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馴服帝國的瘋狗21
上面隱隱約約的刻字顯現出來——
地球上曾先後出現過四代人類：
第一代人類是一代巨人，他們毀滅於飢餓。
第二代人類毀滅於巨大的火災。
第三代人類就是猿人，他們毀滅於自相殘殺。
後來又出現了第四代人類，他們是“太陽與水”的人類，處於這一階段的人類文明毀滅於巨浪滔天的大洪災。
這是古時的記載？！
撲面而來的歷史氣息讓沈遇之都有些錯愕，他小心翼翼不去觸碰這些看似十分脆弱的柱子，細細用眼神描摹其上的文字。
當然，不忘用餘光監視着巫女。
這些文字並不是諳厄帝國通用語，而是一種相當古老的文字，好在沈遇之博學識廣。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神祕的符號以及圖騰，加上柱子的腐蝕，沈遇之只能憑藉字形猜測去理解。
巫女對此同樣震驚，甚至爆發出不屬於她這個年紀的活力，圍着這奇怪的柱子嘖嘖稱奇。
沈遇之沒有在這柱子旁待太久，而是看向了另一邊。
若是從另一個方向衝出氣穴，會回到海洋之中嗎？
如此想着，他便走上前去。
這處氣穴之中有衆多沉船殘骸被海洋生物覆蓋，經年累月的腐蝕使船身呈現出詭異而蒼涼的色彩，似與柱子上的古言相輝映。
“毀滅”，是那一段文字的核心。
走了約莫有數百米，沈遇之卻驀地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吸力想要將他吞噬，海水與漩渦涌動着，發出陰暗的響聲，同時伴隨着直擊人心的古語呢喃——
『永生的祕密與人魚的迷藏埋藏於此』
『歸來吧，歸來吧，母族將會熱情歡迎你的到來，賜你動人的容貌，賜你永生的榮耀』
『清高者的喉嚨間長出荊棘，貪婪者手持長劍被海水溺亡』
『沐浴着榮光，亞特蘭蒂斯正在甦醒……』
最後一句話如同鐘聲直直敲在沈遇之的心上。
亞特蘭蒂斯！
在即將觸碰到那面並不存在的“牆”前一刻，沈遇之及時頓住，眸子恢復清明。
他體內確實有鮫人的一部分，雖說只有一點，但仍舊致命，畢竟誰也不知道這堵牆後面究竟有什麼。
失落的海底古城？
神祕的鮫人一族？
沈遇之不介意以最壞的惡意去揣測。
他快速後退，離開了那一道海水氣穴組成的“牆”。
若不是與遲既白渡過了力乏的求偶期，沈遇之說不定會被捲入未知的旋渦之中。
“預言成真了！預言成真了！帝國真的會覆滅！你是亞特蘭蒂斯的族人！”
巫女又開始神神叨叨起來，下一秒，沈遇之手臂一側出現利刃，快速朝着巫女斬去，卻被堪堪避開。
但那一直籠在巫女頭上的兜帽卻被掀開，露出猙獰醜陋的一面。
帽子之下，只有腦袋兩側有着稀疏的灰色頭髮，巫女後腦勺的皮肉一層又一層堆疊起來，如同醜陋的癩蛤蟆，其上還有着密密麻麻突出的小點。
最主要的是，巫女的耳朵根本不是正常人類的模樣，而是耳鰭！
她也是鮫人！
只不過她的模樣與沈遇之大相徑庭，哪裏是什麼傳說中華美高貴的人魚，而像是從海底冒出來的海鬼！
“該死，你從什麼時候發現的！”
鮫人露出尖銳的獠牙來，將自己身上層層疊疊的衣服丟掉，這才露出全部的模樣。
她並不佝僂，鮫人的上半身竟是皮包骨頭一般不着寸縷的身軀，甚至能清楚看到那灰色皮囊下的骨頭。
爲了不顯得太高大，她先前只好將自己的上半身縮起來，僞裝成佝僂的老人姿態。
而她的下半身，也有着和沈遇之差不多的魚尾巴，只不過是灰色。
鮫人直立起身子來，僅是上半身就有兩米那麼長，比沈遇之還要高。
“漏洞百出，愚蠢至極。”
沈遇之丟下這毫不客氣的八個字，便再次衝了上去，刃鋒劃破長空。
鮫人拙劣的演技，根本無需挑破，只是隔着審訊室的單面玻璃，他都能聞到那令人窒息的魚腥味。
不僅如此，刻意說出來的預言，在海水裏爲了減緩速度而彆扭的姿勢，在查看古文時加快的速度，怎麼看都不像是一位只會占卜的老太太……
無論哪一處，都相當可疑。
沈遇之當然不會信她，鮫人是故意引他來此，想讓他聽到蠱惑之聲摧毀那柱子！
鮫人刻意說出天柱將會坍塌之類的話，也是爲了迷惑沈遇之，得到他的信任。
但很可惜，從最開始就失敗了。
人魚的武器便是手臂的刀刃，那灰色的長影眼看沈遇之再次殺來，枯成骨頭的胳膊上憑空長出飛刃，與沈遇之殺在一起。
但一交鋒，鮫人便發現自己不是沈遇之的對手。
“怎會！你明明並不是純種的血脈！你個該死的混血，混血！”
鮫人咒罵着，不知爲何沈遇之會這麼強，她開始後悔帶沈遇之來到這個地方，原本想着如果暴露還能滅口，結果打不過！
她快速朝着來時的方向跑去，期冀在海水之中能恢復她最快的速度，將沈遇之斬殺，偏偏沈遇之的速度極快，耳後呼嘯聲傳來，鮫人沒來得及發出一丁點聲音，那醜陋的腦袋就從脖子上掉了下來。
鮫人扮作預言的巫女，卻預言不了自己會命喪沈遇之之手。
事實上，沈遇之察覺出那旋渦的古怪還有一處端倪。
這氣穴之中有着沉沒在此的航海船，甚至有貨物零散倒着，卻沒有人的骸骨，就連一丁點都沒有。
去到哪裏了呢？
是被海中的漩渦捲到其他地方，還是說船裏的人全都被那不存在的“牆”吞進去了？
沈遇之拎起鮫人的屍體，回身一步步朝着那漩渦走去，在察覺到吸力陡然傳來之時，將手中的鮫人屍體丟了進去。
消失不見了。
氣穴與另一面海水之間，有着未知的空間，沈遇之暫且稱呼那片空間爲“亞特蘭蒂斯”。
又等了半晌，毫無動靜，沈遇之這才順着來時的方向離開。
他的方向記憶能力很好，就算沒有“巫女”引路，也能原路返回。
噗啦——
沈遇之探出海面，溼答答的長髮凌亂貼在肩上，淺金色眸子若有所思。
回到快艇之中，華麗的魚尾再次化作人腿，沈遇之披上制服外套，才朝着監獄的方向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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