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九章 看她笑
他是覺得自己吩咐人打喻星瑩鞭子太過殘忍嗎
她素來在魏珏面前很少遮掩自己的想法,瞪視他道:“你可憐喻星瑩,所以不高興了”
魏珏搖頭失笑:“爲君者需捍衛自己的威儀,你做的很對。”
他心情不好,不過是因爲她皺着眉頭。
魏珏也是看到眼前少女氣呼呼的樣子才明白,原來他是喜歡看她笑的。
即使他習慣了面上不顯露什麼,但是看她眼睫彎彎,自己的心情都輕快了起來。
“可是我不高興。”師攸寧低聲道。
她站的靠近魏珏一些,銀色的魚尾捲一捲,尾鰭啪的打在眼前男人的腿骨上:“即使不願意承認喜歡我也沒關係,但是不要拿喻星瑩那樣的侮辱我。”
“沒有喜歡,無所謂承認不承認。”魏珏垂眼看她,尾鰭打在腿骨上的力道不輕,又疼又癢。
疼在皮肉,他受的住。
可是癢在心上,如何能解
師攸寧拽住魏珏的衣袖免得他掙脫,一手從寬袖之中摸索進去去牽他的。
“你說不喜歡就不喜歡,問過這裏了嗎“她另一手的手掌按在比自己高一個頭的男人強有力心跳的所在。
魏珏不動,任由她按着自己的心口,由她牽着自己的手,似乎全然無感的樣子。
那夜的夢在腦海中倏然出現然後愈演愈烈,他左肩處有些的感覺,怕自己一動便全壞了事。
其實不是壞事,而是他捨不得了。
眼前的少女在他面前總是笑意盎然生機勃勃,可是其實眼裏極揉不得沙子。
她在人魚族處於最高位,俯瞰四方隨心所欲,在人族卻會成爲衆矢之。
能殺人的不止是刀劍,天長日久下來,如何捱得住
“魏珏,喻星瑩想將我綁了讓人強暴,想讓強暴我的那個人成爲王夫,再之後藉此控制我。”
師攸寧滿意的看魏珏目光驟冷,漫不經心的道:“她差一點就成功了。”
“你受傷那次”魏珏追問。
“重要嗎”師攸寧不甚在意的推開一步:“所以啊,你選誰都不要選喻星瑩,你選了旁人我只會一輩子不理你,若是選了喻星瑩,我就殺了她。”
魏珏心頭一滯,他記得她說過若是有一日自己要立後要優先考慮她,而她只做自己的皇后。
一輩子不理他了嗎
那一輩子可真太長了。
議和的事有條不紊的進行了下去,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雙方俘虜的交換以及失蹤已久的人魚族族人的迴歸。
是魏珏頒佈法令,私藏或者買賣人魚折論重罪,讓家中豢養人魚的人族將人魚通通交出來。
當然,早交出來還有補償,若是過了限定期間,那便公堂之上見。
與之對應的,人魚族這頭也頒佈了法令,人魚族日後不得再引誘和傷害人族,否則同樣量刑。
人魚族原本還因戰敗而人心惶惶,可是陸陸續續的人魚被送回來,便漸漸歡欣鼓舞起來。
不過,迴歸人魚族的俘虜之中卻沒有喻駿。
喻驚鴻爲這事還專門求見了師攸寧。
師攸寧推說不知,讓喻驚鴻去人族打聽。
但其實她得到的消息要比喻驚鴻早許久,是魏珏親自告訴她的。
魏珏說,喻駿被人魚族俘虜欺辱了好幾個月,那些人魚俘虜怕他回去後報復,在深夜將其捂死了。
喻駿的喪命,師攸寧倒覺得罪有應得。
“陛下,今日喻驚鴻來屬下這裏打探過喻駿的消息。”柳西揚回稟道。
魏珏不語,淡淡掃視了柳西揚一眼便又處理起奏摺來。
君臣這些年,相互之間早有默契。
柳西揚見自家陛下沒有打斷,又道:“屬下都辦妥了,喻駿只有被同族俘虜滅口,與咱們一點關係都無。“
“很好。”魏珏回道。
好不容易得了自家陛下的稱讚,柳西揚樂的眼睛都眯了起來。
至於喻駿的死因,人魚俘虜可沒有人族那許多彎彎繞繞。
那些人魚知道釋放俘虜的消息後都爭先恐後的離開,生怕再被逮回去,哪裏有功夫殺喻駿。
倒是他家陛下特地吩咐讓喻駿短命些,至於緣故倒是沒說。
柳西揚只模糊的聽了一句什麼“姐債弟還,且先收些利息的話。
喻駿的姐姐可不是喻星瑩麼,說不得是什麼地方得罪了自家陛下,這才坑害了自己的親弟。
得到愛子死去的消息,喻驚鴻比死去攝政王位的時候還要憔悴。
畢竟後繼無人,他還有個什麼奔頭呢
他倒是想報仇,但俘虜成千上萬,誰人動的手卻是難以差出來。
師攸寧更聽說王妃貝依丹知道兒子去世的消息後,似乎已成半瘋癲狀態。
