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祭品17
原本不能溝通交流的黑氣仍舊不能溝通交流。
但可能是憋得蔫壞，黑氣也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將那話本內容都記下了，一點點實施在穆鈺身上。
穆鈺被迫伏在窗框上。
眼見那黑氣將窗戶打開，草簾子卻只放下一半，將將好落在他背上，遮住了腰以下的位置，把他像幅畫框在了窗邊。
完美復刻了話本里的情節。
穆鈺一顆小心臟噗通直跳，光想想就感覺要命了，但話還沒出口，就被毫不留情堵了回去。
以前黑氣像藤蔓，有種非常強的非人感。
如今變成了人形，學着人的方式，卻完全不像人，更添了兩分詭豔。
穆鈺時常賴牀，或午睡。
牀沒挨在窗戶邊上，但隔得不遠，時常能看到窗外的景色。
以這個角度，看裴荊和他一起從山中移栽過來的桃樹苗，看山上慢悠悠掉下來的落葉，看竹子紮成的圍着院子的籬笆，還是頭一回。
這些熟悉到日常的景色在洇溼睫毛的汗水中逐漸模糊，顫動成一團團光怪陸離的色塊。
在他和裴荊的房間裏，在他決定試探裴荊是否喜歡他之後。
再次被黑氣襲擊，穆鈺是極爲羞恥的。
但他又習慣了這種非人的刺激，並不覺得厭惡，甚至還有餘裕思考。
……黑氣對他不依不饒，還會進化。
第一次出現時沒有神智，第二次是藤蔓表皮變出了蛇鱗，正好在他被裴荊用蛇嚇了一跳之後，這次則是能看書了，還能變成人形。
那下次呢？下下次呢？
是不是黑氣遲早能突破裴荊的剋制？
如果那時候他和裴荊在一起，以黑氣對他的想法，裴荊的下場能好到哪裏去？
就算裴荊沒事，他們這麼扭曲的在一起，遲早會出問題的。
在這裏接觸不到什麼人，穆鈺本打算去縣城時，用最簡單的方式，試一試裴荊是不是喜歡他。
只要看裴荊會不會喫他談戀愛的醋並作出相應的反應，就知道了。
現在看來，依舊還得這麼做，但不是爲了讓裴荊喫醋，而是以有“戀人”的身份，徹底拉開距離。
黏溼成一縷縷的纖長睫毛被黑氣愛戀的舔過，甚至連眼球都被涼意一掠而過。
穆鈺下意識閉上了眼，卻聽見院門開合的吱呀聲。
他悚然一驚，又放鬆下來，甚至主動擁上身形扭曲纏繞着他的黑氣，才朝門口看去。
活色生香眼神迷離的美人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如打磨後的寶石，出現在任何一個昂貴作爲座上賓的地方都不稀奇。
此刻卻主動倚靠在邪祟懷中，任由自己被黑暗吞噬。
太動人了。
動人到裴荊想以現在的模樣，將穆鈺一口口咬碎吞喫下去，徹底融爲一體。
他快步走上前去，黑氣遲疑又戀戀不捨的鬆開，反被穆鈺拉住了。
黑氣凝成的手把穆鈺本就潔白的皮膚襯得如冰如雪，兩者格格不入卻又詭異的和諧。
穆鈺眼尾殷紅，對裴荊笑了笑，道：
“阿荊，你別嚇到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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