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10
楚雲卿哪能允他獨自涉險：“你怎好一個人前去，且在雲遊客棧等我，我先送其他弟子們回宗門，即刻趕來與你一道去。”
“好。”黎戈應下，心中卻焦慮不已，這般毫無消息的不知景天情形，纔是最讓人心難安的，若是那等殘暴的魔頭遷怒對景天下手，自己再趕去恐一切都遲了。待楚雲卿等人一離去，他便再坐不住，隻身往摩毓峯去了。
天玄宗主峯雲霄殿內，閉目靜修的林慕塵忽眼一睜，望向殿下一排象徵弟子的長明燈，其中屬於黎戈的那盞燭火微弱的顫生生搖晃，隱隱透出些不詳之感。
他蹙了蹙眉，背手走到殿外，遙遙遠望，擡指凌空一劃，施了個法術。“去。”然此番是否避得開，卻全憑那人自己的意願了。
而已經抵達摩毓峯山腳下的黎戈，看着停在自己指尖的雀靈，心中複雜，師尊竟連這常年貼身不離的雀靈都派在自己身邊，待自己是當真是極好。
這小小雀靈卻非凡物，竟脆生生口吐人言：“黎峯主，仙尊令你切莫輕舉妄動，楚峯主已回宗門即刻趕來，魔族聖殿便是仙宗都少有涉足，若出什麼事兒宗門恐是馳援不及。”
“謝師尊關懷，我知師尊不忍弟子身涉險地，可景天亦是我的唯一弟子，我爲人師者，又怎忍明知他身陷險地，坐視不理不聞不問。”
小雀靈撲棱撲棱翅膀圍着他飛，焦急地想要阻撓他。
黎戈閉了閉眼，似下定了決心：“九靈，抱歉，我有不得不爲的理由。”
魔教的聖殿氣勢恢宏地坐落於摩毓山頂峯，遠遠便透出一股厚重壓人的氣息。
而此刻，黎戈站在大殿內臺階下，仰望着高臺上那籠在鴉青色鶴氅後的男子，那雙劍眸所視之處，似連空氣都冷凝了幾分。巨大空曠的聖殿內此時便只餘這二人靜靜對望。
魔尊段宇涵，原書中寫他，心冷無情，生殺予奪僅憑心情，最是個陰晴不定喜怒無常之人。而如今，他唯一弟子的性命，卻掌握在那個人手中，只要他一擡指，便能按個粉碎。他真沒有想到，這麼快，在主角與之交鋒前，他們就站在了對立面上了。
段宇涵感覺很愉悅，很久沒有過的愉悅。便是當年他殺了所有妄圖與之爭位的對手，登上魔界至尊寶座，受衆人跪拜之時也未曾有過這般的愉悅，這種愉悅讓他渾身的每一寸皮膚都舒適的簡直想要哼出來。
披着景天的皮子太久，第一次能以俯視的角度看師父呢，能仔細看到師父面上，因着自己而露出的每一絲一毫擔憂在乎的表情。
站在他如今這個角度，看起來師父也不再是那麼纖塵不染，遙不可及。彷彿，只要他希望，便能擁有。
“閣下以我弟子爲質，黎戈應約而來，閣下該說出放我弟子的條件了吧？”黎戈頂着來自那人的莫大的威壓，儘量以平靜的語氣不緩不慢的與之交涉。
“本座呢，是個最講公平之人。實話說本座對你那弟子的小命可並不感興趣。你若還想要你那小弟子的性命，拿出等價本座想要的來換，本座儘可還與你。”段宇翰站起身，以蠱惑般的語氣說道。
“閣下想要什麼？”
“本座”段宇涵瞬息間移到他身旁，挑起他下巴，輕握住他耳側的髮絲，仔細的打量了一番，似嗟嘆一般“想要你。”
黎戈身形一震，後退兩步離開了他的桎梏，面上已帶上沉沉的冷色，“閣下有何條件不妨直接說，何須來這些心理上虛虛晃晃的戲碼。”
“不是說笑呢？本座感興趣的，就是隻有你。”段宇涵好像聽到什麼好笑的話語，自顧笑着。
殿內氣氛一時冷滯，沒有人再說話，半晌，段宇涵方無所謂的笑道：“其實黎峯主也大可不急，你那徒弟可是硬氣的很呢，便是這幾日被本座關在陰溼的水牢亦不願求我。你若一日不願，本座便取其一隻手，兩日不願呢，本座便再砍他一條腿，黎峯主若耐心好，可看令徒有幾隻手幾條腿可砍。”
黎戈垂下頭，垂落的髮絲掩去了他的表情，袍袖下，是他攥緊成拳的手。他微微闔目，幾乎能想見景天遍體鱗傷緊咬牙關的模樣，他那執拗的徒弟呀，從來都說不出一聲服軟的話呢。
而他此番來，本就是一定要帶走自己的弟子的。
“是否答應了你，我便能帶走我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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