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最後三天
可想來想去才發現,自己那點事要是全被警察知道,起步就是無期,大概率會直接賞一顆花生米。
這種情況下,說與不說還有什麼意義?
說了直接涼。
不說還有一線生機,畢竟王晨說的都只是猜測。
富六不相信瘋驢子會直接捨棄自己,更何況自己幫集團做了這麼多事,要是把自己逼急了。
魚死網破下,誰也別想好過。
富六剛想明白,心中的高牆還不等築牢固,就被王晨的話再次擊破心理防線。
“對了,剛剛我還沒說完,我不僅把徐雷的三條羅威納打死,順便還打斷了徐雷一條腿,估計徐雷這輩子都沒有這麼恨過一個人。”
王晨說的輕鬆,可那輕柔的話語傳到富六的耳邊不亞於一道驚雷。
完了。
全完了。
富六腦子已經一團漿糊,完全被王晨的話術引導,牽着鼻子走。
這時,王晨的聲音再次響起。
“其實我聽說徐江這個人還是很講義氣得,這個人要是在古代,可以稱得上豪傑二字,可惜啊,就是有個弱點,太疼兒子了。”
富六順着王晨的話往深處想。
不同的是,他還加上了軍師的狠戾。
“有的人啊,天生適合在前,有的人卻天生適合在後,在前的人是兇如猛虎,在後的人卻是毒如蛇蠍。”
王晨說完,詢問道:“你知道爲什麼不?”
“爲什麼?”
“大部分人的天性就是體強而溫,體弱則狠。”
“就像徐雷,在外把自己包裝成一個小綿羊,暗地裏卻這麼狠辣,誰能想到徐雷會在自己家想要殺一個警察,你說這種人多狠多瘋狂。”
小綿羊、暗地、殺警察、瘋狂。
富六腦海中全是這幾個關鍵詞。
他臉色蒼白,額頭全是冷汗。
王晨雖然沒有動手打富六,可他的語言卻像是鋒利的長刀,一刀刀砍在富六的身上。
整個審訊室已經被王晨的氣場籠罩,完全變成了自己的主場。
王晨不知道的是,身旁的單面鏡內,已經人滿爲患。
他們都是安長林叫來的,不是監視,而是單純的看王晨表演。
表演兩字可能形容辦案有些不嚴謹,但這個時候王晨的審訊卻充滿藝術。
“我現在終於明白王晨爲什麼要當警察了。”李響說:“太能說了。”
安長林沉默。
王晨不僅能說,還能嚴格遵守規章制度。
僅僅關攝像機,可不算違規。
他這是在讓富六放下警惕,這叫辦案手段。
富六渾渾噩噩的離開了審訊室,他坐在拘留室的角落,腦子裏的思緒根本連不成一條完整的線,往往是剛出現一個念頭,就被快速掐滅,反反覆覆。
直到一陣吵鬧聲傳來,他呆呆的轉頭,就見王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身後跟着四個混混。
王晨將四個混混銬靠在欄杆的兩邊,讓他們無法自由活動,就離開了。
富六渾身一個哆嗦,身體蜷縮在角落,努力的往牆腳靠,恨不得鑽進牆裏去。
他想到王晨剛剛說的會有人來拘留室找自己。
巧合,一定是巧合。
我就是下點藥,這種事很正常,沒什麼大不了的,出來混的,做錯就要認,捱打要立正,瘋驢子不會冒這麼大危險在這個時候來找自己。
“兄弟,你什麼事進來的啊。”
富六不理,無論他們說什麼,富六隻是蜷縮在角落,直到一個染着黃髮的青年,重重咳了一聲,將富六吸引後,定定的看着富六,嘴角一張一合。
軍師。
富六瞳孔一縮。
“兄弟,你犯什麼事進來的啊?”黃毛繼續問。
“給女孩下藥被抓了。”
“那你慘了,追起碼要做幾年牢,不過也沒事,出來後又是一條好漢。”黃毛說完,故作關心的問:“我看你氣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有病就要看醫生,咱們國家是法治國家,有病看醫生是每個人的基本權利,你可別硬挺啊。”
富六聽到軍師要讓自己看醫生,渾身抖得像篩糠。
他想的是王晨說對了,軍師要讓自己看醫生....這是要滅口啊。
黃毛則是覺得富六很上道,剛說有病要看醫生,馬上就犯病了。
他開始大聲叫嚷,等王晨進來扶富六出去時又給同夥使了一個眼色,同夥一聲痛呼,吸引王晨注意力後手腕一番,手中出現一片小藥丸。
黃毛在富六與他交匯時,身體一個前傾,將藥丸放到富六的手裏。
富六低着頭,透過虛握的手指,可以清晰得看到那顆白色藥丸。
他一步步走出拘留室,久久不能回神。
“想喫就喫,你可以賭一賭。”
富六渾身一顫,轉頭就見那刀削般的側臉,隨着說話,肌肉在輕微運動。
視線回移,手中的藥丸就像是索命的厲鬼。
他猛地一推手臂,像是要將那厲鬼推開,藥丸也隨之落地。
王晨彎腰撿起,笑着問:“看着還不錯,你不嚐嚐?”
“我見過徐江牽着羅威納犬,他是知道徐雷養羅威納犬的,正因爲如此他纔會派人來殺我,目的就是爲了殺人滅口。”
“你有什麼證據嗎?”
“我親眼見過。”
審完富六跟黃毛,已經來到了凌晨四點。
同事們全都困頓不堪,可成果是喜人得,頂着黑眼圈幹勁十足。
王晨卻沉默的走向天台。
富六的證據很不完善,可以抓捕徐江,卻無法直接定罪,差了最後一絲合攏的證據鏈條。
不過着已經很不錯了。
取得這個成果,是帶有取巧與前瞻性,也是無法複製的成果。
早在柳依依手中得知‘雨田’這個名字,王晨就着重調差過富六。
以不對等情報攻破富六的心裏防線,然後對徐江亦或者徐雷這段時間的手段大膽推測。
最後一步步算死徐家父子不會放過自己,很可能會殺富六誣陷自己。
可是黃毛呢,他對黃毛一點都不瞭解,更無從突破
帶毒藥進警局,這種事徐江肯定會派忠心耿耿的屬下來,僅靠一晚想從黃毛嘴裏翹出真相,無異於癡人說夢。
那麼問題來了,王晨目前最主要的其實不是抓捕徐江或者徐雷,他是要確定曹闖是內鬼。
這件事關係到他王晨的前途與心中的正義。
三天,只有三天時間,三天時間一過,所有的麻煩都會接踵而來,到時候無人替自己說話,守池塘都算是一件好差事。
王晨剛工作一個月,他現在沒有一個可以指望的人,他沒有資源,沒有人脈,只有一腔熱血。
王晨在天台發呆,看着天空的魚肚白,最後初陽慢慢升起。
王晨眼中的迷茫散去,最後化作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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