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2章 親愛的大小姐(1)
休息了幾天,就被送進了新世界。
“宿主,這次你大概率會被主神抹去記憶。”嗨嗨這麼說道。
“抹去我的記憶?”夏靈擰眉。
如果她沒有記憶,那就等於在一個世界了,她和寂淵和主神都沒有記憶。
這樣的話,發生什麼事情的概率都有,她不是無法把控方向了?
“主神在上個世界太慘了。”嗨嗨道。
百世輪迴還都是坎坷的命運,就算是主神,意識也受到了很大的摧殘。
而它也終於意識到了事情不對。
嗨嗨的意識跟主神相連,算是主神半個載體,所以主神的想法,嗨嗨最清楚。
“宿主,看天命吧!”嗨嗨只能這麼安慰着。
“恩。”夏靈不信天,不信命,只信她自己。
主神的自私是刻在骨子裏,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夏靈相信,就算是失去記憶,她也絕對不會喜歡上主神,遂了主神心願。
“夏姐,你身體不好,所以我替你代勞,裴總那麼個健康的男人,身邊怎麼能缺了女人呢?”
趙悅嬌柔卻惡毒的面容,在夏靈腦海裏反覆出現,腦袋裏疼的要命,可是身體……
躺在病牀上,夏靈能感覺到她身上插滿了管子,臉上罩着的還是氧氣罩。
腦海裏先是一空,然後又浮現了很多記憶。
大多是悲傷難過的。
夏靈頭痛欲裂,感覺自己好像命不久矣。
“喬律師,裴總和夫人怎麼樣了?”趙悅穿着藕粉色的裙子,黑色散落在肩上,孕味十足的出現在病房的走廊上。
裴淵不在,他守了一天一夜,終於熬不住的去了休息室。
而這邊喬律師負責照看夏靈,趙悅就是這時候來的。
喬律師板着臉,“沒什麼,這麼久不都是這麼過來了?”
“哦……”趙悅低下頭,輕輕咬咬脣,淚光在眼中隱現,“都是我的錯。”
喬律師看她一眼,神色冷淡。
當年的趙悅是夏靈參加福利事業,資助的貧困山區的十個女大學生之一,後來裴淵喝醉了,趙悅懷孕了。
這件事,喬律師只能說人心險惡,夏靈看錯了人。
……
在他們交談的時候。
“滴——滴——”vip病房裏的心電圖成了一條直線。
晚上10點11分,醫生拿下口罩,搖了搖頭。
與此同時,一個終於結束了事務的憔悴男人出現在走廊上。
“裴總,你來了。”喬律師起身。
醫生蒙上了白布,他衝進病房,掀下白布,看着已經沒了呼吸,踉蹌的退了一步。
“裴總,你……”節哀順變。
趙悅咬脣,又去勸慰,她上前去,挺着孕肚急急的去握他的手,被裴淵狠狠甩開。
“滾。”裴淵眼神冰冷。
趙悅被震了震,沒敢繼續向前。
裴淵站在沒了聲息的女人身旁,神色透着痛苦。
他怎麼都沒想到,他不過是想要個孩子,被趙悅算計了一次,就讓他徹底失去了夏靈!
眼前發黑,裴淵昏在了病房裏。
“裴總,裴總?”喬律師第一時間上前扶着了男人,又衝嚇呆了趙悅喊,“快按鈴,喊醫生來啦!”
“好,好!”趙悅額頭被汗水溼透,撐着起來慌亂去按牀頭的鈴。
女人手忙腳亂着,喬律師扶着裴淵把人放平,先去試了試裴淵的呼吸。
……
夏靈再次醒來的時候,腦子裏嗡嗡的痛,鼻子和嘴巴里都在灌水。
“夏靈,你可真出息,裴洛你都敢搶,啊?從我這邊搶人,你是真不想活了!”
