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7
夜裏靜悄悄,卻終歸沒有了徹底的平靜。有什麼尖銳之物破空而來直衝黎戈,顧銘宣一手抄起桌上的茶杯揮去,茶杯撞上那匕首的一刻發出清脆哐啷一聲,一起落在牀上。
顧銘宣一雙眼在黑夜中亮的嚇人,他拾起匕首耳尖微動,凝神一擲,便聽外間響起一聲悶哼。接着是些慌亂雜亂的步子。顧銘宣卻並不去管他,他知自有那潛伏在黑夜裏的人會去收拾殘局。
他側頭去看黎戈,黎戈未醒卻也似被擾的有些不安穩,蹙着一雙眉頭不安的動了動身子。
過了半個時辰,一個着黑衣之人躍入房內,未發出一丁點兒聲響。顧銘宣並未驚訝,顯然對這些黎府中的夜行者早已熟悉。“顧大人,行刺之人已捉到,我們的人把他帶回去了。”那人沉聲道,顧銘宣點了點頭。
黑衣人又道:“殿下放心不下,心繫世子安危,着您明日早朝後去見他。”顧銘宣擡擡手示意自己知道了,黑衣人默然半晌,道“此番是屬下等保護不周,自會向殿下領罰,這般令世子陷入險境,不會再有下次了。”說罷輕車熟路從窗口躍出,彷彿對公主府極爲熟悉。
顧銘宣再度躺下,卻有些思緒萬千,有些事兒便讓他們替黎戈擋着,黎戈不必知道,且安心的過活便好。
翌日早朝罷,顧銘宣應約來到東宮,“你來了。”那人背對着他,手中執筆描繪着什麼,聲音清冷如玉。
謙謙君子溫潤如玉,如琢如磨,說的便是當今太子殿下。見過的沒有不讚一聲好的,禮賢下士而知禮,一身氣度又不會讓人輕視,身爲太子還真是衆望所歸,讓人挑不出絲毫錯處。因此縱然當今皇上極寵偏愛貴妃與三殿下,仍拗不過羣臣無法輕易廢立太子。
“昨夜的事兒,本宮都知道了,顧卿做的很好。”太子轉過身來,一身清高華貴卻遮不住那絲倦色。“老大如今態度不明,老三竟有些狗急跳牆了,竟然已經開始對黎戈下手。”顧銘宣沉默,作爲槓槓的□□,他自是知道近日裏三殿下一改平日的安分。太子也是被三殿下一脈人手纏繞的煩不勝煩。
“你也知道,黎戈常年累病,可不止是身體的緣故,有些人那可真是防不勝防。”顧銘宣瞭然,入住公主府的一月那大大小小鬼祟之人還真是撞見了不少。也不知那方勢力爲何就死死盯上了這按理說不足爲懼的小小一世子。
“你知我讓你到他身邊去,便是爲護他周全。我們一番師兄弟情誼,我也只得你可信得過了。”太子太傅是德高名重的大儒鍾子平,成爲太傅前顧銘宣也是在他門下跟習多年。也能跟太子稱得上半個師兄弟了。
“若真有什麼強人,你不必顧忌什麼,先斬後奏,本宮給你擔着。”太子眼中滿滿的慎重。此番事過,可見對方更是下了血本了,他只怕顧銘宣真被什麼束手束腳讓黎戈傷了去。“臣,自會以世子安危爲先。”
太子點點頭,方讓他出去了。
殿門合上,太子輕嘆一聲,兀自畫着自己未竟的畫。太子之丹青,拜師於國手孟巖,而其畫被孟巖誇爲“潑墨寫意,窮耳目只好。”也算的一絕,現今他筆下這少年,尚只畫了雙眼,便已眼波流轉生動的要活過來般。
太子怔了怔,憶起那日樹下安睡的少年,靜謐而美好,當初忍不住破了禁忌的在他額上印下一吻,卻是失算被老三看到,徒留了個弱點把柄。
他恍然撫了撫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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