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七章 樂生悲
他不耐煩的反駁道:“你以爲我想這樣你不想嫁給我,那想嫁給誰本王那早死的王兄嗎”
“你你怎麼能這麼說”攝政王妃氣的渾身發抖,內裏卻升騰起心虛,當真是又羞又怒。
她年輕時候喜歡過先人魚族王,此刻被丈夫提起,端得是難堪。
夫妻幾十年,喻驚鴻如何能看不出妻子的異樣
他心頭的怒火與煩躁居高不下,嘴上愈發沒了顧忌:“本王怎麼不能這麼說你嫁給本王之前便一直圍着我那王兄打轉,這也便罷了,嫁給我之後,肚裏還懷着本王的孩子,你竟敢與他在園中幽會,若不是你身後的貝氏一族,你以爲本王還會忍你嗎“
一段塵封了十餘年的舊事被翻出來,攝政王妃面色漲紅,而後便是慘白。
她渾身發冷,指着攝政王的手不住的顫:“你是因爲是因爲當年在花園的事,所以”
“所以本王忍無可忍,也虧得我那兄長對本王信任有加,這才讓本王找到機會,壞他修行要他性命”喻驚鴻面色猙獰的道,像一頭髮狠的兇獸,哪裏有平日半分儒雅又意氣風發的攝政王樣子。
“原來原來是我害了他”攝政王妃掩面啜泣,心裏的愧疚與悔恨以及說不清道不明的荒唐之感遍佈全身。
既然將話說開了,攝政王也沒有那個耐心與心情安慰妻子,徑直甩袖離去。
攝政王妃絕望又悽楚的看着丈夫離去的背影,想起十餘年前自己懷着女兒時的情景。
當初皇室之中有兩位王子,大的俊美文雅天賦絕佳,最終繼承了人魚族王位,小的瀟灑風流亦是人中龍鳳。
攝政王妃當初喜歡大王子,可是大王子早已與曲家嫡女相知相許。
她屢次插足不成,便一咬牙嫁給了大王子的弟弟,也就是如今的喻驚鴻。
那時候她的確心懷不忿,便是嫁人也只想着在就近的地方給大王子添堵。
可是後來等到腹中的孩兒一日日長大,攝政王妃早已經沒了當初爭風喫醋的心思,只想着和丈夫以及孩子好好過日子。
那日花園之中,肚裏的孩子狠狠的踢了她一腳,攝政王妃驚痛之下不慎跌倒,先王只是扶了她一把而已。
那樣一個寬和又睿智的人,竟然是因爲自己而沒了性命
攝政王妃心頭一酸,旋即又涌上無盡的恨意來。
她是堂堂的王子妃,身邊本該有無數侍女護衛守着。
那日若不是早先撞見喻驚鴻與自己的侍女調笑,她又怎麼會負氣出走後獨自一人在花園徘徊,以至於跌倒的時候身邊連個親近的人都沒有。
若不是先王施以援手,攝政王妃心想,她怕是早便一屍兩命了
而這些年她對皇女喻星遙的不喜和排斥,不過是因爲這個侄女樣貌與先王后有五六分相像,讓她總存着幾絲不甘。
喻驚鴻自然不知道內中還有這些曲折,他當夜怒氣衝衝的睡在了書房中。
三更時候,府裏的總管將上門的貝氏家主貝依山引了進來。
雖然如今兩家的關係因子女的事情上有了裂痕,但是眼下皇女府步步緊逼,不論是貝依山還是喻驚鴻,即使捏着鼻子也總要往一塊兒湊,免得孤身作戰再被掀翻了。
貝依山如今十分忐忑,他這些年沒少對喻星遙不恭,若是日後喻星遙上位,自己還能有個好
將貝依山引進書房後,王府的管家照着老規矩守在門外。
他只隱隱約約聽見裏頭傳來的說話聲,夾雜着“一不做二不休”“事成之後”等零星的話語,忙不迭的又站遠了些,等到聽不到書房的聲音時,這才長吐了口氣。
主子的事知道的越少,命也就越長,這個道理他還是懂得的。
人族軍船,
“陛下,您這是”柳西揚看着書案上的銀質面具,心頭有不好的預感。
上次陛下拿出這東西來後便失蹤了一夜,如今是又要出門去嗎
“孤王有要事須得出門一趟,三日之內必回,你有事找呂先生商議即可。”魏珏將那銀質面具捏在手中,不疾不徐的吩咐道。
到了他如今的修爲,有些事冥冥之中便會有所預感。
昨夜與喻星遙以玉佩聯繫,看着那丫頭比往日還要歡快的臉,魏珏腦海中卻陡然有一種樂極必要生悲的感覺。
他雖然提醒了她如今要防着攝政王府一行人狗急跳牆,可因爲高湛的身份還未查明,這心中總放心不下。
一切都是爲了兩族日後和平相處,魏皇陛下在心底暗示自己,如今出去一趟的理由乃是爲公並非
