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章 存心侮辱
更何況,她如今旅途奔波又瘦削了些,單薄的紙片人一般,眼瞼一垂便是個極惹人憐愛的小美人兒。
夏大小姐這是怕了
崔嬤嬤心中暗喜,夏瀅萱越倚重自己,那她日後在漠北便愈加便宜行事。
至於夏瀅萱在夏府不受寵的事,崔嬤嬤自然也知道幾分。
她應道:“郡主莫擔憂,您是陛下親封的郡主,外頭人若敢在您面前放肆,老奴第一個不答應”
師攸寧“感動”的握了握崔嬤嬤的胳膊:“有勞嬤嬤了。”
春萍與夏草:小姐好厲害,崔嬤嬤都能支使的動。
至於姑太太與崔嬤嬤誰更厲害些,還真不好說。
反正最重要的是,狗咬狗,傷不着小姐就成。
師攸寧沒有錯過自家丫鬟放鬆之中帶思量的神色。
這半月來的悉心教導,挺有用的嘛
孫夏氏被前頭軍士攔了片刻,這才被允許入內。
她虛撫了撫紋絲不亂的鬢角邁步進了院,卻失望的發現夏瀅萱竟沒有出來迎接。
孫夏氏立時沉了臉。
不過她這火卻也沒有敢發出來。
周恆瑞做事妥帖,崔嬤嬤又極力想維護皇室尊嚴。
兩下里往一處使了勁,師攸寧這個郡主便順理成章的享有了驛站最好的院子。
這還不算,
如今院子廊下,左右四個宮女規矩又體面的排開,與普通丫鬟比自有其莊重肅然氣度。
院子兩角,又各有兩個護衛靜默值守。
這四人木樁一般直挺挺的站了,只雙目銳利又警醒,看的人後脊發寒。
這是周恆瑞派來保護師攸寧的人,漠北鐵騎精銳之中的精銳。
芳若是孫夏氏的貼身大丫頭,以前在夏府的時候,也是橫着走的人物。
她跟隨孫夏氏,高門貴邸更是去過的不少。
可是眼下這比起世家富貴來堪算簡陋的驛站院子,卻讓芳若不自覺的緊張。
“夫人,那不是太守府的錢”她壓低了的聲音帶着驚訝。
院子西側,臉上頂着巴掌印跪在大太陽底下的,正是先頭被崔嬤嬤趕出來的大錢氏。
“閉嘴,丟人現眼”孫夏氏低斥道:“才幾月不見,倒是長本事了”
她陪公婆出京之前回過孃家夏府,那時候夏瀅萱在母親面前還透明人似的。
如今看來,竟是個內裏藏奸的貨色不成
芳若當然知道孫夏氏後半句說的是誰,低着頭不敢言聲。
孫夏氏憋着一口氣,掀開擋薄紗的簾子,漫步繞過屏風。
她往廳堂上坐着的人那裏一瞧,似歡喜樣但眼中卻沒有笑意:“果真是瀅萱丫頭在此,怎地也不來尋姑母說話若不是我聽了信兒,這次咱們倒要錯過去了。”
芳若跟在後頭,一眼掃到廳堂裏師攸寧身邊丫鬟婆子好幾個,比院子裏的氣氛還嚴肅,謹慎的低下頭。
以前的大小姐,身邊最多的時候也只春萍和夏草兩人跟着,哪裏有如今衆星拱月的體面。
她不比夫人是主子,此刻哪裏敢冒尖。
尋你說話
師攸寧心頭一曬,尋過去被數落還是被立規矩
再說了,她一個被護送着嫁人的人,中途跑出去會親友,和新娘子半路下花轎有什麼區別,怕不是要被旁人笑死。
她腦海中吐槽着,視線一偏去看崔嬤嬤,做猶猶豫豫起身狀。
崔嬤嬤臉色更陰沉了,按住了師攸寧的肩膀。
師攸寧原本就沒打算起身,這下便坐的更安生了。
春萍和夏草對視一眼,眼觀鼻鼻觀心的,也沒有動。
崔嬤嬤臉色陰沉。
孫夏氏明暗裏指摘夏瀅萱既路過靈州,但卻不去自己面前請安的事,她如何聽不出來。
只是郡主封號是朝廷賜的,外頭還有漠北的兵將守着呢,朝廷的體面自然最要緊。
崔嬤嬤嘴角兩側垂紋更深:“夫人孟浪了,郡主在此,先請安再敘親疏纔是正理。”
孫夏氏:“”
她本就是刻意忽略夏瀅萱的郡主封號,如今怎甘心俯身行禮。
只是無論孫夏氏如何拿眼去唆上座的少女,卻都沒有得到迴應。
若說這話的是佘嬤嬤,孫夏氏早一巴掌賞過去了。
可是崔嬤嬤是宮裏的人,孫夏氏還真不敢如何。
“嬤嬤說的是,是我乍逢親人失了態。”她勉強笑道,到底矮行了禮。
“姑母快起來吧。”
師攸寧不大熱情的扯了扯脣:“陛下的賜婚聖旨在上,瀅萱不敢越矩,倒是勞煩姑母奔波了。”
宿主與夏府諸人關係不好人所共知,師攸寧這冷淡樣倒無人懷疑。
強按着頭請了安,又被一向看不上眼的侄女反駁,孫夏氏恨不能掉頭就走。
只是那賬簿涉及夏府,她如何敢留在外頭。
孫夏氏按捺着臉色,語氣卻已不甚好:“瀅萱,姑母有事要與你私下裏說。”
師攸寧連忙擺手:“崔嬤嬤不是外人,姑母有事儘管說便是。”
孫夏氏咬牙:“聽聞竇太守來拜訪你了,竇太守一方父母官,那大錢氏乃是他的家眷,你怎麼能如此胡鬧,還不快將人請進來”
孫夏氏儼然已經忘記了,在她來靈州後接到大錢氏的賞花帖,直接讓芳若撕碎的事。
畢竟一個妾室,怎麼有資格和她這高門貴女世家兒媳同居一室。
又來
師攸寧知道這是孫夏氏慣用的伎倆,想要從別人身上佔什麼好處,先將那人尋錯好一頓數落,然後再居高臨下的提要求。
若是性子弱些的人,心虛愧疚之下,爲了平息孫夏氏的怒火,往往都上趕着滿足孫夏氏的要求。
以前的宿主便是如此,連鞋子鮮豔些都遭數落,最終母親留下的嫁妝被盤剝了不少。
可惜,師攸寧卻是個喫軟不喫硬的。
再統和帝還能伸手的地方,她自然不會太強硬惹人懷疑,但想要還擊,有的是法子。
她似極難過的偏過頭:“姑母不是來見我的吧,您還是走吧。”
孫夏氏:“”,夏瀅萱這是要鬧哪一齣
師攸寧抿脣,淺露兩分委屈:“那大錢氏不過是妾,姑母什麼緣由都不問便讓我將人請回來,原來竟是要存了心侮辱我麼”
崔嬤嬤趁機道:“郡主沒有錯處,那大錢氏卑賤之人,竟敢在郡主面前放肆,是老奴命人將其打出去的”
作者題外話:補更昨天的,今天晚上照常更新,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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