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人情上門
胤禵把人招進來，問道：“什麼事情如此慌張？”
掌櫃行禮後，舉起手中的貼盒，答道：“啓稟十四爺，前面有人送來帖子，邀請十四爺傍晚到吏部陳廷敬大人府上赴宴。”
胤禵接過來，放在桌子上，把右手搭在上面沒有着急打開。
擡起左手揮了揮，道：“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你先下去忙吧。”
待人退出去之後，胤禵感嘆道：“這京城裏的神仙還真多，咱們到這兒也沒太長時間，人家都把帖子送來了。”
商場打滾多年的董玉山非常清楚，這話不是自己能接的。
不過現在也不好直接請退，只能低着頭，假裝不存在。
只聽胤禛問道：“十四弟，你說這些晉商的消息怎麼這麼靈通？”
嗤……
胤禵嘲笑了一聲。
嘴角撇了撇，答非所問道：“四哥，你知不知道爲什麼，今天早朝最後的時候，太子向我發難？”
胤禛略有所思，道：“莫非這些晉商的後臺是太子不成？”
胤禵微笑着點點頭，道：“雖不中，亦不遠矣。”
“今天太子如此反常，應該是咱們有點觸碰到了他的核心利益。”
說來這事兒只怪胤禵操作的太緊密，安排胤禛直接上奏，沒有任何的中間環節。
因此保密工作，也算是做到了極致。
然後再胤禵的一陣哄擡之下，直接壓制了可能出現的反對意見。
最後在康熙偏向支持的態度之下，徹底沒有滿族大臣敢撩虎鬚，才直接搞定。
否則換個正常的流程，胤禵根本就沒有這麼個機會。
胤禛面露疑色，道：“沒聽說過太子和晉商有什麼來往，怕不是有什麼誤會吧。”
正常情況下，太子住在毓慶宮中，這地兒離乾清宮，直線距離一百多米。
幾乎就在康熙的眼皮子底下，能有什麼來往就怪了。
說起來應該還是太子在之前監國的時候，和晉商們打過交道。
康熙西北用兵之時，胤礽在後方負責糧草供給，而其中出力最多的就是晉商。
有時朝廷的糧餉供應不及之時，晉商還會先行墊付，峯值甚至達到四五百萬兩百銀之巨。
一來二去，胤礽也就算是結下了這些晉商的投名狀。
不過由於長時間身居宮中，所以這些事務一概交由索額圖負責。
由於最近幾年，康熙和胤礽之間的關係已經變得，有些敏感。
所以胤礽和索額圖之間的來往頻率，也逐步下降，控制在比較低的水平。
再加上，兩人之間的親戚關係作爲掩護，確實很難從中窺度太多的端倪。
因此，胤禛有所懷疑也很正常。
不過擁有上帝視角的胤禵對此就一清二楚了。
紫禁城隔絕了大部分人的信息來往，只留下了幾個非常容易被察覺的通道。
倒不是康熙不能完全封死，而是沒有必要。
只要能在眼皮子底下盯着，不出大問題，就任由他們去了。
說不定什麼時候，釣魚執法還能有個驚喜。
內外交流最安全的方式，莫過於胤禵這種，基本可以算是半自由出入宮禁。要不然就是胤礽這種，通過召見特殊身份的大臣，來進行關鍵位置的遠程操控。
所謂使用太監、侍衛等人，進行傳遞消息，其實是最不安全的方式。
這麼說吧，要是這些底層員工，都能夠隨意的勾連相關方，紫禁城的安定還要不要了？
念及如此，胤禵肯定道：“四哥，不會有錯的。”
“他們的溝通渠道，應該是索額圖。”
胤禛點了點頭，算是認同了這個說法。
接着問道：“你準備怎麼應對？”
是呀，應該怎麼應對，胤禵有點陷入沉思……
這纔剛剛準備好，正要大戰三百回合之後，把對方斬於馬下。
誰能承想，對手立刻叫暫停，要求談判。
要是具有絕對優勢倒也罷了，直接無視接着開幹就完事兒了。
沒想到，還是打草驚蛇，整出個不一定能力敵的對手。
頓了一下之後，胤禵道：“還是先談談看吧，得知道對方手上有什麼牌。”
“所以，四哥今天就先不要動晉商的買賣了，把其他的錢莊票號，按照作惡的程度進行排序。”
“從高到低，挨個捋一遍，不要有什麼漏網之魚。”
胤禛頷首，笑道：“這個你就放心吧十四弟，該怎麼辦我心裏有數，肯定讓你滿意。”
說完端起茶盞，喝了一口之後。
略到好奇問道：“你說這事兒也有點意思，爲什麼要讓陳廷敬出面，而不是索額圖出面請你？”
“按理來說，這事兒索額圖來處理，纔算是正常情況吧？”
胤禵搖了搖頭，解釋道：“這就是對方的高明之處。”
“索額圖和咱們之間可沒什麼交情，要是直接安排索額圖，這不就是不打自招嗎？”
“反觀陳廷敬和晉商，纔算得上是正經的同鄉關係。”
緩了一下之後，胤禵還是決定全盤托出，繼續道：“更關鍵的是，他們知道我和陳廷敬之間的關係，還算是融洽。”
“之前就讓陳廷敬這隻老狐狸，給對方帶過話，先約出來談一談。”
“沒想到對方敬酒不喫喫罰酒，就只能先打上一仗再說嘍。”
胤禛聽完之後，道：“原來如此，怪不得。”
見四哥只是感嘆了一句之後，就沒了下文，胤禵問道：“四哥，你就沒看出點別的？”
胤禛皺了皺眉頭，道：“還有什麼，十四弟不妨直言。”
…………
見四哥反射弧如此之長，胤禵只得直言道”
“情報，難道四哥沒有感覺到，咱們兄弟倆其實一直都被人盯着嗎？”
“咱們也需要好好挑選一些好手，專門負責這個。”
胤禛趕忙擺手道：“這事兒我可管不過來了，手底下的人手早就被你掏空了。”
實際情況，胤禵也是清楚的，但是事兒又不能不辦，一時有些爲難。
靜坐一會兒之後，胤禛道：“要不哥哥給你提供個人選，你看怎麼樣？”
胤禵自然是十分欣喜，答道：“四哥推薦的，肯定是靠譜的。”
糾結了一下，胤禛還是說出了人選：“你十三哥，覺得怎麼樣？”
“昨天收到的信，已經從盛京返程回來了，不日就將抵達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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