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三章 (第九卷)纖弱郡主夏瀅萱
但過去的幾次,不是被龍鳳冊含混過去,就是被強橫的力量干擾了心智,最終將此事輕拿輕放。
就像是現在,
龍鳳冊意識到師攸寧求知的堅定之心,環繞書冊的金色顆粒倏然往前炸開又合攏。
被金色光粒圍攏的師攸寧驚詫莫名,但再驚詫卻抵不過睏倦昏沉之意,閉目往後跌去。
魂魄本無依,她這樣跌過去也摔不太疼。
但比龍鳳冊的金色顆粒更璀璨的亮金色流光倏然而至,正正好接住了身體後仰,處於昏迷狀態的師攸寧。
接住了人,那些金色流光勾勒出寬大垂袖以及骨骼挺秀的手指,乃至整個着金色天衣的俊美青年。
那青年以無比熟稔的動作將師攸寧抱在懷中,轉身放在了牀榻上。
青年將人放在牀榻上後起身,但卻並未離開。
他的目光幽深又眷戀,一瞬不瞬的將牀榻上的少女望着,似乎要站到天荒地老去。
若是師攸寧此刻甦醒,定然會驚詫於這青年樣貌與夢中龍族少主靈均一般無二。
君上龍鳳冊欣喜且詫異;您不是說
它從虛無之境離開不久,君上正是融合分裂後又歸來魂魄的要緊時候,怎麼能這般貿然中斷。
無妨。青年淡聲道。
他心念微動,自靈臺處分出一縷流光,那流光正鑽入師攸寧的額心。
多虧了君上您來,否則主人問起話來,實在是再難搪塞。龍鳳冊大大的鬆了口氣。
它知道君上方纔分出那一縷靈臺神光,定然是困住了主人有關夢境的疑惘。
至於以後如何,還有一世便是九九歸一的時候。
等到了那時,主人神魂重塑記憶也會跟着復甦,夢境如何自己便會尋到答案。
師攸寧是被龍鳳冊吵醒的。
她揉了揉太陽穴坐起身,心道夢裏頭龍族的景緻當真美到極致,比這灰突突的冥界可好多了。
一念起,師攸寧便再不想在寂靜空落的酆都呆下去。
小冊子,幹活了她戳了戳龍鳳冊的書頁子,對即將開始的新世界很是期待。
遼國,統和二十二年,漠北,鎮北王府,
師攸寧緊趕慢趕,正正好將來鎖魂的鬼差攔在了鎮北王妃夏瀅萱的臥房外。
冥界鬼差也有等級之分。
所有鬼差皆在牛頭、馬面二位差官之下。
師攸寧雖然總是外派,但在冥界時牛頭、馬面對她份外客氣,這是整個冥界的人都知道的。
兩個小鬼差原本還想吼一嗓子誰敢阻撓冥差辦案,當在看清師攸寧的臉時,又份外艱難的將嗓子眼的話嚥了下去,額外擠出幾分笑來。
師攸寧與這兩個鬼差交涉,請他們允她半個時辰公幹。
兩個小鬼差對視一樣,平素裏總拿主意的那個彎腰退後兩步:“既是公幹,遲上一時三刻也情有可原,您先請。”
非是鬼差們通情達理,只是從普通鬼魂爬到喫公家飯的位置不容易,可不敢隨意得罪人。
否則的話,再有這外派的活看看人間風景,那可不容易嘍。
師攸寧進了房間。
外間裏候着兩個伺候的大丫鬟,裏間牀榻上,面色蠟黃的青年婦人進氣多出氣少,正是該有一世鳳命的夏瀅萱。
按照龍鳳冊上記載,夏瀅萱自統和十六年嫁給鎮北王耶律淵,夫妻恩愛和順。
一直到統和二十三年,耶律淵圍困上京登基爲帝,夏瀅萱作爲王妃則順理成章的成爲了新的遼國皇后,母儀天下。
只是如今耶律淵已經帶兵圍困了上京,可作爲王妃的夏瀅萱卻孤零零的躺在處於邊關的漠北王府之中。
若不是師攸寧來此,怕是此刻已經斷氣了。
而這一切的變數,乃是因爲如今的耶律淵身邊多了一個自異世來的魂魄白瓊。
白瓊的父親乃是耶律淵身邊大將呂文忠,她因此長伴耶律淵身邊,漸漸便對耶律淵生了愛慕之心。
因愛生心機,白瓊屢次離間夏瀅萱與鎮北王耶律淵的感情,又數次陷害夏瀅萱,最終讓夏瀅萱被耶律淵厭棄。
也許不能算是厭棄。
因爲白瓊的從中作梗,夏瀅萱與耶律淵一直都相敬如賓,更不要說像龍鳳冊記載的那般夫妻恩愛。
師攸寧佈下不被外界干擾的結界,在夏瀅萱面前顯露了真身。
時間緊急,她並不如何廢話。
只將夏瀅萱本該一生福壽綿延母儀天下的事大略說了,又點名了許多夏瀅萱都不知道的,白瓊暗中作梗的事。
夏瀅萱性子柔弱,聽了這許多後只默默流淚。
師攸寧恨鐵不成鋼,告知夏瀅萱自己的來意,又道:“十六年前,耶律淵並非白文忠所救,而是你的父親夏吉”
十六年前,耶律淵才五歲,乃是太子的嫡長子,鐵板釘釘的皇太孫。
那時候德光帝年老固執,認定太子有謀反之心,派兵圍剿東宮。
太子悲憤,一把火點燃了東宮,想要以死明志。
夏吉偷出火場昏迷的耶律淵讓白文忠帶走,自己爲保夏家全族自盡而亡。
東宮覆滅後德光帝生出後悔之意,只是覆水難收。
在傳位於三皇子,當今統和帝前,他封年僅五歲的耶律淵爲鎮北王,讓白文忠護送其往漠北定居,免得遭新帝屠戮。
與此同時,更將北地十三州劃歸鎮北王府統領,留下遺旨讓統和帝無事不得召耶律淵回上京。
然而白文忠獨吞了本該夏吉占大頭的功勞,成爲了耶律淵身邊第一信任之人。
夏瀅萱從不知還有這樣的隱情,她一直以爲父親是意外身亡。
她父親曲去了,不久後母親又殉情。
夏瀅萱那時候不過一歲多,十餘年來在夏家活的艱難,後來更被指使着往遠嫁漠北,一生都顛沛流離悽苦難言。
若是父親還在
夏瀅萱掙扎着坐起來。
不該是這樣的
白文忠辜負了父親的信任,白瓊欺負自己良多,憑什麼
“求你,我想讓耶律淵知道真相,我要讓白家父女付出代價”夏瀅萱喘息着道。
“可以。”師攸寧想了想:“你命不久矣,漠北到上京太遠了,託夢倒是能行。”
正是入夜未久的時候。
上京,鎮北王軍營,
睏倦漸行漸近,鎮北王耶律淵以手支頜,漸漸的闔上了眼。
於此同時,白文忠帳中,
白瓊抱着父親的胳膊撒嬌:“爹爹,上京撐不了半月就會打開大門迎咱們漠北鐵騎進去,您什麼時候去王爺哪裏提娶女兒進門的事”
作者題外話:新的世界開始了,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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