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6
他静默跪下，跪在那人面前。“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今日這人的身份，已不可同日而语，只不知往日师兄弟情谊，知交相遇之喜，如今還剩的几分。
那人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看着他，轻笑着：“顾卿，你做的很不错，夺位之争，助我良多。你說，想要什么样的奖赏？便是丞相之位，朕亦可允你。”
“陛下知道臣之所愿。”
皇上面色微沉，手中奏折一掷，走到他面前俯身凑在他耳边轻问，不知是叹息還是替他惋惜。
“可是你看如今，朕已经是皇上了，你又以什么？来向朕要人呢？”
顾铭宣稳声：“臣愿献上一物。”顾铭宣推出一木头小盒子，盒盖滑落，露出一方印袭。
皇上一看，怒极反笑：“好好，顾卿果然袖有乾坤，竟然连京师戍卫都听命于你。”
“陛下得此物，便能安稳坐牢皇位了。”
皇上冷哼一声，取過那盒子：“可是，你要记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尔等也不過王臣，這次你拿這换了，下次，你可用什么来换。”
“如此，微臣便祝陛下盛世江山，山河万裡。”顾铭宣俯身叩首，长长一礼，起身而去。
“你可愿随我离开這裡，无论到哪裡我必能护你周全。”顾铭宣凝眸看向黎戈。
看如今這阵势，皇上是绝不可能再轻易放過他了，黎戈略一权衡，点了点头，他更愿意接受把握在二人手中的命运。
“既如此，半個时辰后，我去国公府接你。”顾铭宣深深的看了一眼黎戈，亲了亲他的额头，让他回府与众人做個告别。
“娘，把我的世子之位传给子言吧，你知道的，我不会有孩子。”黎戈的身子一直不大好，太医也曾断言是无法有后代的。
“娘一直都知道啊，娘只是......只是想把最好的一切给你......”长公主眸中带泪望着黎戈。
“娘，如今我已经找到我想要的最好的了。”黎戈安抚的把母亲搂在怀裡，心中一阵歉疚。在這個世界，他亏欠最多的，怕就是這位爱护他至深的娘亲吧，公主之身娇贵长大，却为他這個儿子操碎了心。
“哥，你要走？”不知何时，黎子言已安静的站在门外。
“听着，哥哥此去不知何时能回来，家中便靠你了，子言要好好照顾娘亲。”黎戈半蹲，半抱着子言，抚上他的脸。
“他可以和你在一起，我就不可以么？”黎子言抬着脸，眼中隐隐是不甘。
“你我是兄弟！”黎戈惊异的看着他
黎子言冷冷一笑，第一次拍开了黎戈的手，漠然道：“你从未真为我着想過，如今你不想做這世子了，說走就走，便也不管我是否乐意便丢给我。”
“子言！对不起......”黎戈心中一哽，突然觉得无言以对，自己除了自以为是的给了這少年一些温柔，又何曾真爱护了他什么。
“可是，我還是愿意为你做這最后一件事。”黎子言最后看了他一眼。
“你走吧，哥哥，我会替你成为世子，如你所愿。”
顾铭宣的手下效率果然高，半個时辰后拾掇好一切，顾铭宣依言出现在国公府大门，与黎戈连夜策马出城。
京郊五裡外，五殿下与举着火把的众侍卫遥遥而立，与黎戈一行对峙着。
“你真要与他离开，不再回来？”
“或许吧。”
五殿下沉吟：“我知道了，皇兄派我来捉拿你们。不過，你走吧，或许你走了，才对所有人是最好的。”
“谢過。”
风和日丽，阳光正好，哒哒的马蹄轻响。
顾铭宣轻笑：“你知道我們要去哪儿？”
黎戈闭眸。“不知道。”
“那還与我走？”
“我信你。”
“那便走吧。”
两人骑着高头大马行在野外，黎戈靠在顾铭宣怀裡，一如顾铭宣初嫁那天的样子（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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