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大佬纔不做菟絲花04
“我說怎麼膽子大到敢說要了我的命,原來是真的找到了一個靠山。”
餘紹像打量商品那般上下掃視遲既白。
作爲風頭正盛的新人,餘紹也曾關注過遲既白,一度想將他納入麾下,可惜遲既白拒絕了所有的邀請,外界對他的評價便是狂妄自大,心比天高。
“沈遇之,你拋下我,就是爲了找一個新人當你的靠山?我原本以爲你只是實力不行,沒想到腦子也不太好。”
餘紹笑得前仰後合,彷彿這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倒是沒想到你遲既白有點本事,但搶了我的人,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
餘紹扶住門框,臉上的肉都因爲狂笑顫抖。
他原本想現在就解決了沈遇之,但看到遲既白的時候卻是忽然改變想法。
直播間有着打賞積分的功能,在扣除百分之三十後,剩下的積分會存入玩家本身的餘額之中。
餘紹平常的直播風格很固定,那便是“慢刀割肉”。
在允許玩家互相殘殺的競爭類副本中,他本可以將對方一擊斃命,卻要以各種殘忍的手段折磨對方,甚至故意給對方一線生機,最後卻忽然殺了他。
餘紹一向以此博眼球獲取打賞,幻境迴響中一些高級玩家對此很不屑,卻奈何就是有人喫這一套,喜歡血腥暴戾的風格。
爲此,餘紹有一批固定的“變態”觀衆,面對沈遇之這般“美少年”,這麼簡單就讓他死了豈不可惜?
“沈遇之,最好記住你跟我說過的那句話。”
一字一頓做完後,留下一個威脅的獰笑,餘紹離開此地。
這個遊戲的時間還長,中型遊戲副本最少也要七八天才能通關,不急於一時。
沈遇之原本神色風輕雲淡,轉頭看向遲既白的時候,又變成一幅楚楚可憐的模樣,晶瑩的淚珠掛在眼眶中搖搖欲墜,“單薄”的身形令人心疼。
他起身走到遲既白身邊,微微抿脣,臉上有幾分愧疚感。
“抱歉,我不是故意把你捲進來的。”
我故意的。
“我只是太害怕餘紹了,擔心他想殺我,又沒有別的人可以信任,纔出此下策。”
我故意的。
“上次我不是故意搶走那朵蓮花,我只是想賺一些積分,才能遠離他,我不想過之前那種日子了。”
我故意的。
沈遇之的眸光瀲灩,長而密的睫羽一顫,就顫到了旁人的心窩子裏,如同破碎的美玉般淒涼。
沈遇之若是嚴重ooc會被系統強制糾正,那他乾脆就演一下。
『直播』:你這……我這……餘紹生氣也不是沒有理由的。
『直播』:退一萬步來講,難道餘紹和遲既白就沒錯嗎!
『直播』:等會,我光顧着看臉了,美人兒剛剛胡說八道什麼……啊呸呸呸,沈遇之說什麼了來着。
『直播』:你下賤!你就是饞他身子!還有,爲什麼我不是遲既白,有生之年我一定要談個綠茶款的。
『直播』:聽不下去了,不是我的理想型,還有帥哥你手機號碼多少,你別誤會啊你真不是我理想型。
遲既白不動聲色將自己的胳膊從他的手中抽出來,那張面無表情的臉本就自帶幾分冷颯肅殺之氣,如今在列車昏暗的燈光中更顯得冷漠。
他看沈遇之的眼神帶了幾分厭惡,不明白他在自己面前裝模作樣究竟是想要幹什麼。
難道是故意這樣,好讓自己與餘紹起了衝突,自己再次坐收漁翁之利?
或者說,若他胃口更大一些,想同時殺兩個人?
小人心計。
任誰被沈遇之突如其來捲入紛爭之中,都高興不起來,更何況遲既白最厭惡那種人前一套背後一套的人。
“我不會幫任何人。”
遲既白冷冰冰說了一句。
他向來是獨行俠,上次遊戲中若不是強制合作賽,遲既白不會理會其餘隊友的。
這裏是危險的“幻境迴響”,若是在遊戲中死了,可就是真的不得往生,他不會被美色迷惑雙眼,白白給他人豁出性命。
剛邁腿想要走,一條消息就彈了出來。
【沈遇之(玩家編號)發來好友申請——
驗證消息:無】
遲既白無動於衷,又是數條好友申請叮叮噹噹地彈過去。
在遲既白將他拉黑之前,沈遇之開口。
“這次餘紹對我下戰帖,等他死了,我能拿到他餘額裏70%的積分,到時候全都給你。
我們合作,如何?”
在幻境迴響之中,爲了保護低等級玩家的權益,若是高等級玩家主動使用戰帖,在遊戲裏死亡後,被挑戰者可獲得70%的積分。
提起積分,遲既白眸光沉了下去。
餘紹身爲老牌玩家,能活這麼久,身上應該有不少積分。
若是如此,倒也不是不行。
只是——
我能相信他嗎?
遲既白稍微有些牴觸,他討厭摻和到別人的麻煩之中,更反感沈遇之莫名其妙將他捲入風波。
但這收穫又很高,最少也能抵五次B級副本,節約很多時間。
按照原本“沈遇之”的實力,就連通關最低的D級副本都勉勉強強,但由於他勝率高,硬生生匹配到了並不屬於他實力的B級副本,才遇到了遲既白。
遲既白斟酌半晌,眼看着乘務員已經在一節節視察車廂,才快速道了句“合作可以,加好友就不必了”,旋即快速離開回到自己的車廂。
在這個恐怖遊戲之中,就算“沈遇之”真的純真良善,遲既白也不會信他。
在遲既白轉身的一瞬間,沈遇之臉上的笑容恢復如初。
沈遇之在第十一節車廂,位於列車靠後。
這節車廂的人並不太多,只有四個,一個大着肚子的孕婦在昏昏欲睡,一個戴着耳機聽歌的少年,還有一對情侶在小聲議論着什麼,碰到沈遇之的眼神就垂下頭。
……
每隔一個小時,乘務員都要從車頭走到車尾,他身形高大,一個人就能擋住一節車廂的門。
但他露出來的脖頸上卻是有錯綜複雜的針線,似是將膚色不一的皮膚縫在一起。
乘務員的腦袋被鐵製的頭盔罩着,只能看見一雙眼睛,說出的聲音狀如洪鐘。
“夜晚十點之後禁止在不同車廂內走動!”
“禁止乘客之間互相鬥毆!”
“禁止大聲喧譁!”
“要嚴格遵守列車規則!”
乘務員走到沈遇之身邊,那雙眼睛死死盯着他,彷彿燃着火。
“安靜!”
聲音在耳邊嗡嗡作響,“體弱”的落魄作家擡起頭對着乘務員溫和一笑。
高大的乘務員歪了歪腦袋,這才走向最後一節車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