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1章:暴戾女帝的溫柔傀儡(37)
“本來,先帝答應我們,跟邦國結成友好盟。”
“可她,這個新任皇帝,不但親手殺了先帝,還無視先帝定下的盟約。”
“雖然我們邦國是弱,但我們邦國也不會任人欺辱,更不會同意她壓榨式的條約。”
“我們本想着跟她友好交流,重新制定約定,結果我們卻發現她根本不是皇室子嗣,她就是個舞伎的女兒!”
“而她撕毀跟邦國的條約,就是爲了將夙月國的黎民百姓置於水火,她就是夙月國的奸細,是你們真正該討伐的人!”
注意到百姓齊齊看來的目光,黎悠然吼道,“你說謊,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不是皇室子嗣?”
“我當然有證據!”賽罕宏走到落月面前,摘掉了他臉上的面具。
“想必京城的人都知道,此人就是舞春樓的舞伎,至少他的眉眼你們能認出來!”
雖然落月平時帶着面紗,但他的眉眼如勾,能有這雙攝魄雙眸的,整個夙月國也寥寥無幾。
“對,他就是落月!”
“我看過他跳舞,他確實是落月!”
黎悠然不死心的反駁,“就算他是舞伎又怎樣,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
賽罕宏拿出一個裝着特殊溶液的碗,“現在我便給這兩人滴血認親,若是血液相融,那就說明他們是確實是親生父女。”
賽罕宏拔出鋒利的匕首,想要去割落月的胳膊。
落月嘗試着調轉內裏,削去餘下麻醉成分。
就在他想逃跑的時候,一個穿着銀白斗篷的人出現。
不過兩招,落月就被白袍人制服。
落月被按在臺面上,斗篷底下傳來冰冷的聲音,“開始。”
僅僅三個字,便讓落月認出了此人,“傀儡人?”
三個月來,落月一直派人追尋傀儡人的蹤跡,卻沒想到他竟主動出現了。
可從對方壓制自己的力氣判斷,對方的虛弱期顯然已經退去了。
被認出來了,萊安也沒有慌張,畢竟該慌的人是落月和黎悠然。
“主人設計的一切,還滿意嗎?”
手指被割破,血落在水中,黎悠然盯着萊安,“黎顏都死了,你爲什麼還要替她賣命?”
萊安沒有回答,他也懶得回答。
當賽罕宏看到水裏的血相融時,遞給旁邊的美男,讓他帶着碗下去走一圈。
百姓看過那血水相融,發出唏噓時,賽罕宏喊道,“此人冒充先後之女,罪無可恕,當誅!”
雖說百姓想看着黎悠然這個無能者下位,可當今皇室就只剩黎悠然一個人了,她要是死了,誰來當這個皇帝?
“她冒充皇室,確實該死,可國不能無君!”
“那她也該死,畢竟這種無能者當皇帝,夙月國早晚要亡!”
落月聽着那羣人的議論,某種逐漸浮現殺意。
黎悠然現在所得到的一切,都是她摯愛之人以名譽算計得來的,所以絕對要保住。
趁着萊安注意力在百姓身上時,他掙扎開萊安的手,用嘴叼起桌上放置的匕首,朝着萊安捅了過去。
他今天就算是死,也要拉着這羣破壞計劃的人陪葬!
然而他的計劃雖然勇猛,卻架不住他死的乾脆。
萊安甚至都沒動,在落月衝過來的瞬間,一柄劍捅在了落月心口。
斗篷下的臉面無表情,他手上稍稍施力,整個劍貫穿了落月胸膛。
落月嘴裏的匕首掉落在地上,不甘心的後退,從數百層臺階上滾落在百姓面前。
而他嚥氣後,整張臉以最快的速度衰老,瞬間從20出頭的美男,衰老到了40多歲。
這就是攝魄的副作用,一旦身死,面容就會快速衰老。
原本京城美人死亡,他們心裏還帶着同情,可是看到那滿臉皺紋的樣子,他們眼裏只剩下嫌棄。
看到萊安轉身,黎悠然吼道,“你不能殺我,你殺了我,夙月國會亡的!”
萊安沒理會他,只是朝着半空中揮了揮手。
下一秒,隨着敲鑼打鼓聲,一頂轎子出現在衆人的視線中。
轎子上的人穿着明黃色皇袍,身上縫製的紋路,乃是五爪金龍,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萊安微微偏頭,朝賽罕宏說,“繼續。”
春禾坐在轎子上,周圍數以千計的目光,令她本能的緊張。
可想到黎顏對她說的話,春禾在心裏默唸,“我就是女帝,女帝就是我,我是先後的女兒,我叫黎春禾!”
隨着轎子抵達,賽罕宏出手迎接春禾。
春禾手指搭在賽罕宏掌心,隨着對方的引領,一步步走上高臺。
在美男環繞給予的堅定眼神下,春禾拿起手裏的虎符,“我纔是先後的女兒,這個黎悠然是冒充我的!”
“我手裏的虎符,還有玉璽,可以證明我的身份!”
“而且我可以保證,說服邦國退兵,重新締結聯盟協議,帶領夙月國重建!”
“給我三年時間,我一定帶領夙月國走上新的高度!”
在春禾發言完畢後,現場鴉雀無聲。
她擔憂的眸看向萊安,又看向其他美男,害怕會被百姓反駁。
可就在她即將心灰意冷,想要否認自己的時候,百姓忽然下跪,“恭迎新君!”
“恭迎新君!!”
百姓的考慮並不多。
春禾是不是真的皇族也不重要,在現下的危機中,如果有人能站出來引領夙月,那便是他們的皇。
看着萬人跪拜的場景,黎悠然心如死灰。
她上位三月,因國事焦頭爛額,收到的卻只有百姓的謾罵。
好像不管她做什麼事情都是錯的。
到現在,甚至還被世人鄙夷。
甚至在將來的史書上,屬於她的也只有聊聊一筆:繼位短暫,毫無建樹。
甚至,連一筆都沒有。
這短暫的一刻,讓她反思繼位的三個月,繼位的三個月,又讓她反思曾經十幾年的光陰。
她在反思自己,她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什麼?難道就是爲了今天的罵名嗎?
這段時間,是她一生中最累的時光,累到她再無反抗的力氣。
大典怎麼結束的,黎悠然已經忘記了,她只記得自己被帶到了哪裏,被關了起來。
具體關了多久,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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