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五章 成婚
太子跌跌撞撞的往東宮逃,柳嬪臨死前那怨毒又快意的神情在他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柳嬪勾引了他,卻又突然自殺身亡,她陷害他
可是,爲什麼
太子想不出緣故,他雖然也曾在父皇的後宮中狎暱過幾個低等嬪妃,但柳嬪這個受關注的妃子,他即使垂涎卻也不敢造次。
不過,如今說這些已經晚了,太子眸中滑過狠意。
父皇如今對他越發看不上,不過因爲死幾個宮人的事便斥責他,還當衆罰跪,他這皇太子的臉滿宮裏都丟盡了,如今走投無路,倒不如反戈一擊
只要讓人帶着東宮的令牌出宮,調集人馬以最快的速度控制皇宮,他現在還是名正言順的皇太子,一切都還有機會
齊允曙端坐在朝房中,直到趙永安出現,他知道謀劃了許多年的事,如今已成了七八成。
八九位重臣陸續進宮,俱心懷忐忑的站在齊康帝的牀前。
衆人雖猜度到有大事發生,但具體是什麼事卻完全是一頭霧水,直到慶親王齊允曙的到來。
太子bijian庶母的事,與之前段時日安親王殘殺兄弟的醜聞不相上下,自然是不宜外傳。
但眼前的這幾位臣子,齊康帝即使羞怒交加,卻也知隱瞞只會更添猜測。
他簡略的說了這事,便招手讓齊允曙近前:“太子無德,不堪爲人君,這是明擺着的事,朕如今是再沒臉護着他了,該怎麼擬旨,你們商量着辦,至於前朝的事,便由慶親王看着處理,朕累了,都退下吧apapquot
臣子們被齊康帝一席話砸的暈頭轉向,太子逼殺庶母后逃走,如今顯見是要廢棄的,慶親王統管前朝之事,那便是要監國的意思,天是真的變了
姜統勳作爲戶部尚書自然也是在被召見之列,他看向單膝跪在皇帝身邊,姿容不凡沉靜堅韌的青年,再想起府裏才尋回來的女兒,卻是暗歎了一口氣。
姜府繁盛已足,並不需要出一個皇后來增添光彩,反倒是帝王家最是無情地,他的嬌嬌兒若是進宮,自己這個父親怕是鞭長莫及
師攸寧在第二日早上往祖母院子裏請安的時候,才知道父親深夜入宮,如今還沒有回府。
她連忙讓龍鳳冊去打探,卻是太子被廢的旨意已在朝堂上宣讀,再然後便是慶親王齊允曙代皇帝監國的事。
師攸寧鬆了一口氣,只要不是齊允曙出事便好。
雖然時間上提前了很多,但太子被廢齊允曙監國的事前世也是實實在在發生的,再後來,便是齊允曙被封爲太子。
如今到了這個地步,師攸寧倒是比誰都坐得住,太子倒臺之後,齊允曙的路便一帆風順了,直到登上帝位,她再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了。
晚上的時候,李吉來看師攸寧。
自從有了師攸寧拒絕齊允曙讓李吉前來伺候她的提議,不久後齊允曙便不再讓李吉在自己身邊伺候,倒將他放出去給謀了個七品的差先做着,等歷練的差不多了再放出京去,日後的前程自然是差不了。
如此,師攸寧倒許久沒有見這個弟弟了。
李吉如今已不是當初黑瘦的小子,個子比師攸寧高了半個頭,成熟穩重了許多。
“姐姐,宮裏如今忙的很,主子爺連騰出來空喫口飯的時間都沒有,便先讓我來見你。”李吉眼中閃着興奮的光:“主子爺怕姐姐聽得京師如今繁雜的消息焦心,讓我來傳個話,讓姐姐你只管安心待在姜府,旁的事不需操心。“
師攸寧答應了,又叫李吉等了半個時辰,她自去小廚房做了些簡便的飯菜,讓李吉帶進去給齊允曙。
李吉走的時候,師攸寧塞了兩件衣服還有五百兩銀子給他。
衣服是她逛鋪子的時候替李吉買的,只是還沒有來得及給這小子。
