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蘇綸不知道鄭希葫蘆裏賣什麼藥,手裏握着熱咖啡擡頭看着鄭希，臉上沒有笑。
“爲什麼？”
鄭希也收斂了笑,認真看着蘇綸：“你真的不考慮做我女朋友？”
蘇綸說：“就算我腦抽了,你也得先確定自己的性向再說這話吧！”
鄭希坐姿十分不雅,吊兒郎當的樣子：“性別男,愛好女。”頓了頓，皺起一邊眉頭盯着蘇綸看。“你知道今天對於梁少晨來說是什麼日子嗎？”
蘇綸斂目看着自己的手指，半響後擡頭：“鄭希,我不陪你玩了,無聊。”
她站起來就朝外面走，腳腕是疼，但也沒有到不能走的地步。
原本她真以爲鄭希是在開玩笑，梁少晨和鄭希說了什麼她不知道，她只知道梁少晨交代自己等他。
可是，今天什麼日子？
對於梁少晨來說，是整個公司的希望。
蘇綸看過公司的資料，他準備了一年才搭上這條線，今天是談合同簽約的日子！
蘇綸忽然想笑了，鄭希和梁少晨什麼關係？他們中間有什麼淵源或者交易蘇綸不想知道，但她也不希望自己作爲籌碼。
“蘇綸！”
鄭希速度也很快，擡手抓着蘇綸的手臂。
“就是你現在走了，也不會改變什麼，你難道不想知道，梁少晨到底值不值得你愛？”
蘇綸冷笑：“和你有什麼關係！”
鄭希抓着她的手指很緊，臉色越來越冷，半響後：“我只想知道，梁少晨那種人，會爲你做到哪一步！”
蘇綸甩開他的手，看着鄭希的眼睛：“你很無聊。”
鄭希擡手到空中，揮舞了一下卻不知道要表達什麼，又放回去，他倒退兩步坐回原來位置，笑了出來：“是很無聊，蘇綸，如果你今天走出這個門，從此，整個鄭家與你爲敵。”
蘇綸又走了兩步，鄭希說：“不信，試試。”
蘇綸瘸着腿走回來，真想一巴掌扇死這個鄭希。
最初她是抱着不得罪鄭家的心思應付鄭希，現在他是得寸進尺！
手指按着鄭希面前的桌子，低頭看着鄭希的眼睛。
“梁少晨打了你一拳。”蘇綸歪了歪脖子，聲音很冷。“我就在這裏，你可以打回來，咱們從此井水不犯河水！鄭希，不管你想玩什麼，我真懶得奉陪。”
鄭希笑的更歡了，“我是文明人，可不是你那個叔叔。”
他手指輕輕敲擊桌面：“坐下，你猜梁少晨會不會來找你？”
蘇綸閉了閉眼，忍着擡手揍人的衝動。
鄭希說：“他和小姨媽的婚事，宣告於世後才說不合適。小姨媽追了他那麼多年，商場上幫他那麼多，到頭來卻被梁少晨耍了。鄭家，還有活人。”
蘇綸不知道這些人的關係，她心裏挺亂的，在這場混亂關係中沒有對錯，他們都是悲劇。
“實話告訴你吧，現在梁少晨面前是一道選擇題，等着吧，一會你就知道他選擇了什麼。”
然後蘇綸看到了很多人，鄭家的人還有蘇家的一些長輩。他們在說什麼，蘇綸不想聽，她就那麼呆呆的看着，很多人，很亂。
蘇綸一下午都坐在那個位置上，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梁少晨沒有出現，但是除了梁少晨之外的所有人都出現了。
鄭希說：“蘇綸，也許我們在一起會比較合適。”
蘇綸看着鄭希不說話，責任，愛情，梁少晨會選什麼。
她手機裏那條信息一直存在。
“蘇綸，等我，叔叔愛你。”
那是她剛和鄭希離開後，梁少晨發給他的信息。
和她昨晚發出去那條信息躺在一個屏幕上，那是她的叔叔，梁少晨。
蘇綸轉頭看向外面的世界，她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然後就等了下去。
梁少晨讓她等，而他自己卻一直沒有出現。
他們都在等梁少晨的一個答案，最後等到的是梁少晨和朱虹訂婚的消息，梁少晨沒有出現，出現的是朱虹，她看着自己的目光裏帶着挑釁。
蘇綸不知道腦袋裏該想什麼，她怔怔看着前方景緻。鄭希還一直在耳邊巴拉巴拉說個沒完，然後蘇綸就沒控制住，把鄭希暴揍了一頓，她挺生氣的，下手也特別狠。最後用那隻受傷的腳踹了他兩下，轉身走了。
