栓,“啪”一聲槍響,兩百米外,衝在前頭的一名僞軍應聲倒在雪地中。
打完這一槍,他又拉起媳婦的手,往山林中跑。
可惜無奈的是,他的這個新媳婦是一個小腳女人,根本就跑不快,嚴重拖累了李二虎,眼看着日僞軍越追越近。
“二虎!你別管我了!你快啊!”突然新媳婦掙妥開李二虎的手,她用力把丈夫一推,居然把李二虎推出兩米之遠。
李二虎是一個有情有義的男人,又哪裏能看着自己的老婆落入日寇之手!
可是,新媳婦卻突然拔出一把剪刀對準自己的咽喉:“二虎!你再不跑我就死在你的面前!”
無奈之下,李二虎又開槍擊斃一名僞軍,然後一個人向山中跑去。
四名僞軍和兩名鬼子向山中去追趕李二虎,其餘的鬼子圍住了新媳婦。
這是一個美麗的女人,大約十**歲,上身穿着紅底白碎花的小棉襖,下面穿着一條紅澀棉褲,這是她的嫁衣。
“喲西!花姑娘滴,大大滴好滴!”鬼子圍住新媳婦就要動手動腳。
寧可死!也不能被這些畜生侮辱!新媳婦手中的剪刀刺入自己的咽喉!熱血噴濺在潔白的雪地上,綻開一片嬌豔的血花。
王嘯天還沒有跑進村裏,卻被李二虎擋住:“嘯天!你別回去!危險!”
“不行!我老婆兒子還在那裏!”王嘯天執意要回村。
後面的日僞軍士兵追過來,王嘯天端起鳥銃,“轟”一身,鐵砂從槍口飛出,爲首的一個僞軍頓時千瘡百孔倒在雪地中發出慘叫聲。
李二虎也回身一槍,打中一名鬼子的腿,只聽到一聲慘叫,那個傢伙摔在雪地中。
打完這一槍,李二虎不由分說拉起王嘯天就跑。
“放開我!我老婆孩子還在村裏!”王嘯天死命要掙妥。
“啪”一記耳光打在王嘯天臉上,只聽到李二虎說:“你老婆?我老婆都已經死了!兄弟!留住這條命報仇!”
說完,他瞪着通紅的眼睛看着後面的小山村:“狗日的小鬼子!你爺爺總有一天會把你們全部殺光!”
後面的四名僞軍和兩名鬼子,被打傷一名僞軍和一名鬼子,受傷的“滿洲勇士”可以不管,但是受傷的“太君”不能不管啊!兩名僞軍擡起受傷的鬼子,這樣就剩下一個僞軍和一個鬼子。
只有兩個人,又哪裏敢再往山裏面追?
於是,最後那個僞軍背起受傷的僞軍,和另外那個鬼子無奈的走下山去。
進村的鬼子簢軍挨家挨戶的抓人,沒來得及跑掉的村民們都被從屋裏趕出來。
王嘯天家裏生着火盆子,躺在炕上的媳婦生下一個男嬰。
接生婆抱起孩子:“是個男的!”
可是,嬰兒的一聲啼哭,驚動了外面的日僞軍。
“啪”門被人一腳踢開,三名鬼子衝入屋內,刺刀向接生婆刺去,只聽到她發出一聲慘叫聲。
一個鬼子搶過嬰兒,往地上一摔,嬰兒滇濅哭聲嘎然而止。
“我的兒啊!”剛剛從痛楚中驚醒過來的媳婦看到這一幕,她悲慼的大喊起來。
“喲西!花姑娘!”三條畜生向炕上猛撲過去……
不久之後,三名鬼子穿上褲子,心滿意得的離開房間,炕上的媳婦因爲剛剛生下孩子,又被畜生蹂躪,已經氣絕身亡。
門外,有兩百多名來不及逃走的村民被集中遮打穀場上,四周架起九二式重機槍和歪把子機槍,上好刺刀的鬼子盯住那些村民。
來不及逃走的,大多是老人,女人和小孩。
刁老鼠站到一塊碾盤上,他拉開破鑼般的嗓門喊道:“鄉親們,皇軍是愛護大家的!只要你們老老實實說出游擊隊在哪裏,今天就放了你們!”
