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打破界線
當然要是這樣的。她和閔慧熙默契地還想申請下一個的志願計劃，閔慧熙是不想在韓國待着，她……
人是真的很複雜的動物，腦子和身體都不必站在同一戰線上，這句話的意思是，口是心非，多愁善感。
誰又能做到真正的坦然？
一切都是平常的模樣。
直到翻起心裏波瀾的那一天……
她和閔慧熙換班，剛好上完夜班回來，看着閔慧熙眼睛紅紅的，
“怎麼了？”她問。
閔慧熙看着她，眼淚在閃，直覺告訴她這不是好事，
“高晨死了……”
……——……——
人真的是很奇怪的東西。
活着的時候總是想不起的，只有走了的那一瞬，和他相處的每一瞬都在腦海裏變得異常清晰。
意外總是突然而至，
他死在一個溫暖的春天，死在柳絮風輕，梨花雨細的日子，
多漂亮的一個日子啊！
她想，腿伸在橋樑外面，她坐在上面一蕩一蕩。放心，她可不是想尋死，只是想上來吹吹風，她很小心的，可是好不容易活着呢。
而且，溺死的感覺太難受了。
她只是想吹吹風，吹吹江風，首爾離海邊太遠了，所以沒有海風，只有江風。
看着幽深的遠方，凌晨兩點，這裏只有一個人，她的眼睛開始洶涌淚花，
要是閔慧熙沒上班的話，她們兩個一定是抱着痛哭的。
高晨，你怎麼這麼不中用，老是說她身體不好，老是說她和病人搶資源，老是說她不好好喫飯，老是逗她讓她不要撩妹子了……
不是說等他在前線再奮鬥幾年，等他和瑩瑩結婚了就來韓國旅遊，到時候還要請她們喫飯嗎？
怎麼就死了呢？
她把口袋裏摘的一把梨花掏出來，再撒向天空去，這是送給他的。
太晚了，沒有菊花賣，她在路上扯的一些梨花。
突然，一雙有力的手掛住自己的腰，一個轉身，她嚇得雙手想要抓住什麼，搭住了那人的肩膀，落在地上。
周圍都很安靜。
她撒出去的梨花，被江風吹回來了，淅淅瀝瀝飛下來，飄在風裏。
如果金泰亨的眼睛裏別有這麼多怒氣和絲絲恐懼的話，這一定是很唯美的畫面。
“生命只有一次，你怎麼不知道珍惜！你幹嘛……”找死呢？
她平靜地推開他，“我不是輕生，”看到地上散落的啤酒，“能請我喝酒嗎？”
如果是平時，她一定離開。
但今天不是，她只想喝酒。
……………………
兩個人撐着撫杆，她如願以償地喝着啤酒，他看着她。
啤酒當然不是他給自己買的，因爲他喜歡喝可樂，不喜歡酒，那些都是樸智旻讓他買的。
一年多不見了，發現她也沒怎麼變。
和他想的一樣，悄悄說，他也是悄悄在想，畢竟他們很忙很忙，在世界飛呢。
金泰亨不知道的是，林曉曉其實也有再出現過。
她發現，只要自己過於疲勞，或者其他睏倦的時候，都可能以那樣子的形式出現在他周圍。
冥冥之中，她或許感受到，
這就是有關於她死之前聽到過的那個“任務”了吧。雖然不知道任務的內容是什麼，但他和她過於奇怪的緣分就是例證。
猜到了又怎樣呢？她不是小說的女主角，沒有女主光環，更沒有金手指，都是自己一步一個腳印生活下去的，那麼，其它就不能干涉她的意願，她就只是她，她不欠什麼。
所以每次她都會避開金泰亨。
看來，她躲得真的很用心，他都沒看到過她。她知道他們有多忙碌。
可今天，她難過極了，可以就陪陪她嗎？就一會兒，一會兒。
半響兩人都沒說話，林曉曉沒有哭，只是喝酒，小嘬着，喝不醉的。
又過了一會兒，風吹着兩人的衣襬。
金泰亨脫下帽子，輕輕戴在她的頭上，沿着帽檐壓下去，直到她看不到眼前。
他主動給了她一個擁抱，“我看不見了，你也看不見了。”
所以，哭吧。
在你理解我的那些瞬間，我真的一句都可以不用說。
她沒有推開，淚水浸溼了他的襯衫，是溫熱的，林曉曉哭得無聲，卻又比什麼都有聲。
他還是會很心疼。
她也不知道，
他似乎真的很喜歡她，耳機裏喜歡的音樂會想分她一半，看到了洛杉磯的落日餘暉就像和她一起吹晚風，他也想和她一起看看樹葉縫隙透下的微微陽光，喜歡看晚上的星星……
他喜歡浪漫，也想要分享給她。
灑脫在表面，遺憾藏在心裏。
你會不會有這種感覺，喜歡一個人，再見時，還是會心動，他說，是的，就像他能在橋上一眼就認出她的背影，又可以被她的眼淚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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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喫點什麼嗎？”他倒了杯水給她，溫的。
林曉曉搖搖頭，哭得太久了，眼睛腫的都不太看得見眼前了。
她很累，想睡覺。可她不想一個人回家。
金泰亨帶她回家了，他的家，她以前來過的。
“我能在這兒睡一會嗎？”她的聲音還有濃重的鼻音，有些東西一旦越了界，就放任了。
“去牀上睡吧。”他說。
林曉曉還是搖頭，沙發會給她一些安全感。
金泰亨認命地去拿毯子，出來的時候，她已經睡了，不知道有沒有睡着，他輕輕給她蓋上，準備離開。
林曉曉睜開腫着的眼，一根食指拉住他，“能不能，別走？”
她知道這樣很過分。
她想，這真的很過分，況且還是被她拒絕過的男生。
可她忍不住。
金泰亨低沉又溫暖的聲音傳來，“我不走，睡吧。”
她還是很相信他的，又閉上眼睛。
金泰亨等了一會兒，拿出手機給樸智旻發消息：
今天回公寓了，啤酒回去再給你帶。
樸智旻很快恢復他：
好，早點休息。
他放下手機，坐在沙發的另一邊，月光有過窗簾照過來，讓他一陣恍惚。
這場景，好像回家那次也有過。
她今天很傷心，他也是，因爲心疼。可是他卻也有些隱祕的開心，要不是她那麼傷心，他們還會有聯繫嗎？他慶辛剛好是他。
他知道，有道無形的界線，被林曉曉親手打碎了。
這是他的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