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你怕死嗎？
吵吵鬧鬧、烏泱泱的叫喊，讓王晨看出了很多平常看不到的東西。
比如他們爲什麼這麼護着農婀娜。
別說什麼村子情誼，別逗了，這農婀娜家都窮成什麼樣了。
要是真有情誼，也不能讓張母躺在破房子裏這麼多年，兒子死了，也沒個慰問。
王晨就靜靜的站在原地，聽着他們叫嚷，拿出自己挪雞鴨，玩起了貪喫蛇。
如果囂張能評分，王晨已經過了一百分。
他就明擺着告訴這些人，你們說你們的，我都懶得理你們。
也正是因爲這股囂張勁，讓吵鬧聲慢慢停止。
見沒了聲音，王晨慢慢擡起頭，見所有人都眼神冒火的看着自己，“怎麼不吵了，根據人文關懷，我們對待老百姓要和氣，所以我纔沒拔槍，我也希望大家能夠想明白，在你們面前的是人民警察，不是害你們的人...”
“證據呢，你說農婀娜犯罪了，證據在哪....抓捕批文有沒有啊，拿出來看看。”
說話的是一個年輕人，長得白白淨淨的，是一個大學生，說話有理有據，明顯是懂法得。
這種事不需要王晨解釋，安欣率先開口：“例行詢問，我們有權對懷疑人進行例行詢問。”
他說完指着衆人，“現在你們需要做的是配合警方辦案，不要做不理智的事情。”
五八村本身有鬼，做的虧心事多了，想的也就多。
王晨的有恃無恐跟不願解釋，在張全福看來，這就是有了確鑿的證據。
不然怎麼可能上次來還好好地，今天卻這麼強硬。
先前的和煦如春風。
如今卻凜冽如寒冬。
前後巨大轉變，讓張全福不知不覺間陷入到一個巨大心理落差的情緒當中。
這在心理上有一個關鍵名詞，叫做增減效應。
張全福正一步步掉入王晨爲他們精心編織的語言陷阱裏。
“有什麼話就不能在這說啊，非要去你們局裏說，是不是有鬼啊，不會是想屈打成招吧。”
王晨看了看時間，向遠處觀望，就見一輛白色救護車駛入。
一大羣人，圍在路中間，救護車都進不去。
王晨上前，一步步走向人羣，他目視前方，無視人羣向前走。
五八村的村民膽子很大，可還沒有大到敢攔截一個刑偵支隊長的路。
他們紛紛後退，給王晨留下一個一人寬的小道。
意思是隻有你能過，其他人或車不行。
王晨環顧一圈，說：“我現在要送張明偉的媽媽去醫院，你們也要攔着嗎？”
張全福伸出枯槁的手臂擺了擺，人羣這才慢慢向兩邊移動，讓救護車通過。
張母被擔架擡進救護車，從始至終都是面無表情。
王晨突然覺得，這個臥病在牀的張母，好像不是那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婦人，而是知道些什麼。
王晨閉目思考了片刻，來到安欣旁邊，小聲說：“你們倆去保護阿姨，農婀娜由我負責，注意，一定要保證阿姨的安全。”
“要不還是叫支援吧。”安欣說。
李響也點頭。
王晨拍了拍兩人。
這次五八村一行，讓人驚訝，如果有些人想要作妖，那就給他們這個機會。
別管是黑的白的，全都亮出來，放在陽光下曬一曬，有什麼手段儘管使出來。
王晨目送救護車離開，手插進兜裏，打開了錄音器。
上一次被徐雷坑了一手，王晨就錄音筆不離身，防的就是這種突發狀況。
他拽着農婀娜，走向自己的警車，人羣也在次上前把王晨圍住。
片刻後，一個年輕人來到張全福身邊，在他耳邊低語幾句。
張全福點頭，說：“讓王隊長走。”
他的話非常管用，剛剛還死死圍着王晨的人，全都向後退。
王晨還好，農婀娜卻慌了，她卻開始劇烈掙扎，視線始終放在張全福的身上。
她不明白，爲什麼張全福會讓王晨把自己帶走。
這時，張全福開口了，“好好配合王警官，我相信王警官會給你一個公道得。”
他一語雙關，既安慰了農婀娜，也給王晨吃了一顆定心丸。
可惜，張全福眼中的兇光被王晨清楚的捕捉到了。
他上車，打火，向村口駛去。
看着前方400米遠的十字路口，四周有建築跟柳樹遮擋，隱約能看到一個紅色卡車停在道路左側：“看到前面了嗎，如果我要是想讓你死，我就派個大貨車，等路過時，直接撞過來。”
“到時候咱倆全都被撞死，一了百了。”
“那你掉頭啊，你都知道了，你掉頭啊。”
農婀娜急聲說：“王晨，王警官，王隊長，我不能走的，我不能跟你走的。”
農婀娜的驚慌沒有干擾到王晨，車子還是均速前行。
這時，王晨轉頭問：“你怕死啊？”
農婀娜快速點頭。
這麼多年，睡在破房子裏，伺候張明偉，伺候婆婆，糟了多少罪。
爲的是什麼，還不是因爲錢，爲了以後享福。
現在好不容易掙了些錢，還沒開始享受呢，要是死了，可就虧大了。
“那你就係好安全帶，賭次命，要是死了，就一了百了，要是沒死，就說實話好不好...反正看你的樣子也不像是頭目，不會判死刑的。”
農婀娜看了看前方，又看了看王晨，她在兩者間快速切換。
“不想死的就係好安全帶。”
王晨大吼一聲，快速變檔，油門踩到底。
‘嗡’的一聲，伴隨着發動機的轟鳴，桑塔納如離弦之箭，竄了出去。
農婀娜重心向後，本能的想閉眼卻又不敢閉眼。
她全身汗毛倒豎，腎上腺飆升，大腦陣陣刺痛，無比清醒。
既害怕又有強烈的求生本能，不想閉上眼睛，就是永暗。
王晨面無表情，始終目視前方，腳底板死死焊在了油門上。
在轎車途徑十字路口時，一輛紅色卡車呼嘯的從左側道路上奔馳而來。
兩者在即將交叉相撞時，時間彷彿都變慢了。
王晨沒有看貨車司機，而是伸出了中指，在貨車距離自己五米遠的時候，率先衝了過去。
過了路口，他快速變檔，連續輕點剎車，猛打方向盤。
輪胎與地面摩擦，冒起了白煙。
當車輛被控制住時，王晨一個掉頭，向貨車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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