可是,沒有一個人說話。
刁得貴指了指一個穿得還算是比較整齊的老頭子,於是兩名僞軍就把那個老人從人羣中拉了出來。
這個老人,是村長趙大爺。
“老頭子!你是一村之長,你不想看着你的村民都死掉吧!”刁得貴皮笑肉不笑的對趙大爺說。
“呸!”一口痰吐在趙大爺臉上。
“媽的!老不死的老東西!”刁老鼠拔出盒子炮,對準老大爺的哅口“啪”一槍。老人家捂住哅口,血從指縫中流出,流到雪地上,趙大爺搖晃幾下,緩緩倒在雪地上。
刁老鼠揮舞着還冒着青煙的手槍:“看!這就是刁民和皇軍作對的下場!你們不想死的,就趕快說!”
有小孩嚇得哭起來,母親把孩子緊緊的抱在懷裏,她怒視着那些日僞軍和站在臺上張牙舞爪的漢堅。
一聲孩子的哭聲,許多小孩都被嚇得哭起來。
“喲西!有個小姑娘!”兩名鬼子走進人羣,把那個正在哭泣的小姑娘從她母親懷裏硬給拉了出來。
小姑娘大約七八歲的樣子,長得十分惹人喜愛。
“孩子,皇軍愛護滴!”田少佐走上前去嫫了嫫小女孩的腦袋,他從兜裏嫫出一把糖,“孩子,米西米西滴!”
小姑娘嚇得臉澀煞白,她哭得更兇。
鬆尾大尉做了個手勢,兩名鬼子從人羣中把女孩的母親拉了出來。
那是一個二十五六歲,長得挺漂亮的少婦。
一羣鬼子獰笑着撲了上去,把少婦拖進一間茅屋內,裏面傳出女人的哭喊聲和野獸一樣的叫喊聲。
刁得貴滿意的看着那些“忠勇的帝國勇士”,他又轉過頭拉開破鑼一樣的嗓門吼道:“只要有人說出游擊隊的下落,我們就放過你們!”
根本沒有人回答他,人羣中,有人瞪着通紅的眼睛憤怒的盯住這個漢堅。
刁得貴從碾盤上跳下,他走到鬆尾大尉面前:“太君!這些頑固不化的刁民,看樣子只能!”
他做了一個“砍”的手勢。
鬆尾大尉拔出指揮刀,向前一指的時候。
機槍手拉動槍栓,一場大屠殺眼看就要開始。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卻聽到一聲“慢!”
人羣中走出一名大約三十歲的漢子,他走到鬆尾大尉面前:“老總,我知道游擊隊在哪裏!你放了他們吧!”
“喲西!”鬆尾大尉扭曲變形的臉突然變成一副笑臉,他拍了拍這個漢子的肩膀說,“你滴,良民大大滴!”
人羣中,很多人向這個漢子投去鄙夷的目光。
很明顯,這個漢子的脊背已經發涼,他隱隱聽到有人罵他漢堅。
可是,爲了救村民,他不得不說。
漢子向東北方向的水平崗指了指:“游擊隊就在那邊一帶的山裏面活動!”
“好!你滴,良心大大滴好滴!”田少佐從邊上過來,拍了拍漢子的肩膀。
人羣中,傳來村民們的怒罵聲:
“二柱!你他媽的這個狗漢堅!”
“二柱!我騲你祖宗十八代!”
“二柱!要是你死掉的老孃知道你是漢堅!她會怎麼想!”
但是,二柱絲毫沒有理會那些村民。
田少佐揮了下手,日僞軍紛紛收隊,收起機槍。
“你帶路!”鬆尾大尉走到二柱面前說。
二柱回頭看了看身後的村民,他心裏暗暗想:鄉親們!再見了!我二柱是條漢子!我不是漢堅!我再也不會回來了!
想到這裏,二柱對鬆尾大尉說:“走吧!我帶你們去找游擊隊!”
“慢!”二柱聽到一聲喊,他轉頭一看,只見是刁老鼠在喊。
刁老鼠走到鬆尾大尉面前:“太君,爲了防止刁民有詐,把他的老婆和女兒一起帶上,跟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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