裴洛,怎麼跟裴洛有關係了?裴洛是誰……
夏靈腦海裏有片刻的空白,很快,她被王鵑從水裏被拉出來,掙扎着擡頭。
可正對上一張罵咧的猙獰的臉,夏靈覺得這濃妝豔抹的女孩有點眼熟。
一段記憶忽然出現在夏靈腦海裏。
這女人叫王鵑,是她的同事,原本大學就是一起上的,現在工作了,好巧不巧進了同一家公司。
他們在同一家培訓機構做老師。
王鵑家裏還不錯,喜歡的是來實習的裴洛。
王鵑看着霸道任性,其實外強中乾。
她暗戀裴洛卻有心無膽,不敢告白卻不許其他女生靠近裴洛。
而夏靈,這個身體清醒之前,在一次聚會後大家喝醉了,第二天,當着所有人的面,她跟裴洛從同一間房間出來,兩個人在房間裏呆了一夜。
王鵑因此把夏靈恨上了,在公司針對她,看夏靈好欺負,後來直接跟幾個女同事一起經常在茶水間欺壓夏靈。
……
竟然在死後又活了一次,這是夏靈萬萬沒想到的。
在她的記憶裏,她叫夏靈,和這個叫夏靈的女孩同名同姓。
只是,她的脾氣跟這個夏靈完全不同。
她脾氣有點任性,不喫虧,而這個夏靈,因爲出身不太好,所以對誰都有些唯唯諾諾的,從很早前開始,就是衆人欺負的對象。
夏靈腦海裏有兩段記憶,一段是病房裏她跟裴淵一起過的一生,而另一段是現在,她因爲那次懷了裴洛的孩子,一直被王鵑欺負,孩子都有兩個多月了。
兩段記憶交錯,夏靈能感覺到她頭很痛,身上也很疼,頭髮被王鵑抓在手裏,身上都沒什麼力氣。
“還敢看我。”王鵑臉上閃過不自在,扯着夏靈的頭髮踹向夏靈的小腹,這一腳來勢洶洶,看着就是帶了全身力氣。
夏靈稍微忍了忍,攢足力氣從王鵑手中掙開。
退了兩步,她扶着旁邊的牆,頂着一頭的茶葉和茶水,就這麼喘息着盯着王鵑。
一手虛虛的護着肚子,是有一陣陣的疼痛。
月份小,孩子非常容易流產,夏靈能感受到這身體保護孩子的心意。
她攢起全身力量,反衝向王鵑。
“滾,給我滾開!”夏靈從旁邊抄起拖把,發着狠勁向王鵑和幾個女同事身上砸。
在夏靈如今的記憶裏,在她死在病牀上之前,她跟裴淵也有過一個孩子。
只是這孩子在她肚子裏的時候,她就不知道,被趙悅發現,給她喝了桂圓的茶,還給她吃了很多美容養體的紅花。
那孩子就這麼沒了,夏靈恨透了趙悅,恨透了裴淵。
而現在,老天讓她重生一次,還給了她一個孩子,不管這孩子是誰的……
夏靈都要把它好好養大。
這沒頭沒尾的爆發讓王鵑措手不及,整個人被打懵了,看着瘋婆子一樣的夏靈。
夏靈頭髮凌亂着貼着白皙的臉頰溼淋淋的向衣服上滴水,可是,她那雙幽深狠絕的黑眸盯着王鵑,整個人就像是從地獄裏爬出的幽靈。
王鵑她們幾個心裏發滲,忙不迭的逃走。
咣噹的摔上了洗手間的門,好像還上了鎖?
很難想象,欺凌這種事還能在公司裏發生,都是成年人,要不是原本那夏靈性格太懦弱,輕易就被王鵑嚇唬住,夏靈醒來過的時候,怎麼會面對這種被欺負的局面?
夏靈喘着氣,扯了兩下,門打不開,她用力拍了幾下,外面也沒人應。
臉上火辣辣疼,頭也暈得不行,有血從額角流下來,是被王鵑她們扯着頭髮向牆上撞,碰破的傷口。
茶水間旁邊就是洗手間,另一旁是拖把池,這裏的氣味很難聞。
但是,夏靈一個人靜靜呆着,就像是做夢一樣。
她靠着門坐着,等着恢復體力,也把腦海裏亂七八糟的記憶弄清楚。
她是死在了病牀上,但是,她又活過來了,活在這名叫夏靈的女孩身上。
那個嫁給裴淵的夏靈,心跳停止的時候,是二十七歲。
而現在,她二十一歲,剛進公司工作不久,是一個性格有些溫和懦弱的小職員。
——馬上就會成爲單親媽媽。
腦海裏有了前世今生的記憶,夏靈想到裴洛,又想到了更多的事。
一開始她聽到這名字就覺得熟悉,現在反過來回憶,這裴洛就是裴淵的弟弟。
她醒來過不是像別人一樣,到了其他世界,或者是在平行空間裏,她是留在同一個世界,卻活在另一個跟她同名同姓的人身上了!