“鄭希，從此你是我的敵人。”
蘇綸腳很疼，她也不知道要往那裏走，心裏很堵，說不上什麼滋味。
天色漸暗，她走在霓虹燈下，仰頭看天，好長時間後，深呼吸，笑了一聲。
鄭希的大戲恐怕是以爲梁少晨會爲她和天下人作對，突然想想這個劇情怎麼有點熟悉，腦袋猛的一閃，這不是多年後的沈文嗎！
梁少晨也會爲了現實屈服。
鄭家人滿意，鄭蘇兩家依舊保持友好的合作關係，很好，不是嗎！
蘇綸走了很長時間，直到一輛車停在身邊。
“蘇綸？你怎麼在這裏？”
蘇綸轉頭看過去，是沈文，他穿着件黑色西裝，乾淨清爽。
蘇綸看了他一眼，垂目落在腳尖上。“隨便走走。”
“腳怎麼回事？”
蘇綸退後兩步，沈文皺了下眉頭。
“沒怎麼。”蘇綸擡頭看着沈文。“回頭見，我還有事。”
她剛走了幾步，沈文跳下車就追了上來，他抓着蘇綸的手臂。
“你怎麼了？”
蘇綸看着沈文年輕的一張臉，半天沒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想了會，看着沈文握着自己胳膊的手。
“我怎麼了？”
“你現在的狀態十分不好！”沈文聲音有些激動。“蘇綸，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蘇綸想說什麼，可是沒說除開，掙開沈文的手，攤手歪頭挑了下眉，笑了下，很隨意的說道：“就這樣，很好呀，沒什麼不好，挺好的。”
沈文眸子盯着蘇綸：“你再說一遍你很好！”
蘇綸重複：“我很好。”
沈文面色變得很難看：“蘇綸，我不知道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我覺得你很奇怪，自從你去了西藏回來後，你就變得十分奇怪。”
蘇綸聳肩：“哦，奇怪就奇怪吧。”
說完她就要走，沈文快速上前突然就伸手抱住了蘇綸，他手臂緊緊抱着蘇綸。
“我到底哪裏錯了？爲什麼？”
她突然變得那麼冷淡，她的視線再不會落在自己身上。
“蘇綸，告訴我，你說喜歡梁少晨那是假的！”
蘇綸想了想。“確實是假的。”
沈文一怔，蘇綸掙脫他的手，轉身看着沈文的眼睛：“都是假的。”
沈文還沒反應過來，蘇綸就已經離開了，她攔了輛出租車很快就消失在原地。
沈文握緊拳頭，看着那漸漸遠去的車輛眸子越來越沉。
蘇綸也不知道自己要去那裏，要做什麼！
回到家的時候房子裏暗着，沒有燈光，她苦笑一聲。
她該相信梁少晨嗎？
或許自己該換個戀愛對象。
她打開燈，別墅裏很安靜，空空蕩蕩。沒有在廚房裏繫着圍裙做菜的男人，沒有他永遠充滿着寵溺的目光，蘇綸坐在沙發上發了會呆，就上樓洗澡睡覺。
蘇綸不知道梁少晨是幾點回來的，只是醒來在沉沉的壓迫感中，她下意識的推了下，黑暗裏渾身酒味的男人發出個沙啞的聲音。
“蘇綸……”
那一瞬間，蘇綸不知道是什麼心情。
憤怒抑或失望。
所有的情緒都在一瞬間涌上心頭，又在長久的沉默中慢慢沉澱，梁少晨半跪在牀邊，他揉着蘇綸的頭髮，動作輕柔。
“對不起……”
他不知道蘇綸醒來，不斷的重複那句話，然後拿臉頰貼着蘇綸的臉，他聲音很沉，呼出的溫熱氣息帶着濃重的酒精味。
“蘇綸，我是你叔叔……我們跳不過名分也跳不過血緣……”
蘇綸感覺到那張臉溼漉漉的有些涼，他就貼在自己臉頰上，手指在蘇綸的發間摩擦，粗糙的拇指帶着些憐惜的意思，劃過頭皮，酥j□j癢。
蘇綸沒發出任何聲音，她睜開眼看着黑暗裏的梁少晨。
拉了厚厚窗簾的房間，她只看清楚梁少晨的大概輪廓。
微涼的脣落在蘇綸的額頭，緩緩向下，一寸一寸的吻着她的肌膚。
“我不想當你的叔叔……”
他一直在說話，喝的有點多，低沉沙啞的聲音在安靜的黑暗裏迴盪，他把蘇綸抱在懷裏。
“梁少晨愛你。”
“對不起……”