“這是給我的apapquot李吉捧着衣裳愛不釋手,最後乾脆一溜煙跑去偏房裏換了。
他最近外頭東跑西跑的,喫的多長的也快,衣裳略有些發緊,但簇新衣裳闆闆整整的上了身,配着靈秀的一雙眼以及王府里耳濡目染生出的氣度,竟也有翩翩公子的雛形。
只是穿了衣裳,李吉卻不肯收銀子。
師攸寧敲他腦袋:“如今你出去辦差,應酬上總不能縮手縮腳,若是不收銀子,那衣裳也脫了,咱們這姐弟情誼這便作罷”
“好姐姐,我錯了還不成”李吉討饒,忙將銀票塞進袖袋裏:“收就收,只是我堂堂男子漢大丈夫,日後定然拿這銀子的好幾倍來給姐姐添妝”
屋裏頭的丫鬟都笑,師攸寧瞪他,李吉也不怕,拎着食盒蹦出門徑直去了。
廢黜太子的事並非一道聖旨便結果了的,還有許多後續事要處理。
更何況,太子已廢,以往太子承擔的那些政務便也落到了齊允曙頭上。
他向來做事不肯疏忽錯漏,便只得打起精神來給廢太子收拾殘局,如今當真是忙的陀螺一般,爲着六部官員回事方便,便索性出宮在衙門裏辦差。
纔將一個玩忽職守的官員斥罵了一頓,齊允曙擰着眉頭繼續看摺子,鼻端卻有飯菜的香味飄來。
“拿出去,本王不餓”齊允曙頭都不擡的道。
“主子爺,是姐姐親手做的,您稍後不是還要進宮麼,這會兒好歹喝點湯墊一墊,也好受些。”李吉硬着頭皮勸道。
如今的主子爺氣勢愈發的駭人,若是爲旁的事,李吉斷然是不敢打擾齊允曙辦公的。
可是姐姐卻不同,辛苦做的飯菜,主子爺便是喝湯了那也是承了情,剩下的菜,他可還垂涎着哩。
親王殿下擡頭,放下了手裏的奏摺起身,原本冷着的臉柔和了許多:“她親手做的”
一時又將目光落在李吉的新衣上:“早上穿的不是這身。”
提起衣裳,李吉對自家主子爺的敬畏倏然少了許多,喜氣洋洋的道:“姐姐給的,合身極了,還有一件是藏青色的,和這件一樣好看。”
“忙你的去”親王殿下坐在方桌旁,那丫頭還沒有爲自己置辦過衣物呢
“呃apapquot李吉的笑卡在臉上,忙不迭的出了門。
一刻鐘後,親王殿下心滿意足的放下碗筷,覺着空蕩蕩的胃熨帖了許多,該是進宮的時辰了。
父皇即使病了,那也還是這齊朝的君王,先君臣後父子,他不會走太子和安親王的老路
出了門,齊允曙拍了拍李吉的肩:“將東西收拾了,替本王再去一趟姜府。”
他將一枚荷包拍在李吉的胸前,一面心道,這小子是時候出京歷練了,免得總在自家小姑娘面前晃盪。
親王殿下渾然忘了,李吉在師攸寧面前晃盪的十次裏,有七八次是他差了人去的。
李吉認得這荷包,正是自家主子爺方纔還掛在腰間的。
他小心翼翼的將東西收了,摸一摸癟癟的肚皮喜滋滋的往屋裏去,在眼見空碟空碗,連帶那一盅湯都沒剩下後,笑意凝固在臉上。
主子爺不是說他不餓的麼
師攸寧將李吉送來的荷包系口打開,從裏頭捻出一張紙條來。
齊允曙要和自己來個荷包傳書
她興致勃勃的打開紙條,上頭只一句話:”衣裳舊了。“
想起李吉那一身簇新的衣服,師攸寧哪裏還有不明白的,明明人前是個淡漠冷然的性子,這會兒卻爲件衣裳委屈,好像個孩子一樣。
她不由失笑:“四喜,咱們待會兒去雲仙居。”
“姑娘是要買衣裳”四喜問道。
師攸寧脣角還攢着笑:”買布匹,做衣裳“
五日後,總算能稍稍抽身的親王殿下,將自家小姑娘約在了天然居。
師攸寧才進天然居就被小二請上了二樓雅間,只四喜與九辭被莊安攔在了房門外。
她推門進去,屋子裏空蕩蕩,但圓桌上的菜餚卻俱是自己愛喫的。
人去哪裏了
莊安向來是跟在齊允曙身邊寸步不離的,師攸寧目光在房間內四處逡巡。