裴家家大業大,裴淵和裴洛算是同一個爺爺的關係。
在夏靈的記憶裏,她只是在裴淵書房的信封裏見過裴洛一次。
他的臉龐蒼白到透明,碎髮略長的垂在額前,漆黑狹長的眸子帶着對事物的漠然,就像是他生來缺少感情一樣,從照片上都能感覺出他的陰鬱和傲氣。
那時,裴淵還說裴洛很優秀,等他大學畢業就把他接回裴家,如果他沒有後代,就讓裴洛繼承公司。
誰料想兜兜轉轉,夏靈竟然來到了裴洛的身邊。
傍晚,暮色在天空中渲染出一片絳紅。
今天是週末,放一天假。
公司裏的人不多,在有些冷清的公司大樓裏,一道狼狽的少女身影從教學樓裏踉踉蹌蹌的出來。
她頭髮溼透了,像是落湯雞一樣,額頭還破了,她走路一瘸一拐。
但是,這樣的狼狽還是遮不住她的美麗。
一雙黑亮的眼睛,神色是不屈的。
原本的女孩雖然好看,但是,總是低着頭,厚重的劉海壓在額前,讓人看不清楚她的樣貌。
而現在,雖然是狼狽了點,夏靈用髮卡別起了溼黏的劉海,露出了整張臉。
她休息了很久,很餓。
因爲懷孕初期,胃口不太好,總是嘔吐,夏靈已經有將近一天沒喫東西。
所以,她很虛弱。
拉了拉洗手間的門,這門卻被人從外面強制的鎖上了,王鵑真是壞事做絕了啊。
“有人嗎?有人在嗎?能不能開開門,或者叫個開鎖公司?”她的手機在辦公室裏,這茶水間也有些偏,在走廊的盡頭。
夏靈喊着,沒報什麼希望。
實在不行的話,她就得忍飢挨餓在這兒過夜,每天上午都會有清潔工來打掃衛生。
週末也有的吧?夏靈不確定。
窸窣——
有腳步從外面傳來,夏靈聽得猛然精神。
她拍了拍門,“喂,外面的朋友,我被鎖在這裏了,能不能幫忙開個門,或者找一下保安幫我開下鎖。我現在狀況不太好,請幫幫我,謝謝你啊!”
夏靈被關在洗手間很久,直到聽到了外面的動靜,好像是鎖被誰拿掉了。
她拉開門,跌跌撞撞出去,只看到一道頎長而冷漠的身形,在樓道拐角離去。
看衣服,這人有點像是裴洛?
“謝謝你啊。”夏靈虛弱的道。
她聲音很小,那人走得很快,她也不知道他聽到沒有。
胃酸上來,夏靈扶着樓梯乾嘔了幾口。
她這個身體,真是虛弱透了,因爲早孕反應和剛纔被同事欺負的事,夏靈現在這胃囊裏空蕩蕩的,額頭還流着血,從裏到外極致疲累,讓她只想好好的睡一會兒。
口袋裏還有最後五塊錢,是週末坐公交車的錢。
真的被逼到走投無路,想找個地方安靜的喫飽養傷,好像都是奢侈極了的事情。
夏靈從來沒有這麼窮過,坐在樓梯,她靠着扶手休息。
好像——
她可以有很多法子賺錢的。
心裏想着,卻記不起怎麼做,夏靈腦子裏有點疼。
安靜的週五,難得的假期,這一層已經一個人都沒了。
不會有人幫她的,夏靈心裏想。
她扶着樓梯,靠着自己起身,去辦公室拿了自己的鑰匙。
轉身出來,她要下樓的時候。
叮——
是電梯停了,在他們這一樓層。
是誰?不管是誰?倘若是可以搭話的對象,夏靈都會開口請求幫助,最好能送她去一趟醫院。
她需要食物,需要紅藥水……
電梯的門緩緩的開了。
修長陰鬱的身影從樓梯間走來,裴洛這張夏靈曾經在信上看過的冷漠臉龐,緩緩的出現在她視野裏,靠近了她。
“需不需要幫忙?報警?還是去醫院?”
裴洛拿着一卷紗布,還有碘酒和紅藥水,另一邊,他拎了一個紙盒子。
紙盒子打開,遞給夏靈,這是一塊散發着食物香氣的三明治。
“你好像早上就沒喫什麼東西。”裴洛微微的皺眉,沒有否認自己一直關注着女孩。
她和其他人,確實是不一樣的。
太軟弱,太好欺負,讓人很難想象這樣的人是怎樣活到這麼大,要承受多少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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