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人沒了
心裏暗想，耍小脾氣是嗎？行，等你明天回來，我不得耍回去。
少年幼稚地對着空氣揮了兩下拳頭，等把氣撒完，祁未淵有些累地躺在牀上。
開始想着，他怎麼突然生氣了，明明以前都不會生氣的，祁未淵自以爲是的認爲男孩就是個泥人。
是因爲早上沒有關心他生病的事嗎？少年煩躁地轉了個身，怎麼這麼矯情。
不知躺了多久，祁未淵感覺有些餓了，便爬了起來準備下樓找口喫的。
少年打開房門，一路往外走，經過了祁瑜的房間。
祁未淵側眼看向那扇房門，心中忿忿。
一時惡向膽邊生，便伸出拳頭對着門揮了揮，誰知一個不小心碰到了門。
“吱——”門開了。
祁未淵一愣，發現祁瑜房間的門竟然沒有鎖上，少年頓了頓，掃了眼空曠的周圍，便悄悄伸出手把門推開。
走廊的光傾瀉進房間裏，在地毯上投下少年的陰影。
“啪——”祁未淵打開燈，光亮驅散了一屋的黑暗，以及向少年展露真相。
祁未淵怔怔地看着彷彿沒有人居住過的房間，有些不敢置信。
少年僵硬地擡起腳走進了房間，不好的預感重重地錘在他心上。
他擡起手心冒着冷汗的手打開了衣櫃。
空無一物。
不好的預感實現了，他一直嫌棄的二哥哥走掉了。
祁未淵在那一瞬間腦袋都是眩暈的。
沒有經過腦子，他就大聲地喊着，“管家！”
喊來的不止是管家，還有剛回到各自房間的葉冰和祁瑾年。
幾人先後到了祁瑜的房間門口。
祁未淵沒管這麼多，他現在腦子裏只有祁瑜走了這個念頭。
“管家！祁瑜他”少年咬着牙說不出話，只是指着空曠的衣櫃和空了一大半的房間。
管家一進來也傻眼了，“二少爺走的時候就一個人出去的，也沒拿東西啊，這這”
祁未淵臉上震怒，他用力把衣櫃門甩上，“那他人呢？！他去哪了？”
臉色黑沉地宛如要滴墨，恨不得噬人骨肉的眼神看得管家一怵。
管家訥訥道，“可是，以前三少爺都不會關注二少爺的”說到一半，管家連忙閉上了嘴，他一不小心把心裏話說了出來。
祁未淵聽到，臉色便徹底僵住。
“夠了。”葉冰在一旁出聲，冰冷的聲線像從隆冬裏傳來，把在場人凍了個結實。
“他既然要走就讓他走，祁家從來不是少一個人就不能活的，何況是個廢物。”女人站在陰影中，看不清表情。
祁未淵沒發現什麼不對勁，只是壓着一口氣站在那。
但離得近的祁瑾年第一時間察覺了怪異。
他第一次看見他的母親，一個冷靜自持，從小到大沒有展示過外露情緒的女人臉上，看到了憤怒。
像一張完好無損的面具，突然有了裂縫。
葉冰轉身離開，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祁瑾年目送着，片刻後轉回頭，臉上難得沒了以往的溫潤，眼眸中全是冷意。
他對祁未淵道，“不用在乎他，要回來自然會回來的，耍脾氣而已。”
說完，祁瑾年沒什麼笑意地彎了彎脣，自己都沒察覺到，自己也在爲男孩的突然離去而生氣。
祁未淵站在空曠的房間裏，沒有阻攔他們離開，他臉上一片茫然，會回來嗎？他爲什麼覺得不會？
腦中又浮現起早晨男孩絕望的表情，心臟一瞬間疼的像被啃噬一般。
又麻又痛。
祁未淵默默走下了樓，突然瞥到長桌上還沒動過的蛋糕。
少年怔怔地看着不發一語，他走上前拆開他和葉冰精挑細選出來的小蛋糕，散發出的甜膩氣息往他的鼻腔裏飄。
祁未淵拿起叉子將甜膩的蛋糕放到嘴裏，甜的齁人。
他喃喃道，“怎麼喜歡喫這個呢，甜死了”但少年沒有停下，一塊一塊的將蛋糕喫完。
祁未淵盯着精緻的包裝，“不回來就不回來，誰稀罕啊”
話音卻越來越低，直至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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