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清冷矜貴世子爺(49)
沒人知道,紀淮安得知齊王派人去控制慈寧宮的時候他有多害怕,在看到宮門口那些血跡的時候,他的心口一陣陣發冷,直到抱住姜柔的那一刻他的心彷彿才落回到實處。
他一身戎裝還未換下,便急着來到了慈寧宮,姜柔從他懷裏退出來,神色擔憂的說道“你可有受傷”。
說着便抓着季淮安的胳膊,將他上上下下來回打量一番,看着他這副焦急的樣子季淮安微微一笑,朝着他安撫道“阿柔莫慌,我沒受傷”。
姜柔顯然不相信,她急的眼淚都要出來了,抽噎着說道“你在騙我,沒受傷,身上的血哪裏來的,你流了那麼多血”。
季淮安身着白色錦袍,胸口和裙襬處沾染了鮮血,看起來倒是十分瘮人,姜柔急着便想要拉他去見寧希。
季淮安止住她的動作,朝姜柔解釋了一番“阿柔莫慌,這些不是我的血,是打鬥期間不小心沾上了其他人的血”。
姜柔聞言又細查看了一番,發現果然如他所說一般,臉上的神色逐漸的放緩,然後朝季淮安問道“皇上他如何了,你可以見到外祖母”。
聽到她提起承安帝,季淮安臉上的神色落寞了起來,他搖了搖頭道“舅舅他現在無事,此番只是我與他設的局,爲的便是將狼子野心的齊王引入局中”。
事情進行的很順利,可是季淮安臉上就沒有了笑容,他摟着姜柔聲音悶悶道“雖然此番是作戲,但是舅舅的身體卻是真的撐不了多久了”。
姜柔知道承安帝在他心目中的分量,便也只是安靜的陪着她,朝着他道“這次多虧了崔姐姐,若不是她”,後面的話姜柔沒有說出,季淮安卻知道他的意思。
季淮安聞言將姜柔摟緊了幾分,他的內心十分的自責,他好像總是讓姜柔受傷。
齊王謀反不成,被喫褫奪封號貶爲數人關押在大牢中,支持齊王一脈的人,該貶的貶,該罰的罰,該抄家的抄家。
一夜之間,京城內數家被抄,仁愛的帝王首次發怒,倒是讓那些蠢蠢欲動的人,老實了不少。
若說齊王倒黴最高興的人是誰,那便是太子,那日齊王逼宮,他也在現場,也是他這麼多年來最恥辱的一次,只記得齊王將劍他架在他的肩頭,逼着他下跪求饒。
想起當時的情形,太子仍咬牙切齒恨不得啖起肉飲起血,齊王一倒黴,他便馬不停蹄的趕來天牢,想要羞辱回去。
太子命人押着齊王,他將腳踩在掙扎不停的齊王頭上,居高臨下的看着他,眼神輕蔑,語氣嘲諷道“這喪家之犬的味道,你可要好好嘗一嘗,要不你學兩聲狗叫,孤大發慈悲便放了你”。
齊王被壓着,倒是放棄了無謂的掙扎,他朝太子吐了一口“我呸,要不是你有一個好的太子妃,你今天能站在這裏跟我說話”。
太子知道他指的是何,臉色微變,狠狠的踩了他的臉,然後朝天牢外走去,臨走前還吩咐到好好照顧的這個皇帝。
皇上未下旨之前,不能擅自對犯人施加懲罰,但是獄史掂了掂剛纔太子給他的錢袋,朝着關押齊王的大牢中走去。
讓齊王身上有傷他是不敢的,但是在這個地方,有遠比身上的傷更讓人難受的東西。
得知皇帝未死的時候,太后喜極而泣的,但是在看到病牀上那瘦骨如柴的皇帝的時候,她的心中又產生了一種悲哀,活着何不是對皇帝的一種懲罰呢。
發生瞭如此大的事情,文淑自然也進了宮,然後就發現了一同站在殿外的姜柔和季淮安兩人。
姜柔率先發現了她,朝着文淑行了一禮“參見長公主殿下”,季懷安見狀也跟着姜柔一起請安。
見狀文淑心中產生一種悲哀,她看着垂手向他請安的季淮安,久久未有言語,姜柔一直保持着請安的動作,時間長了身體難免支撐不住。
季淮安穩住了姜柔晃動的身體,朝文淑長公主道“公主還真是貴人多忘事”文淑回過神來便看到了還在維持着請安動作的兩人,有心想解釋,但是邊看到季淮安卻帶着姜柔離開了原地。
文淑走進內室的時候,看到龍牀上的承安帝險些痛哭出聲,她的記憶中皇兄永遠是她堅強的後盾,一個高大威猛的男人不知何時變成了現在瘦的只剩一把骨頭的樣子。
文淑強忍着淚意來到了牀前,察覺到有人前來,承安帝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看到文淑的時候,他朝着文書緩緩揚起脣角。
這下文淑再也忍不住痛哭出聲,她伏在承安帝身上痛哭,承安帝也像小時候一般輕輕的摸着她的頭。
然後艱澀出聲“珍兒,淮安是個好孩子,是你對不住他,日後莫要怪他狠心,他那媳婦兒也是個好的,定然和你的性格合得來”。
承安帝頓了頓繼續道“我走後,母后身邊只有你一人在了,莫要再任性了,留在京城裏,就當是爲了母后吧。
文淑不住的點頭,只是臉上的淚水越來越多,承安帝擡手爲她擦掉,接着開口道“我知道你還在怪武安侯,只是當年那事也是無辜的”。
說着便大口大口的呼吸起來,好像是瀕死的一條魚,緊握着文淑的手,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文淑趴在他的牀邊聽到他說“你要替朕看着,留他們三個一條性命”。
說完這句話,文書便感覺到耳邊輕微的呼吸聲徹底沒了,她愣住了,輕聲的叫着承安帝“皇兄,皇兄,你怎麼了皇兄,你醒醒”。
承安帝卻無法給她迴應,文淑着急的朝外面喊道“來人吶,快來人吶”。
聽見她的呼喊聲,屋外的人蜂擁而入,便看到臉色青紫的承安帝緊閉着雙眼躺在牀上,文淑哭的不能自已,不斷的搖晃着承安帝。
太醫上前整治一番後搖搖頭退出,連忙跪在地上道“皇上駕崩”。
他這一句話讓文淑陡然從牀上滑落,下一秒她便撲到承安帝身上痛放聲痛哭“皇兄”。
太后也在聽到這個消息時的那一秒便昏了過去,又是一番混亂,季淮安也血液逆流,整個人都站不穩,屋內也跪倒一大片奴僕。
喪鐘敲響,整個皇城的人都知道了皇帝駕崩,東宮內的太子也自然也聽到了,他先是一頓,然後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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