蘇綸不知道說什麼，她一直看着黑暗裏的這個人，直到他歪頭在自己頸邊沉沉睡去。
蘇綸擡手摸了摸梁少晨的頭髮，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還是這個故事裏有自己不知道的隱情。
蘇綸難得失眠了，身邊是梁少晨均勻沉穩的呼吸聲，她數着兩個人的心跳一直到天亮。
梁少晨醒來的翌日清晨，滿室陽光，他擡手蓋在眼睛上，然後覺得不對勁，身上還穿着昨天的襯衣西裝，他左右看了眼，然後就呆怔住了。
這是蘇綸的房間，他快速坐起來，身上的衣服皺皺巴巴穿在身上，門發出聲響，梁少晨猛的擡頭，蘇綸站在門口，她有些憔悴，皮膚蒼白，眼底還有明顯的黑眼圈。
“我做了早餐。”
蘇綸看着梁少晨。
“你洗洗下來喫飯。”
曾幾何時，梁少晨想着，這個姑娘總會長大，然後有一天，她在鋪滿照樣的廚房爲自己做早餐，那一定很幸福，可是現在，他唯有苦笑。
他視線一落到蘇綸身上就收不回來，他想過不在招惹蘇綸，只安安分分當她的叔叔。
可是，他這一刻也會難受，心裏揪成了一團。
“蘇綸，我……”
話沒落，蘇綸就打斷了他的話。
“回頭再說，現在你可能還沒有酒醒，腦袋並不是十分清楚。”
蘇綸轉身快步朝樓下走，她不想聽梁少晨說任何的話。
“蘇綸，昨天有個人送來一份資料。”
蘇綸的腳步頓了下。
蘇綸沒敢轉頭，時間在那一刻靜止，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梁少晨沙啞低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我是你親叔叔，我是你父親的親弟弟。”
蘇綸想笑來着，但是嘴脣彎了半天都沒彎起來，她深呼吸緩解情緒。
心口揪的難受，最後她還是笑了下，依舊沒回頭，聲音很低很沉。
“哦，我知道了。”
然後她朝樓下走，步子有些僵硬，眼睛看着前方的地面。
“我做了早餐，你快點，不然會涼。”
蘇綸表情麻木，動作機械的走進一樓洗手間，她對着鏡子裏的那個人笑了笑，挺難看的表情。
“現在，你死心了嗎？”
鏡子裏的那個人表情像是在哭，蘇綸深呼吸。
“跨不過去的，蘇綸，我幫你試過了，真沒用。”
蘇綸扯起嘴角笑，閉上眼深呼吸好幾次，洗了把臉轉身出門。
她做的煎餅白粥，很簡單的中式早餐。
梁少晨下樓的時候身上還帶着水汽，他頭髮溼漉漉的還在滴水，穿着件襯衣，下巴有着明顯胡茬，接觸到蘇綸坦蕩蕩的目光，他躲了下，也不知道做沒做心理活動，半天后也朝她笑了聲。
“早安。”
蘇綸攪着白粥，“別笑了，真難看。”
梁少晨有些尷尬，摸了下頭髮，拉開椅子在蘇綸面前坐下，剛要彎起脣笑，蘇綸直接打斷他。
“既然笑不出來就別笑了。”
梁少晨這回徹底放棄了用笑做開場白的行爲，表情沉寂下來，漆黑深邃的眸子靜靜看着蘇綸，他做的筆直，神色肅然，抿了抿脣，喉嚨滾動，半響後才沙啞着聲音說道。
“蘇綸，我已經答應和朱虹結婚。”
蘇綸扔下勺子，發出一聲脆響，她擡頭看着梁少晨的眼睛。
“你愛朱虹嗎？”
梁少晨沒有回頭，他一直沉沉的看着蘇綸。
“你都不愛人家，你爲什麼娶他，你有什麼權利去禍害別人！”蘇綸惱怒，情緒有些激動，沒注意就把整碗粥都揮到了地上，碗掉落在地上發出巨大聲響，滾燙的白粥就全部灑到蘇綸手背上，梁少晨撲過去的時候已經晚了一步。
作者有話要說：要過年了，挺倒黴的，身上只剩下一百塊，不敢回家，到處借錢。
終於有個人願意借給我五百，我死黨把我罵的狗血淋頭，於是我就放棄了這個念頭。
哎，一百塊喫泡麪還是能堅持到過完年發稿費吧……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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