並非什麼,他並不願意再深想。
上次是失蹤一夜,這次一下子漲到三天三夜,柳西揚只覺腦袋“嗡”的大了一圈。
陛下已有常常不着家的傾向,自己可怎麼辦喲
“陛下,您獨身一人外出,臣不放心,讓臣隨身保護您吧”柳西揚堅持道。
他的樣貌偏於俊秀,此刻認真又焦急的樣子看的魏珏心底一暖。
到底有一起長大的情分在,柳西揚與旁的臣子還是不一樣的。
魏珏眉梢微挑:“你保護孤王”
柳西揚:“
主子比自己這個護衛修行力還強,這真是一件讓人十分灰心喪氣的事。
雖然感覺胸口被爆錘,柳西揚猶自不甘道:“便是做些跑腿的雜事也好,免得累着了主子,您說是吧”
“不用,孤王已留下手諭,不會讓你爲難。”
魏珏點了點桌子上那道加蓋了璽印的摺子:“呂先生那裏孤王也知會過了,這幾日孤王不在,你們一文一武相互擔待便出不了大事。”
師攸寧早晨起來才睜眼,左眼先跳了三跳,右眼又是一陣輕顫。
她喃喃道:“左眼跳財右眼跳災,那我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不過這只是師攸寧的隨口調侃,並不放在心上。
她想自己如今眼皮酸澀亂跳,八成是昨夜與魏珏亂七八糟說了好些話,結果睡的晚太疲累所導致。
不過,今天還真有好事發生。
師攸寧聽到韋融回稟自己的,五百人魚精衛之中今天又有兩人進階,心情愉悅道:“這是好事,走吧,隨本殿去瞧瞧”
不過還沒有走出幾步,又有人魚護衛飛一樣的甩了魚尾游過來,喘着粗氣回稟道:“殿下,出事了”
韋融一把拽住險些剎不住身形的屬下,沉着臉訓斥道:“戒驕戒躁的訓誡你忘記了有什麼事慢慢說,免得衝撞了殿下。“
在韋融看來,如今皇女府這一方勢力日漸穩固和強大,便是父親那裏他也去探過口風,知道韋氏一族是更偏向於支持殿下的。
如此,還能有什麼事讓護衛這般焦躁跳脫
說到底,還是他這個侍衛統領管教不力。
這樣在殿下面前丟了臉面的事,韋融怎麼會不生氣。
“說說吧,什麼事”師攸寧回想着這護衛七扭八歪的衝過來的樣子,心頭不覺好笑。
不過爲着維護韋融的顏面,此刻自然是略過不提。
那護衛被訓斥了幾句心神稍定,但還是有幾分緊張:“殿下,人魚精衛那裏出事了,今天早晨屬下們例行巡視發現差了七人,四下搜尋才發現,那七個人竟然慘死在海牛灣”
“七個人都死了”師攸寧吃了一驚:“怎麼會跑到那裏身上的傷是什麼導致的,人魚精衛之中可有人知道內情”
皇女府的人魚精衛都統一於腕部戴了表明身份的徽記,這是人魚族族人皆知道的事。
誰這麼大膽子,敢對他們下手,而且還是這麼多人
眼前的人魚護衛看到那慘象便趕來報信,哪裏顧及得了這許多,拼命回想着說了幾句,一時卻也推斷不出什麼來。
“帶路”師攸寧冷聲道。
七個護衛都是活生生的人魚,若是讓她知道誰敢如此肆意妄爲,絕不放過
這些日子以來師攸寧時常抽空去看人魚精衛們的訓練,已經和那些護衛們打成一片,尋常時候稱兄道弟也有過,如今如何能不憤怒和痛惜
在去海牛灣的路上,韋融對師攸寧解釋道,原來昨日乃是人魚精衛們的休沐之日,可以離開皇女府四處遊蕩,卻不想竟出了事。
韋融雖然覺得人魚精衛們這事有些蹊蹺,但是看前頭的人魚少女怒氣衝衝,便將勸解其冷靜的話嚥了下去,只吩咐身後的護衛去演武殿召集人手,免得踏入陷阱卻不能自保。
得了吩咐的護衛知道事關重大,忙不迭的去演武殿叫人。
他在距離演武殿一段距離的時候,正巧碰到了其中一個人魚精衛。
兩人結伴同行,卻不想那方纔還神色凝重安慰他的人魚精衛突然兇相畢露,一刀插入了他的心臟。
“頭兒,咱們的人剛剛發現海牛灣死了好幾個人魚精衛”
暗牢之中,屬下回稟喻黯道。
“知道是何人所爲嗎”喻黯驟然一驚。
人魚精衛是殿邊最得用的力量,誰這麼大膽,並且還有這麼強的勢力
來者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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