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師弟，可願與我雙修29
有着合歡鈴的感應，讓沈遇之不至於在偌大的神農門迷路。
神農門內藥草無數，並不是如同青雲劍宗那般坐落於山上，而是深入谷中，時不時有蟲鳴聲傳來。
沈遇之熟練無比將一張符籙貼在草地上，閉眼感知，片刻後便朝着某個方向瞬身離去。
鳳凰尊確實在這裏，合歡鈴的感應很強烈。
沈遇之原本以爲神農門會將鳳凰尊層層把守，至少也要有上百個禁制護着，爲此他準備了一摞符籙來應對，但這過程卻出奇地輕鬆。
來到一處小閣樓，裏面有着沈遇之念不出名字的草藥，順着合歡鈴指引解開幾個幻境，便來到閣樓底的藏物室，裏面明晃晃放着火紅色的鳳凰雕像，只是尾巴處有殘缺。
若不是合歡鈴，沈遇之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被百曉生與神農門合起夥來耍了。
拿到這一件上古遺物竟然比拿到那個裝花的毒瓶子還簡單……
在指尖觸碰到鳳凰尊時候，一陣鈴音響起，兩件上古遺物的力量碰撞接觸，牽扯着沈遇之的思緒回到過去。
……
正道贏了，“沈遇之”也在討伐之下神魂俱滅，可無垢劍心碎了。
作爲遲既白的師父，柳飛白清楚地知曉，無垢劍心碎裂的後果。
“他要殺你，你便站在那裏等着他殺嗎！”
柳飛白怒罵，話語中滿是怒其不爭哀其不幸，但看見遲既白那灰白的臉，又覺得自己苛責太過。
他知道自己這個小徒弟從小最是仰慕他師兄，纔會寧願劍心碎掉也不願看他墮入魔道。
“蠢！蠢才！”
柳飛白沉默半晌又恨恨罵了一聲，也不知道究竟是在罵遲既白還是他自己。
如今的遲既白躺在牀上，聲息微弱，柳飛白將無數天材地寶都一股腦塞進去，遲既白仍舊沒有絲毫好轉。
而柳飛白，堂堂青雲劍宗宗主，如今也是頗爲狼狽，就連衣領皺皺巴巴都未曾注意到。
“柳宗主，稍安勿躁，這次魔道掀起紛爭，若不是無渡劍仙力斬那叛徒，正道危矣。”
一老者從殿外走來，分明是神農門門主仲孫世。
“仲孫門主，請務必要治好我徒兒。”
仲孫世搖搖頭，言說自己定然會盡力，他摸着小指上的玉環來到奄奄一息的遲既白身邊，只一眼便斷言遲既白怕是活不過這個晚上。
“柳宗主莫急，神農門確實有法寶能夠治好令徒的傷勢，只不過——”
“無論什麼要求，還請仲孫門主開口，柳某與青雲劍宗絕不會說一個不字。”
原本最看好的弟子瘋魔如今又身死，另一個弟子也危在旦夕，這讓柳飛白如何不急？
“好，有柳宗主這句話，在下就安心了。”
在柳飛白詫異的眼神中，仲孫世取出有着拳頭大小的鳳凰尊，通體火紅色，如同蒼穹盡頭的火燒雲。
鳳凰泣血，烈火浴身，身死魂凝，涅盤重生。
鳳凰尊浮在遲既白的肉身之上，其上的火焰頓時燃燒起來，生生炙烤着遲既白的魂魄。
遲既白髮出痛苦的悶哼聲，血液順着那火焰的炙烤在傷口處涌動，如同朵朵綻放的紅蓮。
生不如死的疼痛讓遲既白那張面容姣好的臉變得扭曲，神魂被涅盤火焰炙烤，稍微意志薄弱些便是死路一條。
柳飛白想要打斷仲孫世，但一想到那句活不過今晚，又硬生生止住。
能不能活過來還得看他自己的造化。
無渡劍仙成名之時，尚且是個少年。
噗通……
噗通。
遲既白沒了呼吸，躺在骯髒的血泊之中，但那血液卻是順着原本的路回到身體各個位置。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柳飛白想要放棄之時，仲孫世這才停手，將鳳凰尊收入須彌芥子之中。
感知到遲既白逐漸有了呼吸，柳飛白懸着的心才慢慢放下。
“多謝仲孫門主，救命之恩，必不能忘。”
牀上的遲既白有了些許意識，卻聽不真切，隱隱只聽到了“名劍”“藏劍池”等字眼。
又躺了兩個月，遲既白才能下牀，而他見到柳飛白的時候，他腰間從不離身的名劍“太平”卻消失不見了。
“既白，隨爲師回雲落峯吧。”
柳飛白這段時間蒼老了許多，華髮叢生，先前是他沒有教好徒弟，才鬧到了如今這個地步。
因此，他不配當劍主，他將陪伴自己上千年的名劍太平作爲使用鳳凰尊的代價交給了仲孫世。
遲既白脫離了性命危險，境界也沒有下跌，但他卻每隔十年都要重新回到神農門使用鳳凰尊治療。
在那之後，遲既白的性子便有些孤僻，柳飛白只能任由他做事。
直到遲既白知曉每次後續治療的代價都是一把名劍後，他便無論如何都不願去了，寧願每次動手都承受痛苦反噬，暴虐因子滋生。
這是在用青雲劍宗的萬年傳承續命，遲既白不願那麼自私。
說起來，遲既白也有三百多年沒來過神農門，仲孫世以爲他終於是受不了疼痛，纔會如此得意。
那把名劍無渡，他也看上許久了。
沈遇之的意識緩緩從回憶中抽出來，他用手扶住牆大口呼吸，額頭沁出汗珠，眸中卻是殺氣四溢。
方纔他代入了遲既白的視角，也在上古遺物的作用下感同身受那似乎被蟲蟻啃咬心臟的痛苦。
但最重要的是，他看見了仲孫世對遲既白做的事！
當初的鳳凰尊確實不能完全治癒劍心碎裂，卻也不用讓遲既白遭致這般痛苦，仲孫世在治療的時候刻意讓毒素進入遲既白的血液之中，讓他一旦全力出手便會痛苦到昏厥。
這一切，都是爲了名劍。
仲孫世在利用遲既白，利用柳飛白，利用整個青雲劍宗！
只不過這鳳凰尊缺了一角，沈遇之的意識被強行抽離出過往，猩紅浮上肆虐的眸子，他逼自己快速冷靜下來。
鳳凰尊的另一角，就在仲孫世的手指頭上！
冷哼一聲，沈遇之飛出靈犀閣，絲毫不隱藏身形，快速飛到整個神農門最上空。
“仲孫小兒可在？”
輕蔑的聲音自上空傳來，瞧見那紅衣面具，不少神農門弟子心頭一凜。
那魔道怎麼殺來了！
仲孫世快速衝出去，瞧見沈遇之的同時，便知道鳳凰尊怕是丟了。
該死！那幻境明明只有佩戴指環與鳳凰尊產生感應纔會出現，這極樂教主如何能夠得知！
一旁的弟子已經識相地發送傳音尋求其餘宗門的幫助，才發現傳音根本發不出去，沈遇之在宗門大陣之外另佈置了符籙陣法，短時間內傳音根本飛不出去，其餘人也趕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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