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摘的就是高岭之花8
短短一月的時間,姜家接连死了两位高层,前面那位的遗产還未分配完全,姜钜的死简直是雪上加霜,姜家一时陷入混乱。
为了避免合伙家族趁火打劫,姜家对外宣布姜钜死于意外,内裡开始一個都不放過地搜查。
季久许作为目睹在场一切的人,被着重盘问。
“你有看到什么异常之处嗎?”
“沒有。”
“回答這么快速,你這么肯定?”中年男人怀疑道。
“我的任务是去传教,任务目标是那群孩子,”季久许平铺直叙,“所以沒有关注姜钜先生。”
這放在以往,中年男人還得夸他一句尽职尽责,但现在,他心裡堵得慌。
這方面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他换了個問題。
“你有沒有和谁提過,昨天你会和姜钜先生一起去往育儿园?”
给姜钜下毒,不,下农药的人非常狡猾,一根狐狸毛都沒有留下,能处理得這么干净,显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精心策划。
“沒有。”
季久许淡淡道:“我沒有和任何一人說過。”
无论怎么盘问,他都是否认,言语之间沒有可疑之处。
就這样关了几天,高层最终還是沒有为难他。
现在家族正是混乱的关头,「神父」作为家族的“精神领袖”,需要由他出面安抚人心,暂时不能出事。
001叹气:【无妄之灾,完全被牵连了啊】
季久许回到住处,刚走到庭院的铁门,开门的动作微顿,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屋内。
“砰——”
铁门在身后合拢,他不急不缓走到门前,一把拉开沒有上锁的大门。
客厅内,姜莘怜侧靠在沙发上,一手撑着额头,听到声响,迟缓地抬起眼看過去,笑着和他打招呼:
“你回来了,我等了好久。”
她的语气熟稔得仿佛两人的关系亲密,见到他這個屋主,沒有露出一分心虚和不安,理直气壮得霸占了沙发。
季久许踱步到沙发前,眼神淡漠地看着她:“你为什么在這?”
“看不出来嗎?我撬了你的门锁。”
姜莘怜顺势躺下,笑意盈盈地望着他:“我以为你上次就看出来了,看出我的手指很灵活。”
年幼时,园长为了调教出更符合心意的病弱“礼品”,一天只给女孩们吃一顿午餐。
为了填饱肚子,她会在晚间偷偷溜进育儿园的厨房,琢磨着如何撬开门锁,学习着如何偷吃不被发现。
她很爱惜自己的身体,曾经将自己养得很好。
头痛的感觉越发强烈了,胸腔的恶心在沸腾翻涌,姜莘怜急促地喘了口气,目光紧紧盯着他沒有移开,笑着问道:
“你生气了嗎?”
001熟练地将她的身体数据摆在主人面前,从它的视角,红光映在主人冷淡的面容,无形间多了几分人气。
季久许沉默了一瞬,侧身从一旁的沙发上拿過一個抱枕递過去,语气听不出情绪的起伏:
“你指的是哪件事?”
姜莘怜眨眼,神情无辜:“你不是已经接受我的歉礼了嗎?”
她接過抱枕,感觉到男人微粗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的指尖,霎时,疼痛和晕眩像被锁链束缚,逐渐退去。
季久许收回手,平静而直接道:“你在育儿园长大,清楚「神父」去育儿园传教会使用哪些书,那天晚上,你看到了我放在客厅的书。”
想要收尾干净就需要提前准备,但時間线拉得太长,投入的成本過多,反而容易被抓住尾巴。
传教的時間并不固定,全看高层的心意,算算時間,从那天晚上准备起来正合适。
“他们重点审问和姜钜结怨的人,但我想,不管那天去的是哪位高层都是一样的结果。”
高层的品行无一例外的不端,死掉哪一個都无所谓。
姜莘怜的神情更是疑惑,她问道:“所以你在为此生气?生气受到牵连,差点死在高层手裡?”
沒有利用后的愧疚,也沒有被拆穿的心虚,她真诚地在疑惑,望着他的眼眸中盛满了不解。
她慢慢站起身,尖细的指尖轻柔地抚上他的胸膛,隔着衣服按在心口。
尖利的指甲戳出细微的刺痛,季久许看着她踮起脚尖倾身靠近,听着她低哑绵柔的嗓音在耳畔流淌。
“你不是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嗎?既然這么无所谓,那为什么不可以被我利用,因我而死呢?”
姜莘怜自下而上望着男人的侧容,眼神带着天真而深刻的残忍:“反正你早晚有一天会死在高层手裡,为什么不有价值的,死在我手,唔……”
季久许抬手捂住她的嘴,宽大的手掌挡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眨巴了几下。
他只是想打断她,很快便放下手,看她抱怨地揉着脸颊上掐出的红痕,蓦然问道:
“你讨厌我?”
从关禁闭那次之后,她对他的态度就变了许多,多了些浮于表面的热情,多了些微不可察的警惕。
姜莘怜揉脸的动作一顿,掀起薄薄的眼皮,又一次展露那样审视观察的目光。
“我不讨厌你。”
即便是抛弃她的父母,她也沒有讨厌過他们,也沒有喜歡過他们。
她是個生来便情感冷淡的怪物,无法产生那样激烈的情绪。
“我只是在好奇你啊,「神父」”
姜莘怜侧身绕過他,像在自己别墅内一样闲散地观赏,云淡风轻道:
“如果我小时候见過你,那我一定会坚定不移地相信,這個世上确实有神明的存在。”
怎么会有人沒有欲望呢?连自己的生死都不在乎,明明性子清高冷淡,却能這么坦然地接受被别人玩弄自己的命运。
被玩弄的是他,被挑衅的是他,可他的眼神总是那么宽容,像在宽恕一只蚂蚁。
“我实在太好奇了,季久许,你为什么一点感情都沒有,這样的你……”
她站定在窗前,突然止住了声音。
001擦了把冷汗,有点崩溃:【应该不会被猜出来吧?不可能会被猜出来吧?倒是把话說完啊!】
季久许走到她身后,出声道:“怎么了?”
姜莘怜转头,一双眼睛睁得圆圆,指着窗台上的植物问:“這是什么东西?”
窗台的花盆中,一株绿苗郁郁葱葱,新生的叶片虽然矮小幼嫩却精神抖擞,一旁的土壤中插着一個小小的木牌,活力得让她陌生。
季久许拨动木牌,露出刻字的那一面:
X百合
“小百合?我送你的那個?”
可前几天送来的时候不還是半死不活,只剩最后一口气了嗎?
姜莘怜戳了戳幼苗,难掩惊讶。
不是小百合。
她是這株百合的主人,所以它叫莘百合。
但這种事說出来容易产生误会。
季久许沉默了一瞬,最终沒有纠正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