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3章 少帥的假菟絲花(09)
身旁人宛如誤入食肉動物領地的小兔子,混身散發着想要逃的氣息。
男人眼皮擡也不擡,淡淡道:“怕我?”
男人清冷低沉的聲音突兀地想起,還在思考要不要給人倒茶的阮希被嚇得一激靈。
少女表情像是快要哭出來了。
“不、不怕的!”
男人擡眸看了她一眼,只這一眼,就將人嚇得僵直了身子。
說着,他竟然伸手幫她扣鈕釦。
少帥講話她敢不認真聽!要死了!
她驀然紅了眼眶,聲音帶着些許的哽咽以及小心翼翼:“少帥,是我哪裏做得不好,惹您生氣了嗎?”
話剛出口,她就僵在了原地。
她直接說沒用香水,是不是有欺騙的嫌疑啊?
阮希補充道:“可能,是別人的……”
阮希沒用香水。
阮希幫人脫好衣服,看到那塊皮膚紅了一片。
男人站起身,平淡的聲音聽不出絲毫的情緒,“幫我脫衣服。”
“不會嚇到我的……”阮希吸了吸鼻子,想到城中那些關於男人冷血暴戾的傳聞,繼續道:“少帥是英雄,這些傷都是爲了保護我們纔有的,我心疼少帥還來不及。”
她好不容易把那顆釦子解下來,然而下面還有好幾顆。
看到自己這副醜陋的身軀,宴玦皺了皺眉,開始後悔起來。
男人的衣服很大,講她大半個人都籠罩住了,周身被男人身上的氣味包裹,她瞬間紅了臉。
他收回手,“還有一件。”
他衣服溼了,過來本來就是換衣服的,加上這人對女人沒興趣,阮希一點兒也沒想歪,顫顫巍巍答道:“好。”
一個猜想在他腦海中形成,他啓脣道:“什麼香水?”
也因爲她的大部分注意力都在那顆解不開的扣子上,纔沒注意到兩人過於近的距離。
許是因爲他這貼心的舉動,少女此時的聲音沒有放才那樣顫抖了,細聽,還有幾分嬌羞。
阮希遲疑道:“我一會兒,幫您問問?”
她跌倒時,那杯茶全潑他身上了,裏面的衣服自然也會被浸溼。
她鼻子嗅了嗅,只能聞到男人身上好聞的冷杉香味。
小騙子。
宴玦的心在看到小姑娘含淚的眼時驀地軟了,他忽略掉心底不知爲何的驚慌,解釋道:“我身上有許多傷,怕嚇到你。”
隨着衣服被解開,阮希能透過縫隙看到男人身上的疤痕,那傷口很密集,新傷壓着舊傷,單是一小塊肌膚,上面就有好幾塊傷疤。
少帥既然這麼問,那就是在她身上聞到香味了。
人家這麼一個大人物自然是不屑於與她一個小小的歌女撒謊的,也沒這個必要。少帥既然這麼說了,那就一定是真話。
不過……
那茶,燙不燙?
男人的襯衣也被水浸溼了。
身居高位久了,男人的聲音有着不容抗拒的威嚴,“彆着涼。”
他鬆開了手。
“少帥……”
男人只扣了最上面一顆釦子,衣服收攏起來正好擋住了前面的風景,穿在她身上,像是披風一樣。
趙老闆一時半會兒估計是不會進來了,衣服溼着黏在身上的感覺,並不舒服。
她極力壓制着嗓音的顫抖:“少帥……”
頭頂上男人的視線很有壓迫性,她是真快不起來。
少女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方纔少女靠近時,他就聞見了一股若有若無的花香,此刻距離這樣近,那香味聞得更加清楚了。
擡眸看見男人有些不太好的臉色,心突突直跳。
少帥,也會對女孩子身上的香感興趣嗎?
“回少帥……我……沒用香水……”
她穿着抹胸禮服,方纔幫人解釦子的時候,她一直是彎着腰的……
阮希低頭想說她自己來,但目光剛一觸及到那處,臉上的緋色險些蔓延到脖子。
誤會了也挺好的……起碼這樣他就會不喜歡自己了。
阮希正要解第四個鈕釦時,手腕被男人攥住了。
宴玦面前是少女雪白的肌膚,他剋制着想要將臉埋進她頸窩深吸一口的衝動,“繼續。”
因着這樣的發現,男人心情好了幾分。
只希望這次算她“將功補過”了,以後別記她的仇了。
這樣的言論宴玦從身邊人那裏聽過不少,今天還是頭一次在外面聽到。
少女身軀輕顫,纖細柔嫩的手指搭上他衣服最上方的扣子,因爲緊張加害怕,她折騰了許久,鼻尖都滲出了汗。
宴玦挑眉,到脣邊的話嚥了下去。
男人見少女這副猶豫不決的樣子,還以爲她不願意,擔心會把人嚇跑,剛想說算了,又見少女伸出手去解。
她這樣慢,男人也不惱,撐着頭好整以暇看着少女在他面前忙活。
阮希正在同釦子奮鬥。
釦子都接下來了,阮希幫他脫衣服時,男人很配合地張開了雙臂。
她正要把脫下來的衣服搭在旁邊的椅子上,男人卻忽地從她手中拿走了衣服,微微一甩,衣服就披到了她肩上。
阮希應了聲,低下頭繼續在衣服上奮鬥。
她看着那一大塊液體,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此刻聽到男人開口詢問,她沒注意聽,這句話過去了,才擡起頭:“啊?”
他不在乎別人對他的看法,卻不知爲何因着她這句話高興了些。
這三個字也只能在心裏說說,若是說出口來,還不知這膽小的兔兒會嚇成什麼樣呢。
“過來。”
豈料男人並不惱,反而好脾氣的又重複了一遍:“用的什麼香水?”
阮希想問他怎麼剛纔一直不說,可又想到這裏畢竟是歌舞廳,裏面的女人投懷送抱時也是會故意這樣……少帥該不會把自己也當做那種女人了吧?
果然是被燙傷了。
別人用香水要麼是喜歡,要麼是討好男人,原主不陪酒,也不喜歡合成的香味,加上避免妹妹察覺,她一直都沒用香水。
不然,她這顆釦子今晚都怕是解不下來了。
這些茶本來就是她不小心撒上去的,她幫他換衣服是應該的。
阮希心道你阻止就阻止,怎麼這麼不矜持地抓她的手呢。
“行了。”
當時她太害怕了,只顧着道歉,居然沒關心過少帥被燙傷了沒。
“不用。”
面對強者時,阮希本能地聽從了指令。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腳就已經先擡步過去了。
不同於那些庸脂俗粉的香味,少女身上的香很清幽,很自然,雖對香水並不瞭解,但他就是覺得,那不是任何一種香料能夠調配得出來的。
那麼痛,他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阮希更愧疚了,想爲人上藥,思考了半天也沒想到哪裏有藥箱。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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