只是還沒探出幾步,她便被隔板後的一隻手臂拉進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將師攸寧困在懷中,一雙漆黑眼眸灼熱看着她的,不是齊允曙還有哪個。
“王爺,藏起來嚇唬人,你羞不羞”師攸寧眉眼彎彎,細白的手指戳了戳眼前男人的胸口。
齊允曙將那手指攥入手心,低頭親了親指尖兒,低聲道:“若是再見不着你,便是夜探姜府的事本王也做得出來,比起這個,藏起來搶得美人歸,自然算不得什麼。”
指尖上柔軟溫熱觸感似乎一路蔓延到了心口,師攸寧忍不住小聲回道:“我也很想王爺你的。
“叫本王的名字。”
小姑娘這樣乖巧的回話,親王殿下愛極了,貼着她因着羞意而透出一層粉的耳廓道。
“齊允唔apapquot師攸寧順着他道,卻是在半途便被截了胡。
脣舌交纏之間,師攸寧迷迷糊糊的想,似乎自從那次在馬車上親密的有些過火之後,這人在某些方面便愈發的放開了
他現在這樣,明明是要將自己拆解入腹的樣子
親王殿下可不知懷裏的小姑娘在想什麼,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話他從來都是嗤之以鼻,直到將眼前的人放在心上。
齊康帝這一病便是足足半月有餘,原本很該有英雄遲暮之感,但六子雖然攝政卻日日入宮問安以及請教政事,讓這位年老的帝王心中份外熨帖。
如今太子已廢,安王被幽禁,皇子裏頭能擔得儲君之選的,便唯獨皇六子齊允曙。
如此,齊允曙其實不必日日往皇帝面前殷勤照料。
正是因爲這一點,齊康帝心中很是感念,便愈加愛重齊允曙,已決議將江山傳給他。
時隔將近二十日後重新上朝,齊康帝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傳了立太子的旨意。
當日,得到消息知道廢太子再無復立希望的皇后長跪齊康帝寢宮前,意圖以結髮之情相要挾。
齊康帝大怒,屏退宮人後質問皇后萱貴人以及蘭常在的死因。
萱貴人與蘭常在這兩個低位份的嬪妃俱是亡故了的,報上去的死因一個是風寒病故,另一個乃是墜湖而亡。
皇后看着齊康帝洞若觀火的眼,撇過頭去強自道:“皇上怎麼問起她們來了,這後宮的妃嬪不知幾何,臣妾記不清了。“
齊康帝冷笑道:“你記不清,那朕便提醒你,這兩個人雖然位卑但卻是朕的女人,兒子用了老子的東西,你這個做母親的不知規勸,卻還一味地遮掩,皇后的毒酒,賜的也太頻繁了些”
皇后癱軟在地。
齊康帝卻猶自不甘,恨恨道:“這後宮裏發生過多少污糟事,不過是幾個女人,朕賞給他便罷,可朕卻受不得他在朕病重時便那般急不可耐”
自此,皇后避居鳳儀宮再不踏出宮門一步。
太子被廢棄的那一夜到底發生了什麼,師攸寧日後還很纏着齊允曙瞭解過,倒是很可惜那葬送性命的柳嬪。
她心頭唏噓,因果循環,廢太子當初強搶民女時將柳嬪姐姐帶入東宮,最終將人折磨致死的時候,怕是絕沒有想到有一日,他竟會爲此付出代價。
齊康三十八年,便是後世史官提起時,都不得不說一句這一年當真是風起雲涌。
不論是慶親王死而復生、安親王倒臺還是太子被廢,乃至日後的雍帝成爲新的儲君,哪一件事都非同小可,卻偏生擠在一年裏發生,當真是詭異的緊。
然而,若是再細糾起來,野史中倒也有人隱約提起過,似乎一切的變故,都與一個少女的突然出現脫不了干係。
那少女入京市後,連封縣主、郡主,最後成太子妃,日後更母儀天下,傳奇一生當真是難以描摹
雪大風急,齊康三十九年不疾不徐的趕赴而來。
正月初八,第一場朝會上,齊康帝爲原本的皇六子,慶親王齊允曙,如今的東宮太子指婚,定了戶部尚書姜統勳的獨女爲太子妃。
