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繼續發酵
萬萬沒想到這小子現在如此無恥,竟然還想着把到手的禮物,再賣給原主換銀子。簡直是不要臉的媽媽,給不要臉開門,不要臉到家了。
帶着自己掙的銀子還沒到手,就已經被算計出去了,現在還想着變着法的,從自己手裏換銀子,門兒都沒有。這是個大毛病,不能慣着。
胤禵看到哥哥臉色不斷變換,聲音逐漸降低下來,有點心虛道:“至親至愛的四哥呀,咱們兄弟畢竟是一家人,宅子在你手裏和在弟弟手裏沒啥兩樣。剛纔是弟弟跟你,開玩笑的,不如咱們現在來談一談昨晚糧食交割的事情吧。”
捱打要立正,認慫要及時。這時胤禵一貫的行爲準則,所以才能縱橫江湖。
當弟弟的一認慫,當哥哥的還能怎麼辦,這一招簡直無解。
胤禛也是拿這個弟弟沒有辦法,只能說道:“昨天晚上,就收到高無庸來報,兩處銀子都已經完成交付。後海宅子那邊存放了一百二十萬兩銀子,和一部分金錠和金器,摺合總計白銀二百三十萬兩,四大恆入庫白銀現銀二百四十萬兩。兩處總計,四百七十萬兩白銀。”
“莊親王府的五十萬石糧食,昨晚已經通知交割完畢。爲了掩人耳目,選擇了京城到通州之間,五個莊子和糧倉分別提貨。今天下午開始,會陸續安排剩下的五十萬石糧食,分時分地提貨。”
胤禵道:“四哥辛苦了,好在事情都很順利,咱們也可以給皇阿瑪一個滿意的交代。”
“今天已經沒有繼續供應平價糧食了,這樣的情況還需要持續幾天?”胤禛憂心忡忡,繼續道“十四弟,糧食價格在這次停止供應之後,已經反彈到五兩銀子一石的地步。京城普通百姓之家,哪裏能買得起這麼貴的糧食,如果不能在十日內把價格打下來,很快就會出現大量的流民和餓殍。”
“四哥放心,糧食現在肯定已經在路上了,十日內必有結果。”胤禵信誓旦旦的保證。
現在必須給四哥以信心,事情已經進展到這個地步,最終只能有一方站着。
“等到第二批糧食交易完成之後,咱們還需要繼續往外放風,還有幾十萬石糧食要出手。還得四哥多費心,安排高無庸繼續去辦一下。這次的交易數量不強求,以五十萬石爲限。”
“相信很快就會有人再參咱們兩兄弟了,畢竟大家都不是傻子,京城及周邊地區,突然冒出來這麼多糧食,肯定是某個部分出了問題。反推過來,糧食來自戶部官倉就非常顯而易見了。四哥要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胤禛拍着胸脯,保證道:“十四弟放心,這次的事情,無論有什麼責罰,哥哥都一力承擔了。咱們這些事情,既然是繞過幾位尚書侍郎做的,那麼多內肯定是很難保密的,更進一步對外也就是時間的問題,哥哥心裏早有準備。”
雖然知道皇阿瑪肯定會多有迴護,最後肯定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是胤禵心中還是一暖。而且被參這種事情,總是要走個流程,等到流程走完的時候,黃花菜估計都涼了。
胤禵安慰道:“放心吧四哥,這次肯定沒有問題,咱們做的事情,皇阿瑪事無鉅細非常清楚。等到真的被參的時候,皇阿瑪肯定會多有迴護,最糟糕不過是一頓板子的事情。”
胤禛彷彿沒有被安慰到,有點急促的說道:“最糟糕的就是這頓板子,你年歲還小可以不要臉,但是當哥哥的,孩子都有了,還被按在地上脫了褲子打板子,這老臉往哪擱。”“其他的,至於削爵,罰俸之類倒是其次。”
胤禵忙道:“不至於,四哥。”
不打算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只是提前打聲招呼,省得到時候一時難以招架。
然後胤禵接着問道:“四哥,最近要多留意下,從陸路運進京城的糧食都是哪些地方來的。”
胤禛略有疑惑,皺眉問道:“今年整個北方地區,都會受到比較大的旱情影響,這點朝廷早就發了照會。各地怎麼可能還有餘糧往京城運輸?”
“四哥,你太小瞧銀子的力量了。”
“只要能多賺到一些銀子,地方上多死幾個人,對於那些地方官員來說算個什麼大事兒。一則,歷朝歷代只要遭災,哪有不死人的。所不同者,不過是死的人多人少的問題。二則,這些官員的考績提拔,又不是遭災的百姓說的算,而是上級和吏部,甚至大學士們說的算。因此,只要孝敬好這些人,百姓又算老幾,死就死了。”
資本從來都是往利潤更高地地方流動,只要利潤合適,資本家們會親手把絞索賣給絞死他們的人。
胤禛問道:“十四弟這是要早做準備,開始動手之後一網打盡?”
看到四哥還是這麼個急性子,動不動就要喊打喊殺,胤禵也是感到很頭疼。就這個性格,皇阿瑪晚年的時候,是怎麼想着把皇位傳給他的,實在是搞不明白。
反正這事兒也不該咱操心。
胤禵解釋道:“四哥,咱是文明人,賺銀子用的是腦子,不流血。”
“北方地區發生天災之後,肯定會發生大規模的逃荒,逃荒的方向不外乎往關中和京畿地區。弟弟摸清楚糧食的來源,是爲了讓百姓在逃荒路上少死人,引導這些流民往京城方向來,這樣賑災的成本也會降低很多。”
聽到這通解釋,胤禛差點沒忍住想動手,嚴肅道:“你小子可不能爲節省成本,就把幾十百把萬的流民都引到京城來,萬一引起騷動,後果不堪設想。”
此時,清朝剛剛停止大規模戰爭,長期以來以旗人爲兵的政策,導致滿八旗總人數始終沒有能夠升上來。再加上駐防各地,京城駐防的八旗兵勇就更少了。
人口上的絕對低比例,導致整個朝廷以及勳貴們的強烈不安。一旦大量災民進京,引起譁變,軍隊的數量真不一定能夠彈壓。
胤禵道:“弟弟心裏有數,手中沒糧,自然會出問題。但是弟弟是,手中有糧心中不慌。他們這樣做,正好幫了弟弟移民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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