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的掌中雀12
她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有些怔楞,大腦放空了好幾秒纔想起來自己是在酒店。
她打開房門出去,看到項塵正一動不動地坐在沙發上,脊背挺直,就像是一株在寒風中也不動搖的青松,安靜得連呼吸都聽不出來。
虞棠懷疑項塵是不是從她進門睡覺開始,就一直保持着這個姿勢沒換過。
“項塵,我剛纔想了一下應該沒什麼事,懷曉柔雖然壞,但都是放在明面上的,做不出什麼過分的事來,我自己小心點就好了。”
項塵擡了擡眸子,身子依舊不動,“恩。”
“那我們先回煌都?總是待在酒店也不是辦法。”她又道。
“傅爺說了,讓你在酒店待一晚。”他的語氣生硬,絲毫沒有轉圜的餘地。
虞棠看了他一會,發現他依舊保持着同一個姿勢坐着,一點都沒有要挪動的意向,將傅梟言的話當成金科玉律般遵守。
她只能嘆了口氣回房。
躺在牀上無聊地刷了會手機,傳來敲門聲,“喫飯了。”
是項塵點了外賣。
虞棠走出去,和他一起把袋子裏面的飯菜拿出來。
項塵點的東西都很清淡,但是看起來刀工一流,色香味俱全,明顯不是隨便點的。
她特地看了看塑料外包裝袋上,寫着“潮春江”三個字,下面還有這家餐館的LOGO圖標。
虞棠記得這家餐館是津城頂級的私房餐館,老闆兼主廚是意大利學廚歸來的亞裔米其林廚師,每天只接待十桌客人,需要提前一個月預定。
這樣一家餐館竟然會送外賣?且按照現在的情況根本就不可能是提前預定,而是臨時送來的。
難道這也是傅爺的指示?
喫完飯,項塵讓虞棠去休息,自己收拾殘局。
虞棠沒事幹,看到電熱水壺的水開了,打算把水倒出來。
沒想到剛剛摸到把手,水壺滾燙的熱氣忽然衝出來,她的手背頓時被燙紅了一片。
“嘶——”虞棠皺眉,立刻走進衛生間,將手放在水龍頭下用涼水沖洗。
“怎麼了?”項塵放下手中的東西過來,看到虞棠通紅的手背,好看的眉頭頓時皺起。
“我出去一趟。”他二話不說出門,十幾分鍾後拎着一個白色塑料袋進來。
項塵拿出裏面的燙傷藥膏,將虞棠的手拿過來,先用毛巾擦淨,再旋開蓋子將淡綠色的藥膏塗抹在她的手背上,用指腹輕輕推開。
藥膏帶着絲絲涼意滲透入皮膚內,把上面火燒火燎的痛壓下去不少。
“謝謝。”虞棠道。
“沒事。”項塵的回覆也很簡短,忽然像是想起什麼,皺眉問她,“你怎麼不喊痛?”
她的手在他的掌心白嫩如蓮藕,現在上面被燙出一大片紅,看起來觸目驚心。
一般女人在這種情況下早就痛得直哭,而她除了一開始嘶的一聲,就再沒發出過其他聲音。
虞棠扯了扯脣角,“沒事,習慣了。”
項塵忍不住問:“你經常被燙?”
“何止,”虞棠雲淡風輕地笑了笑,“在監獄的五年,被打,被菸蒂燙都算輕的。”
項塵的心口跳了跳,像是被針紮了一下。
他知道監獄的生活肯定不會輕鬆,可是他明明託了人照看她,怎麼還會如此?
“你被打,獄警不管?”他問。
“想管也管不了啊,獄警不可能時時刻刻看着你,不過放心,雖然一開始被打過,不過後來我可沒喫過虧。”虞棠甚至還抿脣笑了笑。
可是這笑在項塵的眼中卻分外刺眼。
他堅毅冷淡的臉上出現一道裂痕,濃密纖長的睫毛抖了抖,無法想象她在那樣的環境中是怎麼生存下來的。
“真的,你別不信,”虞棠看着他一臉懷疑,忍不住炫耀道:“一開始進去的時候的確經常被打,不過我也不認輸,她們仗着人多圍毆我,我就只逮着一個人往死裏打,有一次還咬掉了一個女犯人的耳朵,被關了好幾天的禁閉,久而久之她們就不敢對我動手了。”
她說出這些話的時候語氣輕鬆,甚至還帶着隱隱的得意。
卻讓項塵心口針扎感越來越密集,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箍住,纏得他呼吸困難。
項塵當前好感度:10。
“抱歉,我不知道。”他眼瞼低垂。
虞棠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這又不是你造成的,幹嘛跟我道歉,而且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
她越是這樣說,項塵就越是透不過氣來。
他以爲自己不會在意這種事,她原本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就算頂替了他的罪被關進監獄,也是她自己倒黴。
他肯託關係讓人照看她,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了。
可是現在,當親耳聽到她在獄中的生活,得知她在裏面遭受的待遇,他就覺得心口悶悶的,像是被一雙大手狠狠攫住,煩躁又沉重。
“你的手好點了麼?”他壓下心底異樣的感覺,用平靜的語氣道。
虞棠甩了甩手,“沒事了,謝謝你的藥膏。”
兩人在房間內又待了很久。
虞棠百無聊賴地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着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宛如雕像的項塵,向他招了招手道:“項塵,你要不要來沙發上坐會?”
“不用,我在這裏就可以。”他脊背直挺,雙手環胸,看起來是一副放鬆的狀態,但是西裝下的肌肉緊繃,雙目如炬,如同懶洋洋蟄伏在一旁的獵豹,只等着獵物出現就奮力躍起一擊必殺。
虞棠擺弄着茶几上的遙控器,忽然眼睛一亮,“這裏有投影儀誒,我們來看電影吧。”
她拿起遙控器按了幾下,發現什麼動靜都沒。
轉頭求助地看向項塵。
項塵跨步過來,在電視機下面的某處按了一下開關,就見白色幕布徐徐落下。
他又來到虞棠旁邊拿起遙控器,圓筒狀的藍色光束打在幕布之上,沒過一會兒就進入了界面。
“好了。”項塵把遙控器放回虞棠手中,正要繼續站回原位,卻被坐在沙發上的虞棠忽地拉住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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