師攸寧來到這個世界,原本的目標便是嫁給齊允曙。
但這一日真的來臨,且比前世齊允曙娶正妃早了整整兩年,她心中歡喜和羞怯攪成一鍋漿糊,到新婚之夜都還暈乎乎的。
不過,新娘子看起來歡喜傻了,一向沉靜淡漠的太子殿下卻還保留了神智與熱情,將自家太子妃圈在懷裏好生疼愛了一夜,直將人欺負哭了還不罷休。
當然,太子如此放縱的後果也是嚴重。
此後的好幾日,太子妃翻騰出另一條被褥來,只要入夜便將自己卷的蠶蛹一般滾在牆角不出來。
太子殿下哪裏肯舍了嬌妻,便是將那軟乎乎的小姑娘哄進一個被窩單純抱着也好。
不過,等他強行去拽被褥的時候,那隻肯於被中露出個腦袋的小姑娘哭的可憐兮兮,便只得退讓三分,好歹不用去打地鋪,可要做些紅燭高照被翻紅浪的事,卻是萬萬不能。
不過,太子殿下能夠十幾年戒急用忍的謀奪皇位,對自家太子妃的執念自然也是深刻入骨難以自拔。
只是等他又尋了機會將小嬌妻點了穴,才發現小姑娘一身雪白的肌膚青紫痕跡遍佈,簡直不能更悽慘,愧疚憐惜之情滿溢,果真老老實實茹素去了。
至於日後的夫妻生活,太子殿下便更是十成十的體貼小意,寧肯自己滿頭大汗也要先顧着問一問小姑娘滿意不滿意。
有一回師攸寧被他問煩了,一腳便踹了過去。
太子殿下被踹在胸口上,捏着自家嬌妻的bainen腳丫子揉搓半響,再做些旁的時便很有些激動。
第二日,太子殿下處理往朝政後心情愉悅的回殿內安歇,赫然發現自己的鋪蓋被放在了距離牀榻七八步遠的矮榻上。
他無奈扶額,可是還未張口認錯,小嬌妻便含着一包淚將自己的衣襟往下扯了扯,脖頸與胸口處一片青紫痕跡。
其實,這些痕跡看着有些厲害,但其實並不如何疼,只師攸寧覺得近來時常睏倦不堪,實在是應付不了太子殿下在某些事上的粘人。
然而,看着齊允曙果真往榻上睡了,她卻又極不忍心,自己也往榻上縮,兩個人硬生生的擠作一團。
太子殿下翻身將人壓在身下,呼吸重了幾分:“昨夜本殿緩了力的,還難受”
師攸寧擡身親了親他:”今日只一回,成麼“
太子殿下回親了杏眸水潤的小姑娘兩下,下榻將人好好抱回了牀上,卻是將她按在自己胸口:“睡吧。”
又十日,師攸寧愈發覺得乏力,龍鳳冊在她腦袋頂上盤旋,告訴自家主人她如今也算得是兩個人了。
十月後,東宮太子妃誕下一女。
已經晉封爲皇貴妃的太子生母,以太子生母照顧孩子分不出精力伺候太子位由,賜下兩個貼身宮女。
不過,師攸寧只從龍鳳冊口中聽說此事,那兩個宮女卻是連個照面都不曾。
當夜,一家三口同睡一牀,齊允曙握着女兒的小手,卻是偏頭親了親身邊的小姑娘鬢角:“孤有你就夠了,母妃那裏有我在,你不必操心。apapquot
師攸寧點頭答應。
皇貴妃因着兒子成爲太子,多年被皇后欺壓的心緒難免膨脹起來,她其實並不怕皇貴妃的爲難,不過有夫君護着,自然是更好的。
齊康四十一年,皇帝退位於太子,自攜了皇貴妃往避暑山莊居住。
太子齊允曙登基爲帝,號雍帝,封太子妃爲皇后。
收到金冊鳳印後,師攸寧福至心靈般的擡頭看向天空,龍鳳冊書頁大展遮天蔽日,書冊中龍鳳和鳴祥瑞天成。
年輕的皇帝陛下攬着自家皇后的腰,他還是兩人相逢時那慣常淡漠的樣子,可是眼角眉梢分明又朗潤平和的多,一雙黑沉眼眸柔意致致,卻是將愛妻的身影收入其中。
作者題外話:五千大章,麼麼噠,
終於寫完了,呼{錯別字明天校正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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