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5章 太子妃白月光(28)
祁雲夜反而更加關心慕寧是怎麼想的。
他跟慕寧認識的時間不長,卻多少能摸到她的性情,這個女子極爲聰慧,她絕對不會允許自己變成別人博弈的棋子。
慕寧問到這個問題,祁雲夜就擡起頭,把他知道的都說了。
他的眼線三國都有,就是進不了太子外府,足夠證明慕寧的實力。
慕寧知道祁雲夜算是個情報頭子,對他的情報掌握程度那麼深,倒是沒有多少詫異情緒。
她笑着看祁雲夜:“在他們兩個人的謀劃中,我都是不可或缺的一位,太子妃的身份,足夠讓人垂涎,實際上你也看出來了,我並不稀罕。”
祁雲夜聽她這麼說,心裏閃過了一絲莫名其妙的甜意。
她不稀罕,那不正證明着她對太子無情。
在祁雲夜以往獲取的情報中,太子妃好似在癡戀着太子。
但等到他真正跟慕寧接觸,就發現,這不過就是外界的傳言而已。
這個女子,不會把自己的心交給任何一個人。
她是強大無匹的。
“公主本身已十分珍貴,太子妃那個頭銜可有可無。”
撇去一切外界因素,祁雲夜依舊很欣賞慕寧。
她能在京城裏掀動一片風雲,不動聲色地盤踞下了一大片產業,本身就說明她非凡人。
“公主想做什麼,定是能做成。”祁雲夜還補充了一句。
慕寧失去了太子妃的身份,說不定京城正在給她辦葬禮,在別人眼裏她已去世,祁雲夜就叫她公主了。
對於這個稱謂,慕寧並未提出反對。
其實兩個人在一定程度上倒是挺相似的。
慕寧是別人眼中的死人,祁雲夜同樣如此。
對於他的奉承,慕寧挑了一下眉毛,這個人就跟啞巴似的,沒想到還會說好話。
“明明那兩人的計謀都十分淺顯,可我依舊配合着他們,讓那兩個人都達成所願,我卻要連夜奔波,往越國趕,你猜猜我圖謀的是什麼?”
慕寧眨了眨眼睛,暗示祁雲夜。
祁雲夜跟她對視了片刻,一個猜測浮於心間。
他緩了一下,還是說出了口:“公主想當越國的皇帝。”
慕寧笑了,對他投去了一個贊同的目光。
但,她只說了兩個字:“不止。”
祁雲夜的瞳孔微閃,他看向慕寧,一個更荒謬的想法,在他的腦內緩緩成型。
可他不敢說出來,他怕自己猜錯了。
慕寧也不提示他,只問他:“若是我想當越國的皇帝,你是否肯助我一臂之力?”
祁雲夜當即單膝跪地,聲音極沉:“是公主救了我的命,我此生定會爲公主肝腦塗地。”
一直以來,祁雲夜沒有找到過活着的樂趣。
從小就遭受非人的折磨長大,只因他是那羣孩子裏年紀最適合、身體最健壯的,就要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祁雲夜早就看透了人世間的虛僞。
孟國的皇帝、他的親生父親想要謀害他,他自然是清楚的,可他卻沒有反抗,只是等待着死亡的閘刀斬斷他的脖子。
畢竟活着沒有意思,他無法從這個世界獲得些許快樂。
作爲一個藥人長大,不提尊嚴或者人格,他能喘氣,就要被逼着取血。
後來入了戰場,他找到了發泄的出口,可那個老皇帝沒有一刻放過他。
從小被那個邪醫以扭曲的價值觀圍困,祁雲夜無法殺了孟國皇帝,反而下意識對他言聽計從。
祁雲夜想活着,還是因爲慕寧,他認爲自己欠慕寧的賬還沒還清。
那時候是由於老皇帝囑託他的任務沒有完成,他需要找個機會活下來。
而這一次,他是單純爲了慕寧而活的。他在瀕臨死亡時,第一時間想到了慕寧。
在失去方向時,慕寧是他的錨。
更何況,如今兩人還有了夫妻之實……
想到此處,祁雲夜的耳根又開始變紅。
看到祁雲夜低着頭,耳垂紅了一片,慕寧就知道他肯定又在胡思亂想了。
“好,那今夜你就不要出去了,陪我在馬車裏吧。”
慕寧沒有考驗他的忠心,她對自己有信心。
好不容易留下來的人,要是不對她死心塌地,那她可真是白活了。
祁雲夜有些錯愕,想到之前的那些荒唐,他心底又是熱,又是慌。
他含糊不清地說道:“我在外面,可隨時保證公主安危不受旁人所困。”
“哦,那你在馬車裏,就保證不了我的安危了?”
“自然不是。”祁雲夜連忙說道。
“那還費什麼話,我要你今夜在馬車裏睡,你就在這裏頭睡,哪有那麼多廢話。”
祁雲夜在原地僵硬了許久,纔回了一個字:“是。”
慕寧打了個哈欠,對祁雲夜說道:“給我拆頭髮。”
她早上的頭髮就是祁雲夜給綁的,如今晚上也要由他來拆了。
祁雲夜拿着劍毫不顫抖,此時手卻在緊張到發抖。
慕寧不用猜也知道,他肯定在腦補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說實話,這段路上只有他們兩個人,她要是想做點什麼,祁雲夜除了依着她就是依着她。
祁雲夜以一種極爲緩慢又溫柔的方式把慕寧的頭髮拆開,又低着頭等待着她的下一步吩咐。
慕寧把外袍脫下,身上的幽靜香氣讓祁雲夜快要不敢呼吸。
等慕寧收拾完,就看到祁雲夜還待在一個角落裏,不知所措。
車廂本來就小,祁雲夜爲了跟慕寧拉開距離,近一米九的個頭,就佔據了那麼一小塊地方。
慕寧被他給逗笑了。
她問:“祁雲夜,我是洪水猛獸嗎?”
祁雲夜身體一抖,這是慕寧第一次正式喊他的名字。
“不是,公主是金枝玉葉。”
“正因爲我是金枝玉葉,才需要人伺候。”
慕寧朝着他勾了勾手:“我不願再說第二遍,你快些過來。”
祁雲夜不敢再違逆她的命令了,他發覺慕寧在生氣的邊緣。
於是,他只好緩慢地跪在慕寧的身前。
慕寧真被他逗笑了,這人怎麼跟剛過門的小媳婦似的。
她再度命令他:“別跪着了,躺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