對於喻驚鴻一家如今這慘兮兮的狀況,師攸寧倒是挺欣慰的。
唔,是替前世遭受百般苦楚的宿主欣慰。
而且還沒完呢,
等自己找到喻驚鴻殺害先王的證據,那時候便是整個安王府覆滅之時
人族與人魚族議和,好多條款都與日後兩族長治久安有關,只有兩方君王拍板才能決定。
於是,師攸寧這回不必隔着玉佩便能與魏珏排排坐,感覺倒十分不錯。
更重要的是,喻星瑩後來又藉故來拜見過魏珏兩回。
師攸寧哪裏會給喻星瑩上躥下跳的機會,直接讓喻黯將人架走了事。
喻星瑩若是再不服,師攸寧便直言讓其去暗牢鬆鬆筋骨。
這話放出去的效果倒十分顯著,喻星瑩終於安分了許多。
帝都皇宮,
“簡直胡鬧”太后重重拍在榻上的小几上,猶可窺見三分風韻的面容上滿是怒意。
“太后娘娘,陛下的旨意直接下在了刑部,各地都有人魚交割出去,咱們宮裏若是還着,若是陛下回來總管太監勸說道。
“陛下再大也是哀家的兒子,哀家就不信他能對哀家不敬”太后嘴上說的硬氣,但在殿內來回走了好些圈,心中其實也是沒底的。
不要說兒大不由娘,大兒子更是十歲上頭才從別的地兒接回她身邊,母子情分能濃到哪裏去
“奴才知道娘娘的苦楚,可陛下的畢竟是前頭朝裏的大事,若是娘娘依從了,陛下記掛着娘娘難過的事,別的地方不是就補上來了”總管太監耐心道。
總管太監勸說着,心底卻頗爲唏噓。
若是從小被母親照看大的皇子,宮裏頭地牢裏縮着的那些人魚留就留了,有什麼大不了的。
可是如今的太后昔日還是個妃嬪的時候,陛下可是在前頭的皇后那裏養活的,生恩和養恩本就難分輕重。
再者,陛下回到太后身邊的時候,正是如今安樂王最得喜愛的時候,難免冷落了陛下,這母子之情便蓄的不夠深。
如今啊,且得注意着呢。
總管太監才勸的太后迴轉了心意,卻聽外頭小太監拔高了嗓門報道:”安樂王到“
安樂王魏琩是太后心尖上的小兒子,總管太監聽他來了,心中暗叫一聲糟。
太后受了驚嚇臥病在牀的消息傳來時,魏珏只沒甚意味的扯了扯脣角,眼底寒涼一片。
他若是不安排好宮裏的事,如何敢在萬里之遙御駕親征。
對宮裏頭,安樂王如何勸說太后是母儀天下的尊貴之人,便是留下幾個人魚族日日鞭撻出氣也不過是小事的話,魏珏這裏早收到了暗衛的消息。
太后生病是假,藉此要挾他卻是真。
半月後,魏珏的旨意傳回了宮中,太后生病全因宮中妃嬪照看不利,而妃嬪之中猶以麗妃總覽宮事,着降其爲嬪。
麗妃是太后的孃家侄女。
聖旨一下,太后倒是真病了。
安樂王魏琩見天兒的進宮侍奉,殷勤極了。
許是認識的時間長了,師攸寧敏感的察覺魏珏最近的心情不大好。
她尋了個間隙去找他,卻發現這人面向大海站了,脊背挺直墨發垂肩,竟生出了些寥落之感。
師攸寧捻了捻脖頸上碧海傾天,心念一起海上便升騰起一丈多高的水牆,如猛獸般直向魏珏撲去。
出乎意料的是,那水牆都到近了,魏珏卻半點反抗的意思都沒有。
還真是心情極差了
碧海傾天的光芒陡然一暗,師攸寧急忙上前,下一刻便擋在了魏珏只前,心道自己當真是自作自受。
若是往日,這水牆由碧海傾天而起,既用不着收了便是。
可是她昨日才進階地境中期,這幾日都處於修行力不大穩定的時期,想按下水牆竟有些力有不逮。
師攸寧出現在背後的時候魏珏便察覺了。
只是他不大想動,便隨她靠近,倒生出多聽她說幾句話的衝動。
畢竟議和的事已入了後期,很快兩人便會天各一方。
他從來親情緣薄,後宮裏那些妃子都是太后蒐羅的,魏珏說不出哪裏嫌棄,卻是從未召幸過。
若是身邊不曾喧鬧過也便罷了,可是有了喧鬧的人再失去,難免悵惘。
水牆席捲而來,師攸寧都能感受到先衝擊過來的水珠沾染在後背和尾巴鱗片上的涼意。
雖然禍由己起,但她這也算是英雄救美了,收點利息貌似不算什麼出格的事。
念頭還沒有想囫圇呢,師攸寧已經動手保住了魏珏的腰,然後在魏珏的下巴上啃了一口。
呃,硌着牙了
至於爲什麼攻擊地點在下巴上,乃是身高不夠且她自己又做